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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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水猝不及防地泼向台下的吴非，他似乎同屋内众人一样，并没料到对面的邱应然在扳过他袭来的拳头后还会附赠洒水服务。
他挣开面前人死死钳制自己手腕的手，水滴随着动作顺黑色作战服短袖滑落至大臂外侧肌肉。
众人都在等待着他下一秒的爆发，却迟迟未来。
所以……我是谁？我在哪？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来着？
站在阶梯指挥室中央的赫尔曼中尉将下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后，不禁内心三连问，实在是难以想象自己第一天报道就赶上了这么多刺激事。
只见下面那一串特战队员们齐齐怔住，停下手中动作直勾勾地望向那杯水泼来的方向，有的被水花无辜波及到的正抬手蹭着头发。
这帮人，明明刚才还像一群夸张的油画人物般，以各式扭曲姿势死命拽着气头上的吴非，试图将他挥向邱应然的拳头掰回去，制住这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
却没人想到那新人指挥官竟反将了他们副总队长一军。
年轻的中尉五分钟前还在嘲笑这位他看不惯已久的指挥学院老同学，也就是这场泼水大戏的始作俑者——邱应然。
刚入职就被特战队领导找麻烦，可算逮着个人灭灭他的威风，谁成想他反倒泼领导一脸水。
也不知这家伙究竟在抽哪门子风，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这么个惹不起的主，这么一出可别弄得他们这帮新人跟着他一起倒霉。
“麻烦你冷静一下再来跟我说话，长官。”邱应然微微昂首，道。
就是这熟悉而欠揍的嗓音，沙哑却不浑浊，同这声音的主人如此之搭，赫尔曼中尉这么想着。
那人眼神与语气中的高傲夹杂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思，至少在赫尔曼眼中就是种作势，因为那家伙的字句中带着并不像是跟长官说话时该有的态度，拽里拽气的模样就像要把“荣誉学士”四个字写在脸上一般。
一时间，整个阶梯指挥室中鸦雀无声，本还忙于手中事务的百余名指挥官似时间静止般齐刷刷地盯着下面暂时停止争吵的二人。
吴非几乎不可见的一扬眉，有种才要爆发出来的情绪被突发事件打断而被迫终止的压抑感。
他深吸一口气后抹了把脸，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反击，只是似往常一样，将自己湿哒哒的刘海往后撩，短袖作战服上的水顺着抬起的胳膊肘滴下来，也不知究竟是汗还是刚刚泼下来的水。
屋中依旧没人吭声，只剩下最前方的大屏幕上还回放着一小时多前的战况录像。
本来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有时就是这么不巧，谁都没料到，被调成最低音量的视频在大厅的悄无声息衬托下格外清晰，那句不合时宜的“是谁tm在指挥席上？”被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这声音在场所有人都再熟悉不过，前不久才刚把他们吓了一跳。
就连现在浑身是水的声音主人吴非听到后都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屏幕，而后又盯着面前人无声对峙起来。
所以果然还是应该感叹一句，邱应然不愧为整个除妖圈子里的著名怪胎，赫尔曼这么想着，无论是他们指挥圈还是在除妖师那边，都流传着这位话题人物的光荣事迹。
历史总是巧合般相同，刚入学时叫板兄弟会学长，才入职就杠上特战队长官。
当然，这人总能找到他做出这些事的合理原因。
刚才那杯泼出的水就在场其他人而言可能算是出乎意料，不过以赫尔曼对这奇葩的了解程度来看，他做任何事前都会再三思考，不排除他早就跟这特战长官结仇的可能性。
“领导，还有别的工作吗？”邱应然摩挲着手中纸杯的杯壁，抬头冲指挥长淡然道。
