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老板娘大腿》一朵小花花啊

22、买田（捉虫）

　　还有一月便到年关。

　　柳眉说的斟合钱果然确有其事，官府已经放出消息，今年将会印发户帖，每家每户缴纳了斟合钱之后便去官府领来贴在门上，方便官府以后稽看探查，因此斟合钱也叫买帖钱。

　　许观确定此事后就朝方常告假，说要回家处理此事。至于为何不直接向大伯说，却是因为大伯早前便去了京里看望堂姐，恐怕今年年关才会回到县里。

　　为尽早回去，许观去车马市叫了一辆驴车，到了给三十文钱就径直回家。

　　母亲正在家中，看见许观回来很是高兴：“今日怎的回来了？行里可是无事？”

　　许观点头坐下喝一口茶，方道：“母亲，村里是否要增收斟合钱？”

　　“正是，先前说是要按房屋好坏，田地多少来收税钱，后来里正又说实在麻烦，便依着户等来纳，最少的也要一千个钱，但也没个具体章程，也不知咱家要纳多少银钱。”许母说完问道，“回来可是为了此事？”

　　许观点头称是，又说：“母亲，到时必定有许多农户会无钱纳税选择卖掉田地或是前往上等户家借些银钱，我想趁此机会买进些田地，若有农户前来借贷也可借些谷种、闲钱出去，母亲觉得可好？”

　　“也无不可，今岁的租金佃户已经交完，拢共收了九十石粮，我叫人皆放进谷仓了。本家的红利还要等你大伯回来再分。”

　　本家红利一般可有百贯上下，许观心里开始琢磨此次可买多少田地。若按照平日价钱，一亩上等田需得七贯，临水可添至八贯，中等田一亩要价四贯，至于下等田两三贯不等。但上等田应不会有农户卖掉，多半是要借贷，中等田，下等田会被卖掉的几率最大。

　　许观还在琢磨如何发家致富，却不知道母亲已经替她相看了一位姑娘，生辰八字皆已合好，只准备年关时便让二人见面。不过既然现下许观就回了家，许母便想着让许观把事情办完了就和人家姑娘见一面，再同去县城玩耍一番，若是合适，就要定下亲事，择日成亲了。

　　许观现下还蒙在鼓里，正拿着家里的账本查看，理清家里还有多少闲钱好拿去买地。

　　回到家没几日，就有里正带着户长征收斟合钱。不出许观所料，果然有许多本就生计艰难的农户开始售卖田地，此时买卖田地官府仍要收税钱，由买卖双方共同承担，此田地买卖税钱一般说来百钱取四，买卖契约还要由官府盖章才能生效。平日普通中等田一亩四贯，但现下田地越多交的斟合钱也就越多，于是价钱稍有下落。

　　许观出去闲逛，看见面有难色，又或唉声叹气的农户便上前安慰问话，言谈之中稍微露出有要买田的意思，有些农户便也心动，谈好价钱就随许观前去签订契约。

　　如此几天，也不过只买得五十亩中田，上田稀罕，无人愿卖，而下田瘠薄，收成有缺，许观并不属意。彼时有田才为农，不论是户籍几等，都比无田靠地主吃饭的佃户要好，因此卖田的农户还是少数。

　　看来或是放贷更为稳妥。

　　佃户无田是不需缴纳田税的，至于斟合钱中的间架税，间架也就是宅邸，佃户多半租借的房屋，这便无需纳税，或是有自家买下的也不过是下等屋，若按制不过五百钱，咬咬牙也还是能省出来，如此就算有佃户来借也是少数。

　　莫非想赚些钱就如此艰难？许观不禁一时头大。

　　又过几日，斟合钱已征收完毕，乡书手又带着官府新的征令下来，年关后入春，冰雪消融，恐琼河河水将涨，若不修缮堤坝只怕会发水祸，于是每户需出一健壮劳力去服徭役，若家中无人愿去，每人三五百钱，也可以钱代役。

　　于是此时便有农户找上许观主动提及买卖田地一事，村中也有其他地主、富户收买田地，但许观价钱更为公道，且无需农户承担田地买卖的税钱。这样一来，因着徭役一事，许观趁机收得中田一百亩，上田仍是没有，至于下田，既有农户来卖，许观也就买下，现下也有几十亩。

　　至于放贷，多是无田可卖的佃户，虽不用缴纳田税，但仍要服徭役，许观一算，拢共放出三十几贯钱，实在是极少了。

　　收好田地买卖的契约，带上应纳给官府的税钱，许观就准备叫王叔带她去县里给田契盖上官印。

　　“阿观，田地之事可是办妥了？”是母亲在问。

　　许观放下包袱，答道：“是，现下只差去府衙盖上官印就可生效。”说着拿出田契递给母亲看，“拢共买进中田一百五十亩，下田六十亩，共用了七百贯钱。”

　　许母接过去一张张瞧了，“现下可是要去县里？”

　　“正是，现下坐王叔的驴车去，到了府衙也还可盖章。”

　　“王叔今日有事恐去不得，不如明日再去罢。正巧明日家里来客，你既去县里，也可带着你表妹阮阮同去县里玩耍，可好？”

　　许观心里疑惑，何时有的阮阮表妹？

　　“却不知母亲说的阮阮表妹是哪个，怎的往日没有见过？”

　　“这…是母亲一个远房表姐所生，年关将至便带着孩子回家探望，往日并不在此地，是以你从未见过。”许母转身又说：“不过是叫你带位表妹去县城招待玩耍一番，怎的如此多话，罢了，反正明日再去县里，可明白了？”说完出门玩耍去了。

　　许观默默将田契收好，又将包袱放回屋里，看着母亲出门玩耍的背影颇是不解。母亲今日怎的有些奇怪？但也想不出为什么，于是便将此事放到一边，只盼大伯早日回来将本家红利分了，先前买田可是花了不少家底。

　　等明岁收了田租加上红利又可买些田地，再存个一两千贯，准备好聘礼，便可安心追求郑姐姐了。想到郑秀的样子，许观心里越发高兴，却又越发失落，自上次一别，两人已是好久未曾见面了。

　　平日在牙行虽并不忙碌，却也不能随意出去，若是，便叫旷工了。且下半年并无什么节假，只得年关会有七日空闲，却又不知郑姐姐年关可会回平京。此次请了假，正好可去问一问，若郑姐姐不回，便请来家里一同过年，但愿郑姐姐能同意。

　　许观叹一口气，想着把爱慕郑秀事先与母亲说了，免得母亲到时替她找个小娘子回来才叫人为难。想来此事许母必不会轻易答应，不说郑秀结过亲，单年纪就比许观大出将近十岁。

　　许观又叹一口气，想这些有的没的也没用，也不知郑姐姐喜不喜欢她这种胆小贪财又不爱读书的笨秀才。

　　这日子过得可真是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