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猫岁大人和折耳罗的二三事》采采云卿

6、二三事（六）

　　“喂。”玄嚣拍了拍篱笆，对着刚醒来不久的小田螺喊：“起床啦。”
　　小田螺揉了揉眼睛：“大哥……”玄嚣看他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忘记昨晚和自己吵架了，还是还没清醒过来。玄嚣别扭地在篱笆边说：“快吃饭吧，吃完饭我们……”他扭头不看小田螺：“去找太岁。”
　　“啊？”小田螺的眼里一下子焕发出明亮的光彩来：“大哥，真的吗？”
　　“哼，我一向说一不二。”玄嚣说：“再说了，我是去告诉他以后不准随便拐带我弟弟的。”
　　“啊……”小田螺看着他。
　　“要先向我报备。”玄嚣叉腰道。
　　小田螺乐得欢叫一声，扑上来，搂住了玄嚣的脖子。
　　小猫柔软湿润的舌头噼里啪啦地舔过来，玄嚣挣扎道：“快走开，我的发型！”

　　听到逸冬青出门，玄嚣便叼着等待许久的小田螺跳出了阳台：“太岁在哪？”玄嚣将它放在草地上，问。
　　小田螺想了一下，只想到昨天的纸箱堆：“好像是这边。”
　　“嗯。”玄嚣跟着他，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满聪明的，这么认路。
　　刚走了一半，就看见路对面一只大猫正瞪着自己。小田螺一怔，玄嚣奇怪说：“怎么了？”他一看，哎哟，果真是冤家路窄啊，这不是那个秃脑袋玄灭吗？ “牛头嚣。”玄灭咋舌，踩着马路牙子，姿势很威武。小田螺看着新鲜，躲在玄嚣背后端详了它好一会儿，好大一只黑猫啊……
　　“秃头灭。”玄嚣鼻子朝天，懒得看他：“别看他，看他会秃头的。”
　　“看你会长角吧。”
　　小田螺只觉得玄嚣玄灭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在一起，简直是电闪雷鸣。一辆汽车呼啸而过。

　　“我们走。”玄嚣昂首挺胸。
　　“好。”小田螺走了两步，却看见玄灭悠然地跟过来。
　　“干嘛？”玄嚣头也没回。
　　“这路你家的？”玄灭走在他俩身后不远：“我散步。”
　　“我看你碍眼。”玄嚣在前头说：“你能换条路走吗？”
　　“我就喜欢闪你的眼。”玄灭接着答。
　　小田螺听得稀里糊涂，只知道拼命往前走。
　　果不其然，纸箱子们还在。
　　“在这里。”小田螺欣喜地叫了一声，有些笨拙地逐级跳上去。
　　“这小笨猫是谁？”玄灭看着他的动作。
　　“我弟弟。”玄嚣白了他一眼。
　　“哦？”玄灭意味深长地笑了：“比你当年还是要好一点儿的。”
　　“我不才。”玄嚣舔了舔爪子：“就比你好一点儿。”
　　一黑一白两只猫又在下面发起电来。
　　小田螺绕着纸箱子喵喵叫了两声，过了片刻，里头果然也响起一声柔软的猫叫。
　　小田螺听这声音，猜大约是那只小猫仔，便趴在纸箱边缘探头看。
　　啊……