“没……事了。”中年白人指挥长仍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使劲一抿唇，下定决心般抽了口气，挑眉望向仍站在阶梯室底层的新人，又突然顿住，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刚才那番举动。
她轻叹口气，用手抚平额头上刚刚因用力过度而挤出的法令纹，道，“哦对了，邱，准备下晚上复盘推演。”
“是。”
邱应然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愧疚感地走出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那个被他泼了一脸水的倒霉长官擦肩而过。
“老天，多么糟糕的初入职体验。“赫尔曼在心中暗自腹诽道。
他还是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现在确实站在国际除妖师联盟联合司令的部综合作战指挥中心的指挥室里，而这也是他的入职首日。
一个半小时前。
“在最后，希望你们能在ICA度过充实的职业生涯，一同为维护人、妖两届平衡做出贡献。”主持迎新会的领导望着下面几十张新面孔道，但在放走这群新人前，他必须补充一句。
“目前特战正在出紧急任务，你们刚发的联络腕表上应该有提示，所以其他入职事宜需要等到那边战斗结束再办理。现在各部门都在工作，你们可以自行选择去观摩作战情况下的各部门的工作情况。”
“但是记住，这是真正的战斗，不要扰乱工作。”
赫尔曼明白得很，想成为国际除联的一员，尤其是做指挥官，就要做好没什么喘气时间的准备，从毕业学年上学期就开始的无情筛选，到通过选拔后的三个月训练，他都没能松懈半分。
明明六月还在草坪上抛学士帽，结果现在就已经入职并准备观摩第一场战斗，可以算得上是无缝衔接了。
七月的上海可要比他的老家伦敦热上不少，好在大厦走廊里空调开得够大，才得以让这位为印象分而放弃舒适度的英国小子勉强喘口气。
为了给领导和同事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即使是大夏天，他也硬着头皮穿上父亲当年来报到时同一品牌的定制西装和皮鞋，带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奢望能在头一天就成为司令部众人的焦点。
他扯扯领结，边整理着自己那梳得油光锃亮的大背头，边操作着联络腕表，正从这迷你全息屏上了解着目前的战况，“所以说，需要敲门吗？”青年垂眸瞟着身旁的邱应然，操着一口诡异口音的中文道。
虽说已经学习中文多年，赫尔曼依旧无法摆脱令人发笑的腔调，但他不得不继续练习口语。
毕竟他需要在位于上海的国际除妖师联盟工作，这里可是以中文为官方语言的ICA，即便在这里服役还需要掌握英语和日语，但都改变不了全员必须能讲一口流利中国话的事实，谁叫除妖术发源地就在中国呢。
然而还没等那人回答，就见他已经轻轻推开指挥中心大门，在并没有打扰到任何人的前提下开始观察起大屏幕上正激烈进行的战斗。
事发地点为本市金融贸易中心区最高楼的82层，距离ICA总部大厦并不远，从目前已知信息可了解到，约四十分钟前，一名已化为人形且未进行过登记的陆龟妖突然失控暴走，将事发公司一男子破窗从高楼上扔下，引起大面积群众恐慌，并因无法控制深厚内力而造成人员伤亡。
据第一时间前去处理情况的基层单位报告，被扔下楼的中年男子为该公司高管，是涉事妖化作人形后于该单位工作时的直属上司。通过成功逃生的员工口中得知，该妖因平日里性格胆小怯懦且做事速度缓慢，常年被同事及上司职场霸凌，并且多次被那口无遮拦的中年秃顶高管当众羞辱。
而在此次事发前，该高管再次公开辱骂涉事妖，其突然爆发的根本原因很可能就是无法忍耐上司的恶语相向。
此前并未对该妖进行过身份登记，所以在紧急情况刚发生时，除妖基层部门并没有得到信号通知。在事发地员工拨打紧急电话后才得知此事，并立刻前去处理。
奈何涉事妖修为过高，力量一直处于不可控状态下，且事发地楼层较高，又因浓雾天气使得能见度过低，导致基层人员无法近身并加以干预，遂上报国际除联，派出直属特殊作战大队10支队中的2、3、4、5队四队共四十人及三架战.况.监.视无人机。同时指挥基层人员进行辅助性配合，拉起结界并疏散周围群众，以免造成更多损失及伤亡。
从此时大屏幕的中央分屏状况来看，当前战况正激烈胶着，作为超近战主攻击位的5队队员已将涉事妖控制在包围圈内，化为人形的陆龟妖双眼闪着绿光，激得屏幕后的众指挥官都有些睁不开眼，其四散的能量也形成波层清晰可见。
