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猫岁大