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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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澡霍芽开始往回走，边想着银时的外袍等哪天有空好好洗一下。回到营地，霍芽才发觉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高低起伏的鼾声。
这是都睡了么？
在横尸遍野的战场上，所有人都睡了，只有我是清醒的……这么想着的霍芽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蹦出了现世时看的恐怖电影场面。瞬间泪目，不要啊，谁都好，快来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霍芽无声地呐喊着，随即揪住了胸前的衣服。这时候还是找大叔吧，但他在哪里呢混蛋。
“……欧吉桑？欧吉桑？欧—吉—桑？你在哪儿啊？”霍芽一边走一边将手放在嘴旁小声的呼唤，不时地脚下会踢到一些熟睡的人，但都发出一声嘟囔又翻身睡了。你们真好啊，在这样的地方都能睡得着，我不行啊，我不找到熟悉的人带来一些安全感的话我会疯的。但大叔在哪啊，一直找不到的话难不成我一夜不睡？那怎么行。
就在一边纠结一边呼唤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我在这里。”霍芽呆愣了一下，转而呼出了一口气，“搞什么啊，原来大叔你在这啊。”大大咧咧地走的他身旁靠墙坐下，霍芽转头看他，微弱的星光下大叔的额头纹理深如刀刻，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几十岁。霍芽兀自摇摇头 ，“我是河间芽，说起来还不知道大叔你的名字呢，一直大叔大叔的叫。”
“真户原直人，叫我大叔我觉得也没什么啊，哪个顺口叫哪个吧。”无所谓的口气。
“直人？有多直？不对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大叔你参加攘夷战争很久了吗？每天都是这样的日子不觉得厌倦？”
“谁不厌倦战争，只是在需要反抗的命运面前必须去反抗罢了。”
聊了很久，就在霍芽头不住的向下点的时候大叔又开口了，内容却是让霍芽睁大眼睛一瞬间清醒了过来，“明天早上你就走吧，一直往东走三十里地你能找到一个小镇，那里一定有可以收容你的人。我们的国家，还沦落不到女人来替我们守护。”
什么意思，原来大叔早就知道我不是男人了吗？霍芽僵住了。想起白天大叔对她的多番照顾，霍芽才发觉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明白她是个女人，却把她平等地当做男人看待。但这个时候说的这些话，是为了她好么。
不过能够远离战场，霍芽求之不得。她不是什么伟人，也不相信仅凭一几之力就能够逆转当前危机四伏的局面，她只是个小人物，平白无故的穿到了攘夷战场上，也只想活命而不是为了什么大义。所以当大叔这么说时，霍芽不仅是震撼还有一丝类似侥幸的感觉，像是突然从密不透风的黑匣子里被人解救了出来。
“大叔，别的不说了，谢谢你。”而大叔没有再回答。
“大叔？说了谢谢你啦听见没有？大叔？不会是睡着了吧。”轻轻推动，却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混蛋竟然一个人先睡了，我，我也睡吧。
次日。
天色微亮，营地上却已经人来人往。
都起的很早嘛。霍芽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看过往走动的人。
拄着刀站起身来，霍芽活动活动臂膀，还是尽早动身，三十里的路不知道一天能不能走到。至于大叔口中的那个小镇会是什么样子，还有点小期待。
这时候端着碗的大叔走了过来，“芽子，要走了？你的粥先喝了。”“谁是芽子？！大叔你也太自来熟了吧！”“看，可以走了心情都变愉悦了。”将手中的粥递给霍芽，大叔咧嘴笑道：“要走就别再回来了。”“知道了知道了，有缘一定会再见。”豪爽地将粥一饮而尽，霍芽抹了抹嘴，“走了！”朝身后挥了挥手，霍芽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进发。
一个人的旅途无疑是寂寞的，入眼的永远是一片绿色，看不到一丝人为的踪迹。山间的小道蜿蜒曲折，霍芽有时候总面临着两条路的选择。
等到夕阳西下，霍芽终于在天的尽头看见了一缕袅袅的炊烟。
终于到了么？霍芽筋疲力尽，又累又饿，完全是靠着求生的意志在走动，当看到有人烟时差点没腿软跪下。
等到到了镇子周边，一些打猎回家的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看着霍芽。也是，打扮地像战场的逃兵似的谁不觉得奇怪。
拖着两条灌了铅一般的双腿走到镇上，霍芽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动了，随意地坐在一家团子店面前，霍芽没力气再去想会不会影响别人做生意这码事。
身后的帘子突然被掀开，走出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老太太看到坐在地上的霍芽时明显楞了一下，接下来就是让霍芽完全预料不到的意外，她颤抖着来到霍芽面前蹲下一把抱住了她，双肩抖动起来，发出一阵阵类似呜咽的声音，还在茫然中的霍芽只感到颈窝慢慢的一片湿润。她这是哭了么？为什么？我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这是怎么了？
老妇人抬起头擦擦眼泪，抚上了霍芽的脸，“孩子你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吗？还能回来，回来就好，我家三郎，两年前也去了战场，却是再也没有他的音信。好孩子你在战场上见过他吗？”
霍芽看着面前的老人期待的目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回答都会伤了面前这个思子心切的老妇人。于是还是摇摇头，霍芽坦然地迎上了她的目光，“没见过您的儿子，但他一定还活着，您放心吧。”失子这样的伤痛一定重演了太多次了，而她能做的，也只有教她自欺欺人，毕竟活下来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你有家人吗？他们在不在这里？”
“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来这个镇只是机缘巧合。”
“那你愿意到我家来吗？”听见老妇人的邀请，霍芽一时间惊讶的呆住了，大叔说会有人收容她，也是这个意思吗？没有考虑更多，霍芽朝着老妇人坚定地点点头。
霍芽搀扶着老妇人站起来，看着远方的落日洒下最后一丝余晖。
以后她就在这里生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