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拾忆》杀受证道

5、第五章

　　如果不是知道要去的地方，我真的会认为我们是在丛林里行走。
　　空气很湿热，这些阔叶植物比人还高，看不到前面都有什么。身上的衣服都被露水浸湿了，紧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视野终于开阔，进入了一片湿地，树木开始稀疏起来，更多的阳光照进变得很明亮。微风吹过让人觉得凉爽。
　　胖子深深出了口气道：“他娘的终于出来了！”
　　“已经不远了，再走一天左右就到了。”三叔说道，只是他脸色很担心。
　　“希望别出状况。”潘子也说了句。
　　我知道他们担心什么，这密林太诡异了，没有一点该有的动静，这样反而让人感到恐惧。我看向闷油瓶，他不断扫视四周，略微皱眉。
　　小花扭曲着一张脸，受不了身上的湿意，不停地扯衣服。黑眼镜笑嘻嘻地看他扯，又转过头看到我和闷油瓶，然后视线下移，突然挑了挑眉，别有深意地看我和闷油瓶。我顺着他视线看到我和闷油瓶相握的手，说是相握，其实是我紧抓着闷油瓶不撒手。
　　脸一下子发烫起来，手赶紧放开，不敢看闷油瓶，小声说了句：“抱歉……”
　　“没事。”他淡淡道。
　　我没想到他会回答我，抬头看他，他已经转过身。
　　稍作停顿后我们继续赶路。好在不时有林风吹过，加上一直行走体温升高，身上也渐渐干燥，散发着幽幽草叶味道。我闻着闻着不禁想到了闷油瓶身上的清冽气息，比这好闻多了。
　　在阔叶丛里耽搁的时间有点长，我们便一刻不停地走，中途都没停下，或许事情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对其产生麻木，身子好像已感觉不到疲惫。直到快傍晚时，前方隐隐传来急流的水声，我以为是幻听。
　　潘子突然大叫一声：“是瀑布！”
　　我一下反应过来，不是幻听！急流声越来越近，而远处还是看不清有什么，这么大的水声，那只可能是瀑布！
　　这里是没人到过的森林腹地，那么大片广茂的密林，自然应该有富饶的水流能源系统支撑，所以有瀑布并不奇怪。只是听那声，说不定瀑布还蛮大的。
　　“我们走快点，应该就到了！”三叔声音有些激动。
　　所有人听三叔这么说，都加快了步伐，几个伙计也高兴的交谈起来。胖子走得比谁都欢喜，嘴里念着明器胖爷我来了，他也只有这会精神亢奋。
　　到后来我们甚至小跑赶路，终于看到了森林尽头，前面竟然是道断崖，当我们走到断崖边缘，都不禁狠狠呆住了。
　　眼前是比二十个足球场还大的巨大盆地，烟雾缭绕，盆地中竟也是一片绿洲！
　　我们站在盆地东面的断崖上，北面是道巨大的瀑布，水雾轻纱般缥缈；西面夕阳西下，妖异地染红了一方天际，情形之壮观，言语根本无法表达。
　　从断崖上往下看去，只看到下面烟雾缭绕，几乎全是密集的树冠，看不到具体的情况，也不知道多深。盆地整体看着像个陨石坑，如果没有那美丽景色的话，我会以为这里是塔木陀。
　　从震惊中回过神后，闷油瓶还是一脸面瘫，黑眼镜发出“啧啧”的感叹，小花看着下面发呆，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明显想的都是:接下来怎么办？
　　我问三叔：“难道我们找的地方就在这盆地里？”
　　“看来就是这了。”三叔答道。
　　“等等，你不是说那周围就是道石崖么？！这是石崖么？这是悬崖！”我实在佩服三叔的语言表达能力。
　　胖子一边道：“哎呀我说天真无邪小朋友，管他什么崖，我们最主要的事情是想法下去。”
　　“三爷，接下来怎么办？”潘子问。其他几个伙计也看向三叔。
　　“现在天色暗了，先休息一晚，明天找路进去，”三叔想了想道。
