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三歌夜鼠

12、第十二章 公子

　　“小的看那读书人好生俊俏，貌比潘安，颜似宋玉，虚怀如谷，没想到这般下流。后来大夫人出来了，拉开林右相，小声劝了几句，小的听不清，不过我猜就是劝右相将那读书人入赘到林府，姑娘的便宜都占光了，传出去不好听，右相这般一闹可不满城风雨。大夫人耳语完林右相更是勃然大怒，直都直不起的腰硬是一拳一拳砸向读书人。说来那读书人也奇怪，一句话不说任打任骂还恭敬的请罪。小的摸着良心说一句要我觉得那书生真不像个登徒子，也不只有我这样想，路过的人也有小的这种想法，站出来替书生主持公道，为书生开脱。”小二一口气说了很多，王爷只好再开一坛酒，喝的舒畅话匣子大开，张嘴又开始说了起来，“林右相怒不可遏正要反驳，令爱即冲了出来。这下了闹腾了！”小二拍案叫起。
　　“令爱拨开人群竟跪在他爹面前，一巴掌一巴掌掌掴起自己来。大夫人看到自己女儿这般，眼泪一下涌了下来嘟囔着林右相的不是。如此来看，林右相爱女心切却反被责骂，在女儿掌脸的声响中骂了句混账，两眼翻白捂心晕了过去。”
　　真是场闹剧。
　　读书人是蹊跷，却不能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加上府里上下都杀个精光连个可以问事的人都没有，只能道听途说。如今读书人不在没有对峙，一切都尚不能定夺。楼空又多问了几句，才知道书生在林家被灭门的前一个天离去了。
　　临走楼空才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并给了小二给了十坛酒的钱。
　　“客官真是大方，十坛酒去了刚刚喝的两坛还有八坛小的给你留着，来日再把那短发小伙子带来喝，小的我记性好，你什么时候来我都能认出。”小二乐呵呵的双手取了钱，连鞠了几躬，临走前又把王爷叫住，“客官我看你对右相家的事很是挂记，还有一事不知该提不该提。”
　　王爷当是看出这店小二聪慧过人。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都有分寸，想必他是看出楼空与那些闲来无事的看客不同但又顾及言出必失，这才小心翼翼。
　　灭门事件已是匪夷所思，唯一的出路只能剑走偏锋。
　　“但说无妨。”
　　吃下这安神的话小二才凑到王爷耳边轻声说：“客官刚刚坐的那个位置，有位公子也如您一般在那观察林府，瞧我这嘴巴。”意识到自己言行不正连忙打嘴，王爷没有表情的俊脸出现了一丝裂痕，小二看见赶紧接下了话，“那位公子每日都会来，叫几个小菜一坐就是一天。小的想着林府的大事我能听闻可细枝末节的小事那位公子就比我清楚的多了。更是蹊跷的是林府灭门至今已有二十余日，那位公子再没有来过。”
　　说来自然蹊跷，可毕竟人不在也不好对峙，王爷没辙只好叫宪炎记记小二说的样貌回府好叫衙门派些捕快去四周查寻，又给小二递了把银子叫他要是再看见那位公子就去王府找他，不知是听说是面前的大人是王爷还是为何小二没收下银子并信誓旦旦的说要是碰到一定会去府上叨扰。
　　扑朔迷离的案情让王爷有些乏味，看来今日是得回府歇着了，宪炎把醉成软泥的的牧禾拉起却被那家伙跳起妖舞甩开了径直往王爷身上扑去，从青楼沾上的胭脂香淡淡的扑到王爷脸上，王爷不知为何又羞红了脸。怕宪炎看出端倪就遣他先回去准备热水，牧禾便亲自带他回去。
　　宪炎早就觉得牧禾与王爷对口，王爷虽是温柔但确实冷清，凡事都愿意独善其身，跟随王爷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王爷对谁这么上心，就连各路高官送上的国色天香的女子也不得入王爷法眼。就这牧禾无论在府里多没规没矩王爷也依旧疼爱有加。
　　当然若是宪炎知道这迷迷糊糊的少年是山神且从来不穿亵裤，反应估计还没有王爷这么正常。
　　东边没有闹市，街巷就比较安静了，道路两旁种了高大的梧桐。
　　喝醉的牧禾很吵，自顾自的唱起了雄歌，歌词还是通俗易懂的“我是山神”。唱的楼空直发颤，实在没想到原来喝醉的山神是这幅德行。牧禾拉着楼空的手失重的往另一边倒了下去，怕摔着牧禾王爷只能把手臂伸出去用力拉着他，可牧禾的力气太大王爷被拽的东倒西歪。
　　好久没有这样放肆，应该是从来没有这样，就算有过也没有了记忆。宫中的生活十分严肃，母后非常严谨，不能随意笑更不能哭。
　　年幼时没出过街自然没见过原来小孩是可以成群结队聚在一起玩耍。做了王爷进了府看着娘亲抱着肉包子儿子携着丈夫一齐逛街，却从来没人拉过他的手。
　　恍然间想起里宫廷里的几个兄弟，也是同自己一样缺少了孩童的喜乐。三弟比他小了一岁，时常跟在自己身后，这点确跟牧禾像极了，要说性子还得说四弟跟牧禾有异曲同工之妙。只可惜四弟与他不和，三弟即使挂念跟失宠的皇子勾结传出去可不好听，边境战败回来除了晕睡之时来探过一次两人也足足有了小半年没有见过。
　　想的远了，王爷把眼睛放在牧禾身上。瞧他的模样顶多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雪白的秀俏面容，高挺却小巧的鼻梁托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瞳孔是琥珀色细细的瞳仁好像可以发光。
　　牧禾醉的猛了，举起手指，聚了一口气发出的光更加鲜亮，即使在晴朗的白日里也尤其醒目。
　　“小山神，汝能帮吾实现愿望吗？”王爷轻飘飘的说起来。
　　声音很轻像羽毛被微风吹起再飘飘然的落地，可牧禾听见了，他拉住王爷的手一收整个人回到了王爷身上，“我帮你实现愿望，你要给我香油钱，我要建个大庙盖在王府里面，要叫人把牧禾山挖到陵县来，种上花种上树。”
　　王爷眯上眼出声笑了几下，“我哪有这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