但双方都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情况也极度令指挥人员头疼，即使下达先发制人的命令也难保不会造成队员重伤。但从目前战中位置看，若是敌人先一步动作，其能量有极大可能性会波及到周围高层建筑，若坍塌则后果不堪设想。
摩天楼群中的城市战，可谓难上加难。
左侧分屏可见远程辅助位3队的队员正等待着最佳暴击时机，能见度过低使得作战难度攀升，虽与5队同在空中作战，却仍因浓雾导致视线受阻。
此时队长的喷气背包又因方才交战时被击中而面临燃料不足的问题，当前状况不利于进行燃料补给，若不尽快结束战斗则很可能需要被迫降落。
“注意敌方，有……动作，咳，咳咳，B2盯紧机会，”说话人剧烈咳嗽着，从麦克风中传来粗重的喘息，而他硬是撑着将指令说完，“地表4队不变，2队适时变反天……阵……”
“砰！”
屋中和屏幕里几乎同时爆发出巨大声响，敌人竟先行动作，只见他双手似爪般勾起，瞬间带出一股强劲力道，挥掌甩出刺眼绿色光波直冲着对面摩天大楼而去。
5队B2位队员向前一冲，长.枪在手中飞速转着，带起的风吹得他外袍都被掀起，气流的呼啦声从屏幕侧音箱中传出，聚起牢固气旋防御层，电光石火间，他紧握枪柄朝前一挡，两道能量猛地相撞，强气冲将他倏地弹开，好在成功抵御对方的攻击，并未波及到其他建筑物。
“老刘，老刘！！”
刚才还在下达命令的指挥官此时已神志不清地倒在地上，身旁的旋转椅正四脚朝天仰在地面，此时赫尔曼同门口一众新人才蓦地回过神来，刚才从屋内发出的巨响竟来自于此。
“老刘，怎么了，醒醒！！”倒地指挥官身旁的同事见状，立刻按下桌上的急救按钮，直接连通隔壁的ICA总医院，一般只在这种突发情况下才会用到。他不太敢在战中指挥时擅自离席，只得蹙着眉腾出一手晃着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
这时中央分屏“咻”地灭掉，其余两个分屏滑动放大后占据整个大屏幕，赫尔曼同在场所有人反应相同，心中暗道不好。
“该死的，他对无人机下手了！”还是监视主攻击位战.况的那架！
所有棘手的事情都赶在一起，年轻的中尉觉得自己宛若正在拍电影。
他本能的想要过去帮那位躺在地上的患者，却发现身边人竟比自己反应还要快。
他这才意识到，方才身旁的邱应然越过自己眼前，从墙上的透明急救箱里取出了什么东西，拎着它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
十年如一日修剪整齐的头发随着动作飘起，裤腿被脚下生出的风带起，露出那人精瘦的脚踝。
“嘿，邱，你拿的什么？”赫尔曼中尉加快脚步绕到那人身前，在确保自己倒退行进不踩空台阶的同时低头望着对方手中的箱子，虽说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问题依旧同他夸张的表情一起下意识脱口而出。
“AED。”面前的邱应然将脸颊两侧的头发别在耳后，抬眸瞥一眼他道。
赫尔曼此时也顾不上对方那看上去没什么好气的一眼，挠头道：“不是还没确定情况吗？”
“以防万一，用不到就再放回去呗，”环视一周确认周围环境安全后，邱应然先探身关上患者指挥席上的麦克风，估计是怕这边杂音影响战斗，而后将手中装有自动体外除颤器的箱子放在地上，蹲下查看起那看上去已经没有意识的指挥官，“行了，少废话，麻烦把他椅子扶起来，我先看看情况。”
“先生，醒醒，能听到吗？”他拍着患者肩膀，呼喊道。
不出所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意识丧失，从赫尔曼的角度看去，那指挥官情况有些不妙，胸腹部无上下起伏运动，像是已没有自主呼吸。很快，邱应然也通过触摸颈动脉得出结论。
“大动脉博消失，准备胸外按压，”邱应然将患者衣摆撩起，仰头一瞟，那头未及肩的中长发被向后挤压着，刚被他别到耳侧的两缕发丝又滑落至脸侧，不过他并没打算去管头发，道，“赫尔曼，你去弄AED，还记得怎么用吗？”
“当，然，记，得。”赫尔曼翻着白眼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尽可能做出礼貌姿态配合对方。
毕竟当前状况人命关天，容不得他在黄金急救时间内指着那目中无人的华人小子破口大骂，只得把脏话都咽回肚中，招呼来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美国姑娘一同摆弄起那台AED。
“01，02，03，04……”节奏力度恰当，胸廓充分回弹，不得不感叹这人在任何方面都能做得接近完美。