　　居然真的是一只小猫。好可爱……
　　小田螺眨巴眨巴眼睛，小猫在里头也眨巴眨巴眼睛。
　　“你是谁？”小猫先问。
　　“我叫小田螺。”小田螺认真地说：“你呢？”
　　“我是随遇。”小白猫身上有些脏，看起来灰灰的，但眼睛大大的，非常机灵的模样。
　　“你……认识太岁吗？”
　　“太岁？是大叔吗？”小白猫反问。
　　“大叔喔……”小田螺点点头，太岁果然活了很久了啊，怪不得做什么都那么在行：“是啊，他在吗？”
　　小白猫摇了摇头：“他这个时候一般不在。”
　　“那他什么时候回……哎哟。”小田螺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身边一沉，两个黑影都飞快地站到了自己的身边，差点把自己挤成三明治。
　　“嗯……”玄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哦……”玄灭瞧了一眼纸箱里头。
　　啊？小田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
　　喵。随遇怯怯地叫了一声。
　　“小奶猫。”玄嚣伸爪拍了拍它的脑袋。
　　玄灭笑了：“小子，你家里人呢？”
　　“出……出门了。”随遇缩了缩脑袋。
　　“太不负责了。”玄灭说。
　　玄嚣好笑道：“说得你好像很负责似的。”
　　小田螺头疼道：“不要吵架了！” 玄灭愣了一下，扬爪要教训一下这只以下犯上的小白猫。玄嚣立刻挥拳，我弟弟也是你打的？
　　纸箱歪七扭八了一下，一阵晃动下三人都站不稳，差点滚落下去。
　　“啊……”小田螺赶紧抱住边缘：“别动啦。”
　　玄灭在快要崩落的纸箱间跳跃了几下：“不关我的事。”
　　玄嚣二话不说，将小田螺叼起来就跑：“快走。”
　　小田螺一惊，低头一看，哎呀，纸箱堆下晃悠着几个黑头发脑袋，原来是有人在搬箱子。旁边还停着一辆大卡车。它登时慌了，挣扎道：“还有那只小猫！”
　　玄嚣将它扔给玄灭：“顾好我弟！”
　　玄灭一把接住小田螺，乐呵呵说：“你就放心的去吧。”
　　玄嚣心想猫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回来揍你。
　　他蹦回纸箱里，东找找西找找，可那只小猫哪里去了？纸箱都坍塌成一片，可别被压住了。玄嚣焦急地其中翻找，一双黑胶鞋却骤然落在他眼前。
　　“哪里来的猫？”黑胶鞋跺了跺，玄嚣警惕蹿开。黑胶鞋弯腰搬起纸箱：“咦？”
　　纸箱里头传来几声细细的猫叫。

　　玄嚣一下子扑上去，在黑胶鞋腿上抓了一把：“等一下。”
　　“哎哟。”黑胶鞋恼火地踢了它一脚。
　　小田螺在屋檐上看见了，急的直叫。玄灭牢牢地咬住他：“别动，别动。”
　　“快去救……”小田螺挣扎道。
　　“别闹了。”玄灭慢里条斯地说：“你下去不是添乱吗？”
　　“那你下去吧。”小田螺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好不好，大哥哥。”
　　“不好。”玄灭趴下来：“我才懒得救玄嚣那个臭屁。”
　　“……”小田螺抱住他的大腿，央求道：“你救他，他一定很感激你！”
　　“谁都和你一样啊？”玄灭翻了个白眼：“我救他，说不定他还怪我妨碍他。”
　　小田螺急道：“你不救我救。”他蹭地站起来，大叫起来：“喵喵喵喵！！” 黑胶鞋停了一下：“怎么咱们小区里这么多猫了。”
　　“嗨。”有人回答：“都是小野猫，生的呗。”
　　“我看不像。”黑胶鞋指了指小田螺：“你看那只，这么白，像家养的。”
　　“哟。”那人回答：“还挺特别的。”
　　“要不抓下来玩玩？”黑胶鞋乐了，说完就不管玄嚣，放下纸箱靠了过来。
　　玄灭立刻站起来，一爪拍在小田螺脑瓜子上：“你搞什么。”
　　小田螺抱着脑袋：“反正他们也上不来，你去帮我把小猫和大哥叼上来。”
　　“你个蠢货。”玄灭几步跳了下去：“人家搬个梯子就能把你捉走！”
　　“梯子……”小田螺傻了：“什么是梯子？”

　　他很快就知道什么是梯子了……
　　黑胶鞋一步步爬上来：“来来。”
　　谁……谁要来啊。小田螺退了两步，但很快就到了屋檐的边缘。他抖了一下，要不跳了吧？
　　“哈哈。”黑胶鞋笑了：“这猫太小还不会蹦，你在下面接着。”
　　“……”小田螺瞧那只手够了过来。人的手怎么能这么长啊！他使劲把自己缩成一团，却还是被那只手逮住了耳朵。
　　小折耳立刻被拉直了。
　　“呜……”小田螺被他拉得往前走了两步，痛得满眼泪花。玄嚣一把把小猫甩给玄灭，撩袖子又要上去，但纸箱没了……他上不去，只能在地上干瞪眼。

