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乌衣巷

3、迷

　　总是在现实与梦想之间徘徊，扪心自问，我可能搭上幸福的摩天轮？
　　说实话，我并没有信心。

　　part 1 迷途

　　12月29日，数九寒天，在寒风中发着抖，我们几个却上了个『贼船』，一路颤抖着出去玩。
　　水道歪歪扭扭，兜兜转转……看不见我们目的地的风景，前面迷茫起来，只能看清船正前方的景致。一路过去，两国，彩虹桥，台场，葛西……虽然很冷，真山学长却是很高兴，摸着地图如数家珍。虽然他在道歉说他奶奶去玩的时候是春天，所以说很好玩，现在这个时节就抱歉了点，但是他发亮的眸子好像也没有太多扫兴。
　　酱汁猪排，鱼肉香肠，饭团，歌舞伎炸饼，香脆梅干……喳喳呼呼着直打着寒颤，森田学长，山田学长以及阿久，他们三个面对着大堆的美食也是很欢喜。果然都是单纯的家伙们呢，偷笑。

　　悄然看着阿久，她又偷眼留意着森田学长，轻轻摸着深蓝紫色围巾上的小鸟胸针，只是个旁观者，我的心情……沉默了下去，整个人陷入沉默，不自觉发起呆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大家都在欢笑，自己也在笑，不自觉的，自己总是有些兴趣索然起来。
　　今年一直来都是忙忙碌碌的，时间转瞬而过，大家都更加熟识起来，低头默然看往自己的掌心，掌心却是空空，只有几条细细的线，看不分明。
　　甲板上风很大很冷，我却不想进去，不想又旁观起来，心会被刀剜似的痛。
　　船浪荡漾，时常能看见飞机起飞的轰鸣声以及飞机的腹部。眼神却迷离起来，总归处于遥远的某处。

　　part 2 迷恋

　　时间总是像是指间的沙尘，真山学长说，你喜欢上阿久……大概两年了吧？
　　『2年的时间啊，很长哦。』
　　『可是你一直陪在她身边，变得很要好不是吗，对方可是那么难相处的女孩啊，就这样一点一滴逐渐地，一起建立起信任，就连这种最重要地东西，都说什么不喜欢争斗，就要全部放弃吗？』
　　是的，我是想放弃，然而学长一说，又徘徊起来。

　　犹记得两年前的初见，老师介绍起身边那个可爱如同芭比娃娃的阿久。只是第一眼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上阿久了。暖暖地阳光撒在她可爱的裙子上，陶瓷般精致的脸，一头卷卷而且长长的发，阳光中熠熠带着朦胧的黄色……可爱的好像在她身边，有很多粉色的小花落下来，洒了一身。那一刻，就沉沦了。
　　再见这个可爱的家伙，小小的个子，却在认真地做着比她自己大很多的雕塑，雕塑的风格粗犷豪迈，却充满动感……惊艳的，不止是精彩的雕塑，更是她认真的眼神，一点点把粘土扑拍上去的心细。
　　两年来，她一颦一笑，一惊一乍，尽收眼底，珍藏起来。她无辜却可爱的眼神，心满意足时飞翔着的微笑。被森田学长拍照时举着一个大洋芋叶子，可爱的仿若不涉凡尘的精灵……去动物园的时候久久凝视着长颈鹿的眼神，绝好的把眼底的印象留在画布上……为了花本老师披头散发的蹲在河畔，拼命找着能够带来幸福祈愿的四叶草，寻觅不得的泪流……小小的人儿坚持的坚强……微笑似的绽开在颊边的花……清脆的话语……虽然只是点点滴滴，却总让我流连暗藏到了心底，一点一滴的酝酿着，结成更多的果实。

