《还有一生可以嚣张》我懒我快乐

20、李然

　　叶墨不知道自己是想转移话题，还是真的好奇，也许两者都有吧。
　　李然被突如其来的问话问懵了，脸上肌肉紧绷，眼眸瞬间变的深不可测，放在叶墨肩膀的手不自觉的用了下力。
　　他知道了！
　　那人告诉他了！
　　那他们之间……
　　“因为……”李然的喉结动了动，似乎下定了决心，眼里透着光，“因为我喜欢你。”
　　是的，喜欢了很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小心翼翼维护着他，站在他身旁，和他看一样的天空。看他闹，看他笑。
　　很多时候他觉得这就够了。
　　其实他也没有真的想过要表白，毕竟这种不被接受的感情，叶墨是如何看待的他无从知晓。
　　他们一直很好，从他认识他开始，朋友，兄弟，死党，他都认，只要叶墨说，他就认。
　　至于其他，高中时他不曾想也不敢想。所以他才会帮他填了N大吧。单纯的希望他可以离开伤心地，换个新环境。
　　但到了大学，真正分开，他后悔了。
　　因为很多事不在他掌控范围，他可以保持每天给他发信息，找话题。但是他会遇到谁，他不知。
　　梁冰就是他的不知。

　　喜欢他？！
　　叶墨张口却成了哑巴，耳朵里像是灌了雷鸣一样全是轰轰声。
　　想过无数可能，没想到这个可能。
　　他猜测李然是因为不喜欢梁冰，所以故意删除的，如果他这么回答，他也是会信的。
　　但是……
　　他听到的是完全不同的答案！
　　李然喜欢他！？
　　可……
　　他们不是朋友，死党么？
　　怎么……
　　他对他很好，非常好，高中时候，不顾一切的维护他，分开后各种不放心，他都是知道的。
　　他肆无忌惮，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不曾想得更深。
　　他还勾着他的肩膀当着梁冰面说他是男朋友！
　　可正因为他们不是，他才会那么说啊！
　　李然感觉到叶墨的慌乱，更用力将他拉向自己，抱住了僵直的身体！
　　“墨墨，我喜欢你。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
　　李然声音发抖，呼出的气都是断断续续的。心脏的起伏透过衣服清晰的传递给了对方。
　　叶墨完全傻了！
　　——墨墨，我喜欢你。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
　　李然说的很卑微，他却听的很真切。
　　“所以我看到他给你发的信息，以及你们的聊天记录，我害怕。”
　　是的，所以他删除了那条信息！
　　“墨墨，我在R大等你，你会过来吗？”
　　他已经不敢肯定了！
　　叶墨犹豫着抬手，又犹豫着放下。
　　“李然，我……”
　　他要怎么说，就在一周前他与梁冰在这里相互表白，他放下心胸中所有的芥蒂靠向了那人，
　　李然的这个告白他完全不曾预料。他一直把他当最好的朋友，没有想过任何其他可能。
　　他们会闹会吵，但绝不会因为闹因为吵而分开。正因为他如此信任这份感情，所以他才对他毫无顾忌。
　　是他错了！
　　“李然，对不起。”
　　然后呢？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叶墨和李然同时看了过去。
　　手机上面赫然出现的是梁冰的名字！
　　梁冰！
　　这么晚！
　　叶墨站起来一把抓起了手机。
　　铃声还在响，在静谧的房间格外清晰。
　　叶墨摁了接听健：“稍等。”他示意李然自己出去下。

　　来到阳台，重新将手机靠近耳边。
　　“冰哥，这么晚，有事吗？”
　　“叶墨，睡了吗？”
　　“还没有。”
　　李然在！
　　但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生日快乐！”
　　嗯？
　　他怎么知道的？
　　“你……”
　　“我怎么知道的？”那边的口气略带兴奋，“自己男朋友生日，我怎么会不知！”
　　“谢谢！”
　　“明天同学聚会何时结束？我去接你。早的话带小文……”
　　“冰哥！”
　　叶墨突然觉得自己很可耻，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瞒着梁冰和李然见面，面对李然的表白竟没有立即制止。
　　“怎么了？”被突然打断，对方疑惑的询问。
　　李然在！
　　叶墨很想说。
　　但是他抿了抿嘴，扶着自己的额头说：“我想你，今天走的比较急，没有跟你说一下。”
　　“哦，那明天……开个房如何？”
　　“啊！”
　　叶墨感觉自己一阵脸红心跳。
　　他都可以想象梁冰说这话时的神情，年少轻狂。
　　“说定了，明天结束后告诉我，我来接你。”
　　叶墨闭了闭眼：“好。”