　　正在这时，一阵劲风刮过小田螺的鼻尖。
　　阳光下利齿尖一晃。
　　黑胶鞋吃痛地放开手：“哎哟喂。”
　　小田螺一手想摸自己的耳朵，耳朵还在吗……可是手太短，够不着。
　　虎斑猫温柔地叼起他，飞快地向上蹦跶了两下，蹿进了楼道里。
　　“快，进去捉！”黑胶鞋的声音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小田螺心跳个不停，他只能呆呆地被大猫叼着，一路向未知的地方去，阳光越来越烫了。

　　直到最后，大猫将他放了下来，又温柔地舔了舔他的耳朵。
　　那点疼痛很快就在大猫湿润的舔舐中消失无踪了。
　　“太岁。”小田螺仰头傻傻地看他，看了一会儿，又傻笑起来：“嘿嘿嘿嘿。”
　　“你笑什么？”太岁不解。
　　“看到你开心啊。”小田螺不好意思地摆了摆脑袋，轻轻凑上去，在太岁的脸颊上舔了一下：“大哥说一看见你就开心，叫一见钟情。”
　　“……”太岁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小田螺蹦跶着跟着他：“你不生气啦？”
　　“生什么气？”
　　“大哥他……”小田螺说：“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怪我出去没有告诉他。”
　　“嗯。”太岁从晒干的床单缝隙间穿了过去，柔软的毛发在风中漂亮的起伏。
　　小田螺屁颠颠地跑在他左右，最后看他在一盆芦荟边坐了下来。
　　小田螺便在他身前坐下来。
　　太岁瞧他的坐姿，像只水獭似的：“你为什么这么坐？” “嗯？”小田螺问。
　　太岁示意道：“和我不一样。”
　　“哦……”小田螺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这样舒服，那样会痛。”
　　太岁抬了抬头：“痛？”他舔了舔小猫，轻声说：“这样啊。”
　　小田螺觉得太岁真的不是坏人，他每次舔自己都带着一种温柔的味道。
　　小田螺大着胆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下巴：“一点点。”
　　“嗯。”太岁在它的头顶低声说：“刚才多谢了。”
　　“啊？”
　　“随遇。”太岁说：“谢谢你了。”他顿了顿：“还有你大哥。”
　　“随遇是你的孩子吗？”小田螺犹豫了一下，问。
　　“不是。”
　　“嗯……”小田螺点点头。
　　“他是我捡到的。”太岁轻声说：“这里还有很多没有家的小猫。” “有你照顾，他们一定很开心。”小田螺向前蹭了蹭，蹲在他的怀里。
　　太岁摇了摇头，说：“我照顾不了他们很久。”
　　“为什么？”小田螺急了：“你要去哪里吗？”
　　太岁摸了摸他的脑袋，球似的，浑圆浑圆的：“他们会长大，我找不到那么多的食物。”
　　“我带给你！”
　　太岁听了他的话，竟然低低笑了一声：“不用了，你把自己吃饱就好了。”
　　“我每天……”小田螺脸一红：“都吃得很饱。”太岁笑起来真好看，看得自己挪不开眼。
　　太岁看着这个小肉球，圆嘟嘟的，跳不高跑不快，倒也不错：“那就好。”
　　“我……想每天都来找你。”小田螺大着胆子说：“好不好？”
　　“……”太岁一怔。
　　“好不好。”小田螺蹭了蹭他：“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就跟着你就好了。”
　　太岁无奈地看着这只小猫，大约小猫还在依赖期吧，所以才这么粘自己，等它长大了，就会自己离开了：“嗯。”
　　“太岁师父！”小田螺一头扎进太岁怀里。
　　这只小疯猫……太岁被他舔得不行，只好侧过头抱住小猫，让它不要乱动。
　　这时，被小田螺忘在楼下的大哥也变成一只大疯猫了。

　　玄灭一把压住玄嚣，照着他的鼻子就给了一下：“你给我冷静点。”
　　玄嚣四只爪子蹬着玄灭的肚皮：“他敢拐走我弟弟！！”
　　“当着你的面，这不叫拐走好吧。”玄灭火了，也在玄嚣肚子上踩起自行车来。随遇不知所措地蹲在旁边看他俩。
　　“这叫绑架！”玄灭补充道。
　　“你去死！”玄嚣用力揍他。
　　两只猫烟尘滚滚地打了半天，最后玄嚣四肢瘫软地倒在地上，瞪眼道：“他敢绑架我弟弟，我就绑架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