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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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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长安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把茶水拿到他面前。
“小乞丐,你还需要水吗?”
少年点了点头,缓缓坐起了身。
君长安本想帮他一把,但思前想后,还是放弃了。她把手中的茶杯递给了他。
少年两手捧着茶杯,手指纤细地令人心疼。
他将茶杯置于口边,慢慢吞咽着。长长的眼睫垂下,遮住了那双清澈又莫测的眼眸。
君长安思及他尚有伤寒发热,便赶忙为他把被子盖好了。当然是敛着目光的,毕竟他□□地躺在床上。
“你有病在身,先好好休息。我的师父与师兄为你出去寻草药了。”
他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大有了,便微微颔首,闭上了眼睛。
君长安坐回了桌边,拨弄着吹在两旁的发丝。渐渐的,天色已经暗了,疏散的朗星点缀在黑幕般的夜空中。阵阵困意袭来……
君长安是被开门声所吵醒的。
她的师父与师兄采完草药回来已是戌时,万家灯火早已熄灭。
君清阳进屋点了烛火,才让君长安彻底地醒了过来。
看来他们这一程也甚是辛苦,君清阳洁白的衣裳满是污垢,君离长也是如此。
“那孩子怎么样了?”
君离长已经在开始倒腾草药了。
君长安答道:“一直在榻上睡着呢。”
说着,她便走至了榻边,看看那少年情况如何。
可是,榻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丝毫不见那少年的身影了!
“咦?人呢……方才,我睡前还在呢……”
包括那少年的脏衣服也凭空消失了,若不是先前为他擦脸的一盆水还是脏兮兮的未倒过,倒像是从未有人来过的样子。
君离长听后便垮下了脸。
“为师这么就白采这些草药了?”
“不算白采,我们正是缺钱两的时候。明日我们便找地方把这些草药卖了吧。”君清阳如是说。
君离长哀怨地瞪了他几眼,三两下褪去外衣,扑到床榻上与周公约会了。
君清阳与君长安见此便都回了自己的房间。临走前,君清阳还吩咐小二为他准备一下,要沐浴。而君长安便直接用巾帕沾了水擦了下身子,便入睡了。只有他们的师父君离长,毫不收拾,留着身上的污垢,睡觉睡的雷打不动。
第二日。
虽是晴天,但天空中浮着好几朵祥云,不算热,时时吹来的清风倒也是凉爽。
这下君氏师徒算是彻底花光了身上的钱财,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路上他们不得不采写野草野果子吃了。
君长安头上顶着一个君清阳为她编的花环,葱绿的叶子中点缀这几朵鹅黄色或雪白色的野花,也极为好看。她蹦跶着,手中还甩着一根狗尾巴草。
日上中天,君离长的肚子发出了一声应景的肚子叫。他有些尴尬,毕竟都是在小辈面前。但是肚子实在是饿得慌,可惜他们早已离开了余州城,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是有足够的钱财也买不了什么东西。
君清阳带着师徒两人找到了一阴凉处,放下了行囊,朝二人道。
“我去猎些鸟兽来。”
“长安跟着师兄去!”
