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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寻右相弃疾访孤山 ...

  •   暖风十里,画船载春归去,望断江南山色远。
      辛弃疾此时就在那画船上,惬意地欣赏起这江南美景起来。他平日任务繁重,根本没有时间游山玩水,此时,他也是有“要务”在身。
      昨天他刚要歇息,突然得到皇帝的秘密召见,他一边无奈地强打精神,一边心想:这皇帝总是这样,在这种时候突然召见他,后宫那位肯定又要不开心了。也难怪如此,这位皇帝子嗣淡薄,只有一子二女。
      不过这次的任务却有些特别,不同于以往的收集朝中某某官员的黑料,他要去宝灵山,寻一位右相。
      但真正让他感到苦恼的是,皇帝没有透露太多信息,只说去了便知道,不必多问。还不准他带任何随从,以防暴露。从他打探得到的消息来看,这宝灵山多的是奇珍异兽,可他并不会武功,万一遭到什么不测,可如何是好?
      而且这宝灵山,据说从前是座孤山,没有人烟,直到近十年才有人入山,并发现不少珍贵的药材。不少人为了那些药材来到此地,却不知藏身何处。
      他身为本朝的左相,在朝中只手遮天,此时却也只能求菩萨保佑了。
      烟波袅袅,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远处看见了码头。到了陆地,不断打探,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
      此山高耸入云,鹤从烟霞中穿过,宛若仙境。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童子向他道:“左相这边请。”
      想必,这就是派来接应他的人吧,看来陛下没有骗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天色渐渐黑了,远处传来低沉的呜咽声,高了远了,又低了近了。但他少时读了不少志怪小说,此时却并不害怕。
      仿佛又走了许久,终于看到远处的一点灯火。却不知是何方高人,敢在此入住,而且似乎住了多年。
      那童子把手中那盏结着蜘蛛网的宫灯给他,淡淡地道:“前面便是了。”
      辛弃疾并未多言,接过灯,朝那里走去。到了石门,他却莫名有些畏惧,不敢敲门。
      “进来吧。”一个声音柔和地响起,却听不出是男是女。
      辛弃疾只好进去,却未见到人。他继续往里走去,终于,在尽头处有一道屏风,后面有一个颀长的人影,他敛神屏气,不敢造次,等着那人发话。
      “公子要的人,一会就到了。”
      “是。”辛弃疾回答到,却又心想:怎会有人声音如此难辨雄雌?他自幼饱读史书记载,江湖上各种小道消息他也听过,却从未有过此人的记录。但这样一个人,又是怎样和皇帝扯上关系的?他不禁暗暗心惊:此人,怕是皇上的机密之人了。
      果然如他所言,有人来了。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也在转角处看到一丝灯火,来的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只是青衫白剑,简单地将乌发束了起来,再去细细打量那人的脸: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辛弃疾心中微微一动,此人的容貌似比女子还娇美,在南国,这样的容颜并不多见,而他所配的剑,在如此山野间依旧泛着冷光,其中的剑气袭来,顿时令他有一种肃杀之感。这把剑,一定是绝世名剑。
      那个少年只对他微微颔首,便对屏风之人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此人便是南国左相辛弃疾,你跟他去吧,好好辅助那位。”
      那少年却是一愣:“师父,你要我出山?师父,我不想离开你......你不常说吗,人间险恶,你怎么舍得我去......”少年眼中凄楚,带着泪水。辛弃疾只觉这一美人蹙眉眼熟得很,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想留,我却没东西可以教你了。谁让你学东西太快。不,不是太快,而是时间过得太快。一眨眼就十年了,我离开那位,也有十四年了。”屏中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这次,辛弃疾却听出来了,是个男人的声音,也对,若是个女子,在孤山野外生活十几年,可真要叫人浮想联翩了。
      那少年这次却乖巧得很,只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是眼中凄楚更甚。
      “睡一觉吧,明天一早再出发。”屏风之内的人声音缓和了一些,他慢慢起身,从屏中移步出来。
      辛弃疾屏息,只见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他身上的气质很独特,但此时辛弃疾却来不及再注意这些了,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腰间的紫玉笛,难道说,此人便是那位......