　　也是，再怎么样我们也走一天了，不休息精神肯定受不主。于是我们进密林里搭起帐篷，点燃一堆篝火，又吃了些压缩饼干。天黑之后其他人就休息去了，因为闷油瓶说他守夜，以往他也许只是习惯了，但我看得出他这次是真的认真决定的，眼神从白天就有些警惕。
　　我还是要留在外面陪他，这次我暗暗提醒自己不要睡死。看了看闷油瓶，他躺在树下面无表情地看夜空，虽然他从来就是这样，可比起往常，现在却有些严肃。
　　我静静看着他，之前问他那个问题后他像没事一样该干啥干啥。我却一脑子烦闷，得不到发泄的心绪堵得我很想撞墙。
　　他突然看向我道：“你去睡吧。”
　　呃？我虽疑惑他这次怎么会问我，还是回道：“没关系，我陪着你。这次下半夜我一定醒得来，不然你明天哪有精力。”
　　他听到我前一句时身子似乎微颤了一下，随后又说道：“我会叫你的。”
　　我眨了下眼，我没听错吧？万一你不叫我呢？
　　他像是知道我想什么，说：“我会叫醒你的。”然后闭上眼养神。
　　想了想，我走进帐篷从装备包里拿出两条之前装进来的毯子，虽说是夏天，但森林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我走到闷油瓶身旁，他睁开眼看向我，我递给他一条毯子。
　　最终他接了过去，盖在腰间。我可以回帐篷睡的，但我不想让他一个人。一直以来他虽然不爱和人接近，可却一直默默地守护着所有人，一个人守夜，是为了让所有人休息好吧。
　　我躺在毯子上想着，闷油瓶就在我不远出，火堆燃烧的火光印照在他脸上，一向冷漠的脸竟有些柔和下来，我看着看着便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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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出现同样的场景:昏暗的墓道里面，石壁上点燃的火折子，地上延伸向黑暗的血迹。
　　又是这个梦……
　　“没关系，我陪着你，”“我”说道。
　　只是，又有些不一样，说话声不是在前面了，而是身后，我转过身……
　　“吴邪，我不能停下，这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我要寻找的，而你的终点不应该在我这里……回去吧。”
　　张起灵背对着我，昏暗里，他浑身伤口，手握黑金古刀，刀刃上沾满了血，然后他转过身，我一惊，张口叫他，可发出的声音却很空灵般荡向无边虚无，他听不到，朝这里走过来，竟穿过了我身体，走向我身后的黑暗。
　　前面又传来“我”的挣扎和叫喊，被三叔胖子制住。“我”却突然安静了。
　　“他怎么昏过去了？”胖子问。
　　“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叔道。
　　“小哥刚才给他吃的什么？”
　　“解毒药啊。”
　　“为什么和我们吃的不一样？”
　　“这个……等他醒来就知道了。”
　　一切又突然开始模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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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火看是什么？听声音好像很多。”
　　“他娘的都是些什么？”
　　“天啊，那是……”
　　“该死，这里到底生活着什么怪物。”
　　“三爷，怎么回事？”
　　“小花！快出来，去叫无邪！”
　　耳边突然一片嘈杂，意识渐渐清醒。
　　模模糊糊间我看见小花的脸不断在眼前晃动。
　　“小邪，快起来，醒醒！”
　　我睁开眼，看向小花，他很着急的样子。我问道:“出了什么事？”
