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风流》广秀风

34、第三十四章 醋上加醋

　　“嵇叔夜！”司马荣烟一声怒吼道。
　　“放肆！公主在此，岂容你造次！”梅支喝道。
　　“就算是曹芳在此，也管不着本小姐追慕情郎！”司马荣烟一点儿惧意也无。
　　“你……”梅支一时语塞。
　　“罢了，这事，本公主也管不了，驸马爷的私事而已。今日热闹也看完了，回府！”金乡公主意兴阑珊道。
　　就在这时，只听守卫一声通报传来：
　　“尚书大人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何晏华仪锦服，清香粉饰，白衣翩翩而来。
　　“公主原来是来长乐这里了，这里群贤聚集，居然不告诉我！”
　　金乡公主刚想回尚书府，却见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居然来了，便止了脚步，重新坐回原位，又命梅支添了座。颜幂和又命丫头换了一轮茶。
　　玉阶本来还平静娴柔地坐在高台之上，此刻见到何晏突然来了，终于坐不住了。洗烟见了连忙上台拍了玉阶的肩道：
　　“千万要稳住！你现在找个借口回避将亭主换回来！”
　　玉阶脸色变了又变，点了点头。目光却是紧紧锁住坐在首位上的良人。
　　而司马荣烟此刻见嵇康孤傲冷峻的表情，正愁无处下手。瞟到从高台上走下来的玉阶，一手抓住她的手来到嵇康的面前，一字一顿道：
　　“嵇叔夜！你今日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是不是因为这个亭主，你才不给本小姐好脸色看！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美貌，我司马荣烟在洛阳城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出身，好歹我也是堂堂司马大将军的女儿；还是……论文才女德，她……她哪点比得上我！”
　　说罢她紧抓着玉阶的手重重一甩，玉阶本就被她抓得发痛，又被她重重甩下手，突然就向前栽去。
　　“玉阶！”洗烟心一急，唤出了声。
　　这一声，却是把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栽倒在地的玉阶。洗烟见到众人反应，自觉自己失语。慌乱地扶起玉阶便往场外走。
　　却是司马荣烟又开口道：
　　“想不到连这个亭主也是假的！金乡公主连自己的侄女都分不清楚，难怪刚才都懒得治荣烟口出狂言之罪了！玉阶？这？又是一个奴婢？看来，这洛风小苑真是一园子的奴婢！”
　　“来人，将那唤‘玉阶’的女子拿下！”金乡公主的脸色铁青。前时她专程来找那玉阶，却到处都没有搜到，原来这玉阶的换颜术如此之高，竟然多次都把她骗了过去。那些侍卫已经把玉阶押到金乡公主跟前。
　　“把她的面皮揭下来！”金乡公主冲梅支道。
　　“玉阶是吧，本公主找你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金乡公主手指紧扣着玉阶的下巴，一字一顿道。
　　玉阶身子剧烈挣扎，死死咬住嘴唇，不发一言，却将目光投向坐在金乡公主旁侧的何晏。却见到何晏面色冷淡，全然装作不认识她，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她的心一沉。其实她早就打算不再指望与他有什么联系了，可是此时见到他这般撇清关系的表情，眼泪已经不知不觉染满了眼角。
　　她心想，何晏，难道你连与她解释清楚的事都懒得做吗？既然是演戏，为何不演到底，现在连演戏的机会都不给她。那为何当初又让她上牛车？为何在她举目无亲、投靠无门、饥肠辘辘的时候收留她？
　　你既然爱你的夫人，又为何不实话告诉她？现在自己被人当作情敌，实际上却连当情敌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她又固执地不可回头地陷了进去，即便此刻被金乡公主杀了，她也不会揭穿，既然是戏，她决定演到底！
　　“驸马该不会不认识玉阶吧！”金乡公主讽刺地笑道。
　　“姑母！”我及时赶到了会场。打断了金乡公主的话。又转过身对颜幂和耳语道：
　　“颜公子，快和王公子一起，送各位宾朋回去！”
　　颜幂和听了心领神会忙唤了王子音，请客人退了场。司马荣烟却呆在原地不肯离去。这倒是意料之中的。
　　我缓缓走到她面前，道：
　　“司马小姐，现在胜负已分，你也见到了你心念之人，是不是该……”
　　“胜负已分？”司马荣烟听了反问道。“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定是以为情人眼里出西施，总是我司马荣烟再美，也不会认为世上有什么东西比嵇叔夜更美！”
　　“长乐，到姑母跟前来，姑母有话问你！”金乡公主的话传了过来。我听了只好甩了司马荣烟跪拜在金乡公主跟前道：
　　“请姑母示下！”
　　一边瞥到玉阶嘴角渗出的血丝，神情决绝，心里不禁担忧顿生，方才为了尽快遣散人群才没有细察她的状况。现在，情况却是……若是帮玉阶，只怕会激怒金乡公主，若是不管她，恐金乡公主不会善罢甘休。
　　而司马荣烟一脸敌意地盯着我，刚听洗烟说，司马荣烟其实只是为了见到嵇康才故意与我打赌。这两边的醋意若是在这里发作，一时半会，真是棘手之极。只好先把玉阶解救出来了。
　　“姑母，这玉阶才刚来洛阳不久，长乐见她孤苦伶仃、背井离乡的，才收她来洛风小苑帮忙！并不知道她之前的事！况且现今姑母与姑父夫唱妇随，出入成双，小小的玉阶怎么会干扰到你们俩呢！”
　　“你也不必说什么了，玉阶模样看起来也周正，若是带回去，驸马可能也就不会出去拈花惹草了！你说是吗？驸马爷？”金乡公主似笑非笑地将目光投向何晏。
　　何晏听了只是淡淡回了句：
　　“一切全凭公主做主！”
　　“姑母，不可！”我忙出声阻止道。
　　“有何不可？”金乡公主勾了一抹笑藏着杀气。
　　“洛风小苑里的重要事情，还等着玉阶料理。况且玉阶出自蜀地，绣工奇佳，若是没了她，长乐只有卷铺盖回邺城了！”
　　“哈哈哈！这玉阶还有这手艺，那姑母更要带她回府了，你若是实在经营不下去，姑母倒是不介意养着你这个亭主，至于那些闲人，大可以遣散回家！”看来金乡公主是执意要带玉阶走了。
　　“姑父！您与姑母伉俪情深，定不愿再加一个外人，横亘其中！姑父！”我将目光投向了何晏。
　　他却只是淡淡道：
　　“只要公主高兴，旁的不必理会！”说罢摇着扇翩翩直起身子，冲金乡公主道：
　　“公主，前朝还有事，我先走了，这些事，就劳烦公主处理了！”
　　金乡公主便更加傲娇威仪地拂袖站起身道：
　　“梅支，带上人，回府！”
　　“玉阶！”我急声道，欲去拉她，却被金乡公主的人拦住了。临走时玉阶只是一脸泪水地摇着头，示意我不要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