      中年男子似乎有感于辛弃疾的目光,只是微微一笑,看了那少年一眼,便离开了。
      那少年却还在看着师父离开的方向发呆,过来许久,才晃过神来,他看着辛弃疾说道:“这边。”
      辛弃疾跟着他走去,他不禁暗叹这间屋子虽不是很大,却有很多屏风,路也曲折蜿蜒,好似一个迷宫。
      一到那石床,他便觉得脑袋昏昏,一下便倒下了。

      他死睡到中午才醒来,一睁眼,便见那少年眼中发怒,死死地盯着他看,见他醒了,却又不再看他,只转过身去擦剑。
      剑擦好后,那少年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这间屋子,辛弃疾赶紧跟上。这次,却未再有童子护送他下山,但好在身边的少年对这里非常熟悉,完全知道怎么走。
      外面午阳炎热,但此山绿木成荫,泉水潺潺,到也十分清凉。辛弃疾不由得羡慕起那些隐士文人,生活在如此清幽的环境下,修身养性。他转头看着前面的少年,发现他目不斜视,似乎对这些习以为常。
      渐渐地,能看到远方的田野,此时,那个少年脚步却放慢了,辛弃疾也跟着慢了下来,感到有些饥渴,便说:“等我一下。”,到了旁边的溪水,正想低头辍饮,却觉剑风一扫,他回头一看,一条蛇已被切成两截,他忙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那少年微微皱眉,说道:“我叫霍去病,此处多奇毒巨兽,还是快些吧。”
      喝完水后,辛弃疾觉得浑身都清醒了许多。霍去病本来莫名其妙地带着一个人出山,却未曾有半句疑问,或许在他心里,这一切只是遵循师父的命令。
      一出山,便有人马迎接,还提供了不少点心,辛弃疾吃完后又觉睡意沉沉,也无心欣赏这水墨夜色,直接睡了。
      霍去病却仍醒着,望着他的剑发呆。
      “公子,早些歇息吧。”
      霍去病默默看了那小厮一眼,才缓缓躺下。

      再次醒来又是春江水暖的请晨,一行人下了船,便到了帝都的西城。路边的姑娘情不自禁地盯着那两位少年,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简直宛若神仙一般。不知当今左相是否能和他们媲美。
      相传,那位十六岁的左相,也是形貌昳丽,不复世中人,却鲜有人能目睹其风姿。
      霍去病显然很不习惯被这些人盯着,耳根有些泛红;辛弃疾倒只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却更让姑娘们神魂颠倒。好在皇帝接到他们的消息,派了马车过来,是一辆青牛白马七香车,又惹得不少人注目。
      “他们是哪里来的贵人,陛下居然如此重视?”
      “我也不知啊,不过那两个小哥哥真的好好看哦!”
      上了马车,霍去病却有些不适应马车的臭气,一直皱眉,辛弃疾却习惯了。平时他要拜访哪个官员,稍微远一点的,都需要马车。但现在那些官员的私府建得一个比一个宏大,有时明明只隔了几位官员,却已经过了几条长街了,能跟他说住得近的,却只有前任右相威猛大将军和那位管着官员行为举止的御史大夫了。
      望着旁边这位稚气未脱的少年,他又不由得想起来前几日和皇上的对话,那时的皇帝说要寻一位右相,目光有些隐忍,他当时暗自揣测是这位新右相可能会牵扯到一些朝中武将,使原来的制衡打破,所以皇帝才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但他也没料到,这个新右相,居然年纪这么小,又有些单纯。此等人物,最不适合入朝堂。
      马车来到了皇宫的外墙,霍去病抬眼望去,有高高的城墙,和好看的建筑,正门十分宽大,但他们却并不走正门,而是从西边的一个角门处停下。
      一行人进入宫墙之内,便又急匆匆来了个小太监,见到二位少年,忙请道:“陛下宣见。”
      殿内香炉沉沉,霍去病一进门便皱眉,用手捂着鼻子,说:“这香有毒。”
      旁边的太监一听便大为失色,忙跪下了,两个少年却不以为意。
      南皇听了,倒未流露出半点愠色,只是深深地看着霍去病,摆了摆手,让那些人退下了。
      “此香有毒不错,但朕,已经没办法离开它了。此香闻之提神醒脑,令人心旷神怡,朕离了它,便觉六神无主,无比虚无,”南皇的声音很平静,却流出一丝无奈,“你师父......他,可还安好?”