　　“还不知道，快出来。”小花又紧张地跑出了帐篷。
　　听声音外面很混乱，隐隐传来一些像是拍打翅膀的窸窣声。
　　肯定出事了，我一下清醒过来，赶紧套上外衣出了帐篷。不过为什么我又睡在了帐篷里，闷油瓶果然没叫我！
　　天还没亮，几个伙计在慌乱地点燃火堆。三叔打着手电往森林深处照射，脸色苍白。黑眼镜和小花脸色也不好。
　　我顺着三叔手电的光线看去，森林里暗色无边，手电光线就像大海里的一根针。有无数黑点从手电的光线圈里掠过。发出细细的“吱吱”声。
　　“那是什么？”我问道。
　　“不知道。”三叔白着脸回答。
　　“是血蝠，白日蛰伏于洞穴里，夜晚活动，以血为生。”闷油瓶走过来，脸色阴沉地看向四周，“血蝠还有毒，不能被咬到，必须点起火，它们畏火源。”
　　血蝠的声音越来越多，看来它们在不断聚集。
　　四周猛然一片光亮，那几个伙计已点起了火堆。但点燃后我心里却一下子没底了，周围黑压压一片无数的血蝠飞掠，不断朝这里围拢，眼里泛着看到猎物的幽幽冷光，碍于火源不敢接近。
　　“他娘的，越来越多了！这点火怕不够吓退他们，”胖子骂道，“胖爷我跳崖也不要被它们吸血翘掉！”
　　有几只胆大的血蝠从我们头上来回飞过，且渐渐靠近我们，有一只迅速俯冲过来，刃光一闪，闷油瓶来不及制止，那只血蝠已被胖子的匕首劈成两段，血洒了一地。
　　闷油瓶脸色有点白了，所有人脸色也白了。
　　“靠他丫的！”胖子也知道坏事了。
　　鲜血更加刺激了这群血蝠，刚才还畏于火源不敢靠近，这下闻到血味引发了它们体内的嗜血性，变得狂躁不已。
　　所有血蝠开始暴动，已经有些开始攻击我们，胖子给了提醒不能杀死它们，血会让事情更糟。我们只好用手臂拍开，同时更靠近火堆，但这群血蝠在刺激下似乎已经不怕火了，它们眼睛赤红，只想尝我们的血，疯狂地袭来，手臂上已被它们爪子抓伤了，不过不是被咬的就好。
　　我发现血蝠更多是袭击闷油瓶，胖子在来时无意间提到过闷油瓶身手是有多厉害，他的血又是多厉害，或许他的宝血味道比我们的好，所以血蝠喜欢攻击他。但闷油瓶是谁，黑夜里他就像一个舞动的死神，血蝠全被他灵活地用刀背挥开。
　　随着血蝠数量增多，我们也吃不消了，连身上也被抓出几道伤口，鲜血流出，这下，整群血蝠彻底狂了！
　　“就觉得怎么这么怪什么都没有，没想到在这等着呢！这森林里的动物恐怕都被这些东西食完了！”潘子啐了一口道。
　　“啊！”一边有两个伙计被咬到，痛苦的捂着手，接着一群血蝠潮水般涌上，我们还来不及过去，鲜血已喷涌出来，两人倒在了地上，血蝠群包裹着他们，惨叫停止了。
　　我愣愣地看着那层层涌动的蝠群，顿觉无比憎恶。身上传来的撕痛让我反应过来，然后我一刻不停地挥打着。
　　“每人拿一个火把，往瀑布方向跑！”闷油瓶出声喊道。他紧皱着眉，看来也想快点摆脱。
　　但下一刻我就震惊了，只见闷油瓶用刀深深划了一下手臂，瞬间，暗红的血扩散开，几乎所有血蝠都向他袭去，只有几只还在攻击我们。然后他向南面跑，速度快得惊人，蝠群也紧跟他而去。
　　其他人也愣了。我身体比我思维更快一步随闷油瓶跑去，喊着那在梦里喊过的名字：“张起灵！”
　　他偏头看我，嘴张着，说的是:“快走。”然后他身影被黑压压的蝠群挡住。
　　我想跟上他，手突然被人抓住，黑眼镜拉着我往反方向跑，我使劲挣怎么也挣不开。黑眼镜喊道：“你要相信他！”
　　虽然蝠群随闷油瓶而去，但仍有小部分留下攻击我们，所有人在最开始的怔愣过后，便赶紧从火堆里抽出火把快速收拾起装备朝北面跑。
　　我木然地看着闷油瓶的方向，被黑眼镜用力拖着，我不断挣扎，最后小花也过来制住我，两人架起我边抵御血蝠边跑。
　　“大侄子，他会回来的！”三叔喊道。
　　“天真你要相信小哥！我们跟的话反而拖腿！”胖子也冲我说道。
　　我只是望着闷油瓶的方向，脑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