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拾忆》杀受证道

4、第四章

　　周围是一片白茫茫的雾，什么也看不到。我不停地走着，穿梭在雾里。
　　当我以为就要这样永远走下去时，四周的白雾一阵飘动，然后慢慢散去……
　　白雾最后消失，我站在一条昏暗的墓道里，石壁上的长明灯被用火折子点燃，能照到的范围很小。
　　地面有一道血迹，延伸向前方那仿佛无边的黑暗里。而我沿血迹走着。
　　安静的墓道深处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又传来一阵争吵和奔跑的脚步声。
　　一个声音响起：“等等，不要去！你要是敢走我绝不饶你！”
　　我顿时停下脚步，不敢置信……这是我的声音！
　　紧接着又有一个声音道：“快跑！不然我们都走不了了！大侄子！胖子快拉住他！”
　　三叔？
　　“放开！你给我站住！混蛋！”那个“我”又叫道，声音听起来很愤怒，也很着急。
　　“小三爷，他不会有事的，快走！”这是潘子的声音。
　　“天真你不能去！”胖子吼道。
　　“放开！不能让他走！”“我”情绪似乎很激烈，“回来！你他妈不要命了？！站住张起灵！！！”
　　张起灵？！我惊愕得以为听错了，身子不由自主朝那边走去。
　　可意识却突然模糊，那些声音慢慢远去，眼前的一切也慢慢消失，最后终于都归于黑暗……
　　“天真！醒啦醒啦，别做梦啦！”
　　我又是被胖子吵醒的，睁开眼后我第一个想法就是用树枝塞住他的嘴。
　　我看了看所处的地方，奇怪，我怎么会在帐篷里，可昨晚明明是睡在外面的。不过下半夜我也没醒得来，一觉天明。
　　天已经亮了，却因树冠太密，所以森林里有些暗，看上去蒙蒙亮的样子。
　　燃过的篝火冒着黑色烟雾。空气里漂浮着淡淡木炭味。
　　我寻找闷油瓶的身影，看见他在离营地不远的地方舞着那把黑金古刀，动作和姿势很好看，可谓精湛，如果他不是面瘫着一张脸的话我会拍手叫好。
　　没想到他守了一夜还能有这么好的精神。不过我有些惭愧，说好守下半夜的，居然睡死了。
　　想得投入没注意到闷油瓶没在练了，等我再望向他，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眼里一片深邃。我一下有些不知所措，挠了挠头，结巴道：“你……那个，昨晚……谢了。”我知道，昨晚是他把我放进帐篷的。
　　抬眼，他还是看着我没说话，我真的抵不住和他的对视，转过头赶紧走掉了。
　　那双淡然的眼眸太过深邃迷人，会让人陷进去再也回不来。
　　为什么望着他我这么的无措？而他那样望着我我会心动不已？他有听我说话我也会很高兴？
　　虽然我吴邪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但我还是有过喜欢的女孩子的，知道什么是心动喜欢，只是为什么我对张起灵会有这样的感觉，尽管有些不一样，但似乎更加让人沉沦，那到底是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男的吧！虽然他长得比女的还完美。但也不对啊！
　　恍恍惚惚回到营地，看到大家都收拾好了一切，看来准备出发了。
　　“哟，天真你脸怎么这么红？守夜着凉啦？”胖子看我从闷油瓶那里过来，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丫的，找抽呢？”我白他一眼，走进帐篷收拾装备准备启程。
　　“嘻嘻，胖爷我懂滴。”
　　“你懂个毛啊！”我没好气回道。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不管谁都看得出嘛，人家小哥天人之资，天真你蒲柳之质，两人天作之……”
　　“啪！”我一个手电飞过去，安静了。
　　出发时天色明亮了很多。光线在密林里洒下一片片绿影，如果有鸟类等小动物的叫声的话，那就会是非常唯美的一幅场景，只是这里除了我们以及一些不起眼的昆虫外就没有任何活物了。实在怎么看怎么滲人。
　　这里恐怕都没人来过，森林里除了树就是一些密集的比人还高的阔叶植物，开始还好，只是后来越走越多，且越茂盛，我们举步艰难，最后不得不每人找了根较粗的树枝，边走边挥打开这些植物才能行走。
　　一时间挥砍植物的声音不断响起。
　　小花跟在黑眼镜身后，黑眼镜在前方开路，以他的身手到不怎么费力。而小花有洁癖，一张小脸倒是白得可以。
　　胖子在前面凭借一身蛮力，像挥牛刀一样，把那些植物砍得七零八落，碎枝碎叶满天飞，有的飞到我头上，正张口要让他注意点，就有些飞到我嘴里了，我全部呸出来后大吼道：“死胖子你能不能低调点！”
　　胖子停下砍草的动作，气喘吁吁道：“这他娘的得利索点才……才行，可照样费力。”然后继续挥棍砍草。
　　三叔潘子他们也同样费力的砍着。我也有些吃不消，只好不断停下来休息。植物实在太多了,就算跟在谁后面也还得自己来。
　　最轻松的就是闷油瓶了，他熟练地挥舞黑金古刀，什么都不是问题。比起我们一身的植物碎叶，他一层不染。
　　我郁闷地看他洁净一身，手里更加愤愤地用力挥着。突然一下使力，手里却没抓牢，手腕粗的树枝就飞了出去，我双手也还保持着仍树枝的姿势。
　　“哎！痛死我了！臭小子你是要谋杀啊？！”三叔捂着头大吼道。
　　“嘻嘻，不好意思，滑手了……”我讪讪收回手，挠后脑。
　　不过这一扔我也就没了砍草的工具。
　　站的地方全是阔叶植物和杂草，也没有树枝，没有工具我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我考虑着让三叔把树枝扔回来，可他会不会报复地扔我头上我不知道。想着这些我也没注意其他。
　　这时一双凉凉的手拉住我的手腕，我一惊，下意识想抽回来，却被握得更紧。
　　我抬头，闷油瓶看着我，缓缓道：“跟着我。”
　　我愣愣地被他拉着继续走，他左手拉着我在他身后，右手不停挥着黑金古刀开路。他毅然的背影让我很安心，从未有过的安心，仿佛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我们，却也让我害怕，害怕只能看着他有些孤寂的背影，只能看着。
　　我慢慢往回伸手和他的手相贴握在一起，感受到微微的凉意，他明显顿了一下，回头看我，眼里有着我看不懂的情绪。随后他转过头继续开路。
　　因为那不明意义的一眼，哪怕时候不对，我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
　　他动作猛然停下，身子僵住。迟迟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
　　他的反应让我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我们真的认识，有段深刻的过往。
　　我上前看着他，他有些讶异，但很快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无澜，回视我的目光，他眼底有挣扎，有犹豫，却终是归于无声。
　　他别过脸，想放开手，我却紧紧握着不让他离开。直视他眼眸深处：“为什么不回答？”
　　他还是沉默，又拉着我继续边砍植物边走。
　　我一下泄了气，他的沉默让我心里很难受。为什么不回答？是另有原因？还是说，我……并不重要么？
　　尽管此刻他就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我却觉得，离他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