      “师父身体一切安好。”
      “是么......别的,也可安好?”
      “师父平时教我剑术,偶尔也教我识得几个字,其他时间,师父都在自己悟道,惜字如金。”
      南皇的表情十分阴晴不定,一下子很喜悦,又在一瞬间流露出巨大的痛楚,十分古怪。但更让辛弃疾觉得奇怪的是,他居然丝毫没有掩饰自己。
      “也好......”南皇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辛弃疾和霍去病都没有发声,一时殿内十分安静。
      “下去吧,朕还有奏折要批。”
      霍去病只觉如释重负,他可不想在那个充满毒气的殿堂里多留。
      立刻又有人,带着他离开,辛弃疾习惯性地跟上,有个人转过来向他道:“左相大人此番辛苦,陛下回头定会好好赏的。”
      辛弃疾明了,便不再跟着,而是回他的左府。
      近日无大事发生,要说能在朝堂上作浪的,还是一个月以前的东境造反。东境经济长期落后,但本朝税收却只有统一的标准,导致东境长期拖延税款,官员多次遭到批评,无奈之下只能加大征税,却弄得百姓苦不堪言。说来也奇,那些农民装备落后,每个郡县府兵朝廷都会配发精良的武器,按理说此次动乱应该很快被镇压才对。显然,是暗中势力提供了装备给逆贼。以前类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但都没有这次东境动乱时间之久。而且时间越长,不好的消息就越多,先是东境所有官员的头颅都被割下,悬于城门示威,那些官员的亲属四处避难,却难逃厄运,昨日又传来消息,张太守的小儿子被叛军残忍杀害。朝中不少官员曾是张太守的同年、同乡,听此传言,皆愤愤不平,扬言要将那些逆贼千刀万剐。当然,也有个别武官察觉到了事情的异样,沉默不语。
      南皇帝却不想理这些事情,自从辛弃疾担任左相后,他似乎就大权旁落,许多事情都听从辛弃疾的意见,对一切事情不闻不问。这次,他也只是一昧把事情交给辛弃疾。
      然而,辛弃疾似乎并不着急去平乱,不少官员对此十分不满,况且辛弃疾还只有十六岁,就如他们的毛头小子一般大,辛弃疾在朝中的威信也遭到惨烈质疑。
      “我儿,东境为何迟迟不平乱,街市之人都说我儿无能哩?”
      辛弃疾暗暗叹气,又是母亲大人,总爱听坊间闲话,可朝堂之事又岂能随便同她讲明?所以他只是一昧地转移话题,可其母赵氏控制欲极强,疑心又重,辛弃疾这样的态度,反而使她更为不满。
      “马上就给平了,东境不过是些小贼,母亲勿忧。”辛弃疾的声音很平静,又不如说是冷漠。
      赵氏显然对他的敷衍极为不满,继续说道:“你是左相,位高权重,年纪又小,那些老辈的建议,你要听。我听很多人说你专擅,你要是不改啊,我看你迟早被他们踢下来。哼哼,那些人比你早入朝堂,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我看这样下去,我也要被你这个傻儿子连累,你个狗东西!”
      辛弃疾更为烦躁,他若再不顺应母亲的意思,一场恶战怕是免不了,于是便笑道:“母亲说的极是。”
      旁边的童子赶忙上前说:“公子,前几日的文书到了。”
      赵氏知道自己此时不便发话,冷哼了一声便走了。
      他翻开第一本,发现正是南皇派他寻相的细节,他渐渐往下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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