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怦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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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怦然
“来了？”秦老师手执红笔，笃定地批改着卷子，余光瞥一眼叶秋，头抬也不抬。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去上课了，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了叶秋的呼吸声，和红笔划过卷子的刷刷声。
“说吧，你觉得我应该给你什么样的处罚。”
“我没有。真的没有。”叶秋再次做着无效的重复。
秦老师的手上的力一紧，红笔笔尖已折，映红的墨迹在雪白的卷子上漾开。“你也真是可以的，到这个时候了还嘴硬。你还有没有做为一个女孩的自尊了？”秦老师猛地抬起头，对上叶秋的目光，“我该怎么说你？绣花枕头一包草。”
绣花枕头一包草？绣花枕头一包草！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该死的话。她们以为她是什么？可以随意讽刺蹂躏的无攻击力病猫？
叶秋抽着气，“老师，清者自清，如果你执意不相信我，那您觉得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您要通过人身攻击屈打成招？”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转，都被她深深压了下去。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服输，要坚强。
“好啊，也是反了你了，竟然敢顶嘴。我从教那么多年都没看到过你这样的学生！犯了错连承认都不敢。”
“我没有！”酥麻感遍布全身，某种力量像是冲破了所有的束缚，被叶秋深深吼了出来，原本清越的声音极尽颤抖，她凭什么..凭什么...
“给我站到后面去！”秦雯从椅子上跳起来，拎起叶秋的衣领生生把她拽到办公室的墙角，声音大到盖过叶秋，就要把叶秋的耳膜震破。“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红色手掌印已攀上叶秋的脸颊。
全身开始放空，一切的一切都被浇灭吹熄，冷，只剩下冷，刺骨的冷。
......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诶？秦老师又在教育学生啦？”那人穿着白色衬衫，外面披了件夹克，一张脸英气逼人又带着还未褪去的青涩。笑开时，干净的五官呈现出掩不去的温暖。
此刻的叶秋瑟缩在墙角，她的头深深地低着，眼神空洞。正在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曾感受到一丝一毫。
“必要的严格是要有的。”秦雯严肃地回答。
“啊，秦老师也太过苛刻了，我一回学校就能看见你在训学生，你跟我说说，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你摧残了多少祖国的花朵？你看都把人家学生吓成什么样子了。万一给这女孩留下阴影可怎么办？我可怜的学生哪...”他一边轻轻地劝解，一边慢慢的靠近叶秋，“小同学？”再近一小步时，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朝他袭来。
叶秋茫然地抬头。
两人俱是一怔。时间静止。霎那芳华。
“叶..叶秋？”他小心翼翼地唤到。
叶秋的目光渐渐聚焦起来，看着面前这个不真实的人，宛若沉浸在梦中。她狠狠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你干什么呢？”他忙提手想阻止她。“痛——”
是真的。竟是真的。太多情绪纷杂而至，委屈感如潮水般泛起，“许老师，你信我，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抄。”她的手扯着他的衣袖，急切的想要得到他的肯定，模样很可怜。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亮亮的，她却执着的不肯眨眼让它滑落。
“好，好，叶秋乖，我信你，许老师信你。”他有点无措，一边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一边用手轻轻扶着她让她站稳。
“你认识她？”秦雯问。
“恩，以前补习班的一个学生。”许沨声音有点抖，答，“她怎么了？”
“呵，你自己去问她吧，你的“好”学生。”秦雯不着痕迹的讥讽着，“我很为你感到头痛啊，幸好我只是帮你代这几个月的班，不然我受不了这种学生，想想如果要相处三年我都觉得可怕。”
“失陪。”许沨牵着叶秋的手往外走。
“闭眼。”他带着些许的命令口吻。叶秋呜咽着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只一个劲的摇头，她的眼睛已经愈发的红了。
终是有些心疼，他的口气软了下来，有点像是在央求，“叶秋，这样不好，乖，闭眼。”
“许老师…你，你别看。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样..不好看。”叶秋终是妥协了。
他淡淡地点点头装作别过头的样子，下一秒却又转了回来。
这一茬，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两行忍了许久的清泪终于随着眼睫的交合从那执拗的脸上滑落，寂静，无声；睫动，泪迁。接着是越来越多的泪，她好几次想要止住却都无济于事。
诶，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他抬起干净好看的手，用手指轻轻抹去叶秋的泪，“别哭了啊，你自己也说哭着不好看的。”
对面的人明显身子一僵，叶秋缓缓的睁开眼，半嗔半怨的盯着他，“你不是说不看的么…不守信用！”说罢却是破涕为笑了。
许沨含笑摇摇头，刮了一下叶秋的鼻梁，“你呀，你呀。不是答应我要做一个快乐的人么？怎么，几个月不见就反悔啦？”
他带叶秋来到了学校池塘旁的小凉亭，安安静静的陪着叶秋坐了好一阵子，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艳，时不时飘来阵阵暗香，叶秋刚刚忽然爆发的情绪，也因为这怡人的暗香渐渐平和下来，再细想刚刚的一幕，不由得一阵羞窘。刚刚的许老师是这样的温柔啊，温柔的像是无数个午夜梦回时的幻影，温柔的….像是一个梦。
“好啦，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老师怎么会让你在办公室里罚站？”许沨看叶秋的心情好转了不少，把自己满腹的疑问问了出来。
“秦老师说我抄袭林清的作业，可我明明没有啊…我明明是昨天晚上熬夜做的，许老师你刚刚说信我的，你信我不是抄的对不对？”叶秋的神情再次激动起来。
“信。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许沨坚定的说，好像他的多坚定一点就可以让叶秋的委屈少掉一点一样，“就算他们都不信你，许老师信你。”他一字一顿的重复，“你不是这样的人。”
一阵温暖涌入叶秋的心，瞬间感动地又要掉下泪来。许沨连忙慌乱地再刮了一下叶秋的鼻，带着警告意味，“不许再哭了！”
接着，是一阵沉默。叶秋终于按耐不住地开口，“许老师你怎么会在这？你在这当老师？我刚刚好像还到秦..秦老师”，谈到秦老师时，她又是一阵瑟缩，“秦老师说，她只是帮你代几个月的班？”一阵欣喜在叶秋心里滋长，从未如此期待得到肯定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怦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