“不……罢了,你随我去吧。”
本来就要一瘪的小嘴立马开心地张成了一个鸭蛋,君长安拉着君清阳就要往不远处的树林走。回头还不忘跟她师父说一句。
“师父待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和师兄去去就来。”
君离长闻言翻了个白眼,丝毫不想理会。
树林间甚是清凉,阳光透过树叶缝透出斑驳的光影。此时只听得见树叶沙拉作响,鸟儿清脆鸣叫,一切便安静地她都能听见她师兄的呼吸声。
君长安暗暗拉紧了君清阳的手,有些别扭地咬住了下唇。
自从她满了十岁,师兄不知为何,不肯亲近她了,甚至连拥抱都不曾给她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师兄讨厌她了。如今师父不在,她想找个机会问问她的师兄。
忽的听见一阵树叶踩动的声音,沙拉拉的。君长安瞥见不远处一毛茸茸黄不溜秋的影子掠过。
她的师兄见状立马飞身上前,一个伸手,就抱着一个黄灰色的野兔过来了。
兔子倒是不害怕,反而往君清阳的身上拱了拱,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即将沦为盘中餐的命运。
君长安见一只兔子也要争夺她的师兄,连忙恶狠狠地把兔子抢了过来,像是教训小孩子一般,打了打它的屁股。
兔子好像是很不喜欢君长安的样子,在她怀里扭啊扭,一个不小心,便从她的怀里窜了出去。
跑得真是脚底抹油一般的快,还不忘回头,像是情人恋恋不舍地瞅了君清阳一眼,君长安气的直跺脚。
君清阳见此,修长的手指握成拳,置于嘴边,轻声咳了一下。
“师妹,莫要追那野兔了,你抬头便是。”
君长安闻声抬头,是一棵野果树!翠绿色的叶子中缀满了红宝石一般的果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光芒。
君长安馋的只想蹦起来采果子吃,奈何身高实在是不够。这番小猴子般上蹿下跳的模样,让君清阳忍俊不禁。
她还在努力要采果子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随后,她便立马如同飞了一般噌噌地往上窜。
原来是师兄把她驾到了脖子间。一下子,红艳艳的果子便在眼前了,君长安便伸手就想摘下来。
“长安,采下果子后先别吃,让我闻一闻。”
她便依言采了一个放到君清阳的鼻子前。玉润白皙的手指捏着红艳艳的小果子伸到了他的鼻前,萦绕在鼻尖的是少女的馨香,加上传来颈肩大腿的摩擦,炙热的他一阵慌乱。君清阳缓了好一阵的神,才凝神注意到那果子上。
他闻了闻,放心地笑了。
“这应是野樱桃,无毒,长安,快采吧。”
她便欢呼一声,把衣兜撑了开来,两只小手一起上,呼啦啦地就采了一整兜,压得君清阳快直不起脖子来了。
君长安见此连忙让她师兄把她放了下来。
君清阳缓了口气,却见长安拿了一个便要往嘴里放,立马制止了她。
“这不卫生!”
他夺过她手中的果子,从衣间掏出一方帕子,好好地擦了干净,才递回了给她。
长安早已馋的口水直流,便将果子抛进了嘴里。一咬,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在口中,她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君清阳见她如同一只餍足的小猫咪,忍不住又摸了摸她头顶的毛。
君长安揣好了兜中的野樱桃,一步一步地走的很小心,因为一路都低着头,怕果子掉了。君清阳便掏了几把,用自己的衣兜也装了些。
他们俩已经快走出树林了,却听君长安欢呼地一叫。
“师兄!你快看!”
他闻声望去,并未发现什么。
君长安瘪了瘪小嘴,小心翼翼地跑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又一颠一颠地回来了。
君清阳抬头一看长安,被惊了很久,随即实在忍不住,漏出了一阵好听的笑声。
这……他师妹居然采到一个帽子一般大的黑木耳带在头上!偏的这黑木耳只大不小,松松垮垮地兜在她头上,像是筘了一个大黑盆子。君长安傻兮兮地笑着,微微仰着头,以防这大黑木耳掉了下去。
正在阴凉处小憩的君离长,听见声音睁了眼。看了看搞怪十分的君长安,也是笑的起不了身。
他们高高兴兴地吃完了采过来的野果子,又休息了一会儿,便上路了。
君长安一直筘着那黑木耳,原先的花环被挂在了脖子里,好不有趣。
直到路径一条小河,他们准备装些水喝时,猛地传来君长安一声大叫。
君清阳以为她又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之物,谁知,君长安死死地捂着脸,硬是不肯抬头。那大黑木耳歪到了一边,又掉到了地上。
“长安,你怎么了?”他担心地问道。
“呜……没什么没什么……”
“那你为什么捂着脸……?”
君长安磨蹭了好久,终于泪花闪闪地把手拿开了。惊得两个大男人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她脸上一颗又一颗鲜红地小痘痘。
“……长安,好像是过敏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