发丝垂在邱应然颊侧，随着他按压患者的动作前后晃着，透过缝隙能看到他脖颈上已冒出一层薄汗，额上的汗珠沿着他不怎么突出的眉骨一点点滑落至眼周。
狭长且眼尾微微上翘，只有凑近去仔细观察才能发现那细小的内双眼皮。
那是双欧美人刻板印象中的亚洲眼眸，跟几乎所有西方同学一样，赫尔曼也这么认为，即使他自诩接受过良好而上等的家庭教育，也难抵多年来影视剧中潜移默化传达着的模式化观念。
但就是这双西洋坏小子们谈笑间冷嘲热讽的东方眼，其瞳孔深处永远闪烁着对万事都游刃有余的锋芒。
“靠。”身周响起一阵阵指挥官的低咒声，中尉下意识抬头向大屏幕处望去，果不其然，又一架无人机被打掉，现在只剩下监.视地面两支队伍实时状态的那架机子。
刚刚一直跟踪战况的指挥官之一突发心搏骤停，虽说立马有人补上，现在却面临着更严重的问题。
在缺少无人机的情况下，必须在短时间内做出极为精确且有效的判断并指挥下令，否则在补给难以跟进的情况下，战时拖得越长，我方就越不占优势。
将方才传入自己耳中的周围人细碎语句拼凑在一起，赫尔曼大概能将战况猜个八九不离十。
随着战斗的激烈进行，好像主攻击及辅助暴击位都已从80层左右的高空将战场逐渐拉至40多层左右，依照刚才的能见度来判断的话，目前位于地面的两个地表位，2队及4队或许已能够透过雾气看到些上空的作战情况，以便他们调整战术。
不，我必须先救人，赫尔曼中尉想着，他尽可能避开对方正进行胸外按压的手，将自动体外除颤器的电极贴片覆于患者胸部两侧恰当位置，按下机器按钮。
机器音响起：“分析心脏节律，不要接触患者……建议除颤，正在充电，不要接触病人身体，立刻进行除颤。”
赫尔曼按下橘色按钮：“Clear！”
随着AED放电，地上失去意识的指挥官猛地全身一颤，吸引来几道从指挥台上一扫而过却满含着担忧的目光。
“赫尔曼，我做完这五个循环后你换我，莫丽做通气者，医生估计马上就会到了。”言罢，除颤结束，邱应然继续着手上动作，示意身旁人去拿他腿边的球囊面罩，为按压后的面罩通气做准备。
他什么时候从急救箱里拿的面罩？伦敦人已然蒙圈，这奇葩是会变魔法不成？
不过说来也奇怪，轮换倒是没问题，就是不知为何对方要换通气者，一般情况下他来做不就可以吗？只是在紧急情况下，赫尔曼不由地听从着那人的指挥，毕竟对方要比自己镇定得多，但谁知道这怪人下一步究竟又有什么别的打算。
“3号无人机升空。”当前战况使得指挥中心不得不下令移走当前仅剩的唯一一架机子去监.视主攻击位状况，否则指挥下令将极度困难。
可一旦这么做，就不得不背负着这架无人机也被击落的风险，若是这般，那怕是只能通过红外热感进行战场实时监测，整个指挥难度将急速攀升。
赫尔曼没空看那姓邱的奇葩究竟在做什么，因为他必须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病人身上。
他只能通过传地上的影子及传进耳中的声音判断，邱应然坐到了患者的指挥席上，听这滴滴的电子音应该是在操控着全息屏，不会吧，在浏览信息和数据吗，难道他想……
“B2，B2位，听到请回答。”
邱应然报出队员位置编号，如果将他的声音具象化，那应该是什么磨砂纸吧。
赫尔曼明显感受到周围像他们这边投来的讶异目光，即使他正聚焦于心肺复苏上。
邱应然，有够敢。
此刻大屏幕对面传来气喘吁吁的年轻男孩声音，“呼……B2收到，B2收到，请指——”
还未等那头讲完，邱应然已经快速下达出一系列指令，只听他深吸一口气，下决心般坚定道，“5队B2位先别回头，你现在离对面楼太近了，敌方就在你背后。等下听我命令，别戳刺，直接接近身斜砍，注意规避对方手部动作。”
他手中的麦连着当前战场上所有人，及指挥中心全员。
赫尔曼从对方字里行间将战况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如此下令从技术上来讲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可这未免过于冒险。
对付方才一直试图攻击周围楼群的涉事妖，先下手为强确实没错，但当前近身战并不是最保险的方法。
毕竟敌方内力深厚且处于失控状态，心思不可捉摸，若是要近身则很难避开敌人的手，队员负伤是一种可能，如果喷气背包被敌方破坏，则只能选择跳伞，中尉清楚记得，战场已被拉至低空，现在基本处于低空跳伞的极限高度，风险极大。
想必其他人也会给邱应然的举措暂时打上问号，不过这可能是目前效率最大化的首选方案，否则拖长战线后也会面临其他困难，甚至波及更多无辜市民。因此暂时没人驳回这铤而走险的方案，甚至是长官们，可能也期望着放手一搏能带来最好的结果。