　　挂掉手机，转身回去的时候，叶墨愣住了！
　　“李然！”
　　李然就在昏暗的客厅里站着，客厅里的没有开灯，灯光是房间里的台灯照射出来的，停在了李然脚后。
　　虽然李然脸上没有被光照到，但叶墨却能清晰的看到他此刻落寞的神色。
　　“李然，我……”
　　“是他吧！”
　　像是询问，又像是肯定。
　　“你喜欢他？”声音很平静。
　　叶墨温和的视线在李然脸上来回滑过。
　　李然，对不起，但……
　　“是的。”眼里是坚定和温暖。
　　“我们这么多年感情抵不过……”
　　“先回房间。”叶墨跨进了客厅拉起李然的手腕，进了房间。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书桌上的台灯固执的闪着它不那么明亮的光，似乎想扯开这一层隐晦的压抑。
　　叶墨抵着窗台站着，头低着。
　　李然靠在书桌旁看着他。
　　他这是表白等于失恋吗？
　　李然苦笑：“你们……”
　　他想问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是问出来又觉得好傻，可不问又不甘心。他爱护了很多年的人，就这样拱手让给了别人？他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叶墨没有吱声。
　　他本就是打算正式给他们俩做个介绍，但前提是一个好朋友一个男朋友。
　　可措手不及的变故，他没了方向。
　　“叶墨。”
　　李然压抑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不起。”叶墨喃喃。
　　他没去看房间里一直紧紧盯着他的人，转头看向了窗外。
　　深夜，远处有零星灯火。像似孤独，又似不舍这黑夜。可终究是不舍还是孤独谁又知道？
　　黑夜再倔犟，白昼还是会如期而至。
　　李然缓步走到了叶墨面前，视线也看着窗外。
　　他一向喜欢夜深人静，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可以在黑夜里沉睡又觉醒，没有人发现。
　　因为喜欢着眼前的人，无数个日夜他都美梦相伴。
　　即使他从没有袒露自己的心声，他也从未改变自己的心意。
　　李然收回了视线，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他将额头轻轻靠向了叶墨的额头，很亲密也很紧张。
　　叶墨整个人都绷紧了。
　　李然！
　　李然感觉到了他的僵硬，勾勾嘴角：“墨墨，你知道吗，从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那个时候无论你走的多快，我都一眼就能找到你。很多次我都庆幸我们势均力敌，不分伯仲。这样你就可以在意我，看着我。”
　　也许高中时代是他们最亲密的时候了，以后都不会有了。
　　李然温热的气息都扑向了叶墨的唇边，叶墨抿了抿嘴。
　　“墨墨。”
　　就在下一秒，叶墨感觉到了逼近的温热。
　　他下意识的侧过了脸，避开了李然的靠近。
　　突如其来的躲避，让李然失落万分。虽然他也猜到叶墨不会再让他有更多的亲近。
　　但他不甘也不愿。
　　李然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对不起，墨墨。”

　　听到李然伤感的道歉，叶墨心头一紧。
　　他没打算要伤他的。他一直把李然视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知他喜怒哀乐的人，可以无所顾忌示弱求助的人。
　　但是他所有的想法在李然告诉他喜欢他后，变成了他自私的表现。
　　过往种种如烟雨滑落。
　　……
　　“李然，我们都不要说对不起了。”
　　谁都没有错，错在情难自禁。
　　他喜欢梁冰，他肯定。
　　李然是他的好朋友，也许他很深情又认真，但只能止步于此，他很清楚。
　　“明天他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也许做个正式的介绍对大家都好。
　　“墨墨。”李然唤的有些小心，眼眸里尽是不舍，“我说如果，如果我们一起去了R大，你……”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里闪着光，“你会答应我吗？”
　　叶墨愣住了。
　　“会吗？”那个声音像极了孩子乞求糖果的急切。
　　会吗？
　　叶墨闭上了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没有如果，所以他选择不再伤害他。
　　李然睁大了眼睛，像得到糖果的孩子那样，吃惊而又兴奋。
　　“谢谢你。”
　　不管他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他都已经满意了。
　　他倾身靠近叶墨，手扶在他的后脑勺，将他压向自己，亲吻了他的额头。
　　“李然。”
　　叶墨这次没有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