　　但是对于阿久现在一点一点的沉陷，自己却只能是个旁观者。
　　不是不心痛，只是觉得，只要阿久觉得幸福，只要对大家都好，我好像应该……遏制一下自己的迷恋。只是为什么仰头看飞机的腹部『轰隆隆』地从头上飞越过去，只是想叹然？也叹不坦然的自己。

　　part 3 迷失

　　终于看见了那个摩天轮，我们几个不禁为之惊叹，哪怕是说起数据头头是道的真山学长。
　　它就那么颤巍巍的悄然屹立在草地的那侧，总觉得它大得异乎寻常呢，我们兴奋起来赶紧往那个方向赶，却怎么也离近不了，仿佛它在我们前方游离躲避着我们，我们走近多少，它就退后多少。永远也接近不了。
　　于是总是维持着，那么近，那么远。那么的近，好像只有咫尺之遥。又那么的远，仿若天涯海角难以接近。

　　『不过好奇怪啊，无论怎么走都接近不了，它在逃离我们。』山田学长也奇怪起来，感慨了。虽然她的脚下完全没有停留。
　　『莫非是海市蜃楼！？』森田学长亦然有些迟疑。我不说话，只是跟着大家紧走慢赶。
　　山田学长倒是上来劲了：『这么一来，无论怎样也要坐。』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的，越是难得到的，哪怕是注定了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也是偏执的一定要到手……当然，这个摩天轮还不属于得不到的东西，毕竟比起人心来，它还是憨傻着可爱的。
　　跟着冲在最前面的山田学长他们跑着跑着，虽然感觉没什么，但是跑着跑着，完全不见近了距离，那个我们眼巴巴直盯着的摩天轮一直都维持着与我们相同的距离，仿佛。
　　于是我也不坚定起来，远远看着那个摩天轮好像是完全静止的东西，不禁怀疑，那个摩天轮在动吗，看上去好像停住了。
　　就像阿久，我一直一直的跑向她，义无反顾的，虽然也知道她会喜欢自己很是奢求，但是有的时候仰望着认真的她，就像现在眼前的摩天轮，总是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哪怕难得什么时候难得靠近了，却发现我为接触到她而脸红心跳的反映，在她那里完全没有体现。自知者明……总是这么心里默默念叨，我喜欢她就可以了，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她心底的程度。

　　但是自己却如同在迷宫里一样，没有了方向。
　　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怎样才是对的，对大家都好的？
　　原本只是很简单的，我喜欢阿久，很喜欢很喜欢，而且是从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喜欢上，默默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的沉淀起来……但是现在，涉入到几个人之间的，几乎每句话都是牵一发而动及全身，我终于又没了主意。

　　part 4 迷局

　　站在那个巨大无比的摩天轮下面，她们惊喜的尖叫，它还在运转着！
　　回头看着一起来的五个人：真山、山田、森田学长，还有阿久，跟我。山田学长自然是要跟真山学长的，他们很久没有时间接触了，该留给他们自己的空间。还有森田学长跟阿久……因为太在乎阿久，所以她的一言一行，一眉一眼的心情都在自己的眼底，最近她的目光开始在人不留意的时候默默看往森田学长，那样的眸光中流露出来的味道……我想在我看往她的眼神里也有同样的东西。至于森田学长，一直来怪诞的行为而今看来其实都是默默照顾着阿久的，阿久的心情不好，他就自己做了她想要的小鸟胸针给她，虽然他的心情都掩饰在他奇怪的言行下了，但是从这份体贴入微看来，自然也是喜欢着阿久的，虽然是因为我自己喜欢着阿久，所以才留意着与她相关的一切，包括森田学长的心情。但是心情总还是沮丧起来，这样流转着暧昧的两个人——想想看……自己还是不应该介入这样的两个人中间吧？