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并下达命令，赫尔曼不得不服。
3，2，1。
“B2上，3C1、5看准位置给暴击。”
屋内众人屏住呼吸，都死死盯着前方。
此时赫尔曼已做完他的五个循环，轮换给身边的美国女孩，他按着气囊面罩，扭头朝大屏幕望去，映入眼帘的画面惊得他一身冷汗。
先前被下令升空的3号无人机刚刚到达监视点，战场影像逐渐显现于前方屏幕。
好在邱应然给的预判够准确，虽说真的不清楚他一介新人究竟是怎么在主攻击位只有红外热感定位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
那妖果真是冲着B2位队员身前那座楼去的，但即使在暴走情况下，龟妖也只是龟，若不谈他过剩的能量，其速度依旧不值一提，量他千算万算也没能躲过B2位的迅速近身一击。
肉眼可见那妖的腹部隔着衣服布料被我方队员的长.枪.枪.尖划破，空中顷刻间溅出鲜红血滴。处理此类事件的方法并不需要一击致命，所以这算不上什么中上，但足以将其摧毁高楼的意向扼.杀在萌芽之中，同时成功牵制行动。
可就像之前所预测的那样，此种情况下的近身战风险极大，无人机镜头下的现场情况一目了然，在B2位接近龟妖时，敌方已爪变的手部刚好碰到他身后的喷气式背包，险些损坏背包，而他为保背包不被击中则尽可能的侧身躲闪。
“砰！”瞬息之间，只听大屏幕中传来气冲相撞的类爆炸音，“轰——”
千钧一发之际，3队卡准位置及时机，在未波及队友与周边楼群的情况下成功给出暴击。
“暴击率97.83%，准击率98.12%。”
“成功击中目标！”
5队队长似箭般倏地向下空冲去，一把抓住那因被击中而迅速下落的龟妖的大臂，只见那妖眼中绿光已然消失，四肢瘫软无力的搭垂着，双目空洞无神，正失魂般左顾右盼时就被赶来的3队队长套上那带有封印的铁质镣铐。
而众人悬着的心仍未落下。
虽说并未被击落，但方才B2位队员那一躲，恰好撞进那妖先前攒起的气旋中，那是个及难瞬间赶去救援的距离，若是一不小心，施救者也很可能被波及。屏幕上的男孩就这么在众人眼皮底下于高空中生生转了两个大圈，就快要撞上面前的高层建筑，赫尔曼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里，怕是屋内众指挥官也感到头皮发紧，不约而同深吸一口气。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年轻的中尉能清晰听到身旁指挥席上传来吞咽唾液的声音。
他停住了，停住了！
没负伤，不用跳伞，也没撞上对面的楼！他做到了！
指挥中心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仍按着面罩的赫尔曼也终于舒了一口气，他甚至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这第一天入职的经历刺激得好比拍了部大片。
大屏幕中的小年轻终于在停稳后咧出一个释然的笑容，男孩笑眼被挤得弯弯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正享受劫后余生的释放感，眼角的汗珠顺着面颊流经他左脸上的那颗小痣，身后的喷气背包依旧不知疲倦的喷着燃料。
“太冒险了……可却挑不出什么刺来。”
“太莽撞，但又太果决了。”指挥长拍着胸脯，长吁一口气，摇着道。
这时，赫尔曼只觉手中面罩开始晃动，他定睛一看，地上躺着的指挥官正挣扎着逐渐苏醒过来，他立刻进行观察判断，而后扯着脖子喊道，“心跳恢复，他有明显呼吸了！！”
ICA总医院的急救人员们在厅中响彻的欢呼声中抬着担架跨上台阶接走患者，大家才真真正正的如释重负。
战斗与急救都顺利完成，正当众指挥官刚摘下耳麦准备好好庆祝一番时，却被一个突然撞入的声音打破绝处逢生后的喜悦气氛。
“是谁tm在指挥席上？”
通讯设备对面的声线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此时声音主人正强压着怒意。
赫尔曼感受到厅内霎时间笼罩起的低气压，不少刚还雀跃着的指挥官神色猛地一变，但并不包含那刚摘下耳包的焦点人物。
邱应然一甩被汗液浸湿的头发，将面前的立式麦克风向身前拉近几分。
“科指16届作战指挥学邱应然。”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