　　『啊，我还是算了，……我恐高……』正转身打算要走，我却被真山学长揪住。
　　男生、女生分别在一起坐，他的眼神这么说的，突然想起来，原来他也是不好意思对着着山田学长的。这样坐，突然间心里舒了一口气，却也同时叹了一口气。
　　突然的刹那间感觉，好像我们五个人之间有着两个茧，每个茧中是一个未卜却尴尬的局，一局是我介入阿久跟森田学长，一局，是真山学长跟山田学长。一局，是我介入两个应该是相互喜欢的人之间，所以我特别的尴尬，另外一局，是山田学长喜欢森田学长，森田学长却喜欢着别人的尴尬……唉，突然觉得，大学这几年几个朋友人都很好，过的也很高兴，但是不知不觉都困顿在纠缠在这样的局中，也是一种悲哀？
　　在阿久跟山田学长要上去的时候，森田学长一把抓了阿久出来，一脚踢了森田学长进去马上就关闭的门里。几个人都是大惊失色……这样子太、太、太乱来了！森田学长却『哈哈哈哈哈——』叉着腰大笑。『你们两个人尽情聊过够吧，我是个很体贴的人，哈哈哈哈哈……』

　　心里默默念着，摩天轮在天空下转动一圈的时间有十七分钟，对呵，十七分钟。我“理所当然”的是跟阿久以及森田学长在一个小空间里，需要十七分钟。因为我们是剩下来的几个。
　　但是为什么，感觉好尴尬，好尴尬……好尴尬。大家都还在沉默，或者是我们三个之间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同时先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蔓延着的，是尴尬而完全沉默的空气。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保持笑容呢？为什么一步步的要走进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呢？

　　坐在上面的我有些不安，却又不知道想表达些什么。这种名叫摩天轮的游乐设施转起来很缓慢很缓慢，只是很高而已。
　　心底默默想着，应该是为了和喜欢的人一起，慢慢的，跨越天空才存在的吧？
　　或者也许是，一边说着“有点害怕呢”，一边一起跨越天际……

　　猛然，森田学长站起来，摇晃起这个摩天轮来，整个小小的空间里摇摆不定，起来，阿久吓得直在尖叫。
　　待到坐下，森田学长他有几分羞赧的说『对，对不起……』很奇怪，奇怪的微带这话好像不是从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突然心情却晴朗起来。也不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豁然开朗了，只是突然觉得，说不定森田学长也同样会感到不安，就像我一样，对于弥漫在这个狭小空间里诡异地沉默地空气，对于森田学长脱线的举动，不自觉地就体谅起来，有些释然。苦恼的，不仅仅是我而已呢。

　　那边山田学长和真山学长说了些什么，我并不知道。
　　会合的时候那边的气氛也很微妙。我们踏上了归途，一样是水路，几乎被我们包下的船。
　　虽然在烦恼着，甚至不知道然后的然后我们大家该走向何方，但是夕阳的暖色中，微风习习，海鸥飞扬，行过夕阳中的彩虹桥的时候，觉得，今天出来玩真好。

　　part 5 迷惘

　　『真是的，从那以后还以为自己没问题了呢。』
　　『该说我是处理不好呢，还是很丢脸呢，……真是个十足的傻瓜。』
　　——山田学长在归途时在甲板上懊恼着。

　　『我真是想不明白呢……为什么还喜欢那个家伙呢？』
　　——森田学长一该平时的脱线，一本正经地说着。

　　『虽然真山说过他不行，但我无法那么轻易地就讨厌他啊，而且这种感情，不是那种因为不能成为交往的对象，就说“好的，我明白了然后就轻易迅速消失地东西吧』
　　『讨厌，好丢脸，我的样子实在是太逊了。』
　　——山田低头，脸红了，满脸是羞涩却又赧然的神色。

　　看见这样子的山田，心里不禁羞愧起来……暗暗对着自己说，没这回事，绝对没有，对比起山田学长来，其实感到丢脸的应该是我才是，样子逊的也应该是我。山田学长总是表现的是最真实的自己，我却不是。
　　我的拖泥带水，我的对自己心意的不决绝，我的胡思乱想，总是把我的烦恼迷迷糊糊的引导到死路上去，不放开胸襟，独个儿在转牛角尖，让身在局中的大家都难受了。
　　虽然迷惘依旧，虽然前路未知，虽然一直在打转，但是我们总是能在兜兜转转中一路前行的，是的。所以，我要放开畏缩而束缚的自己，去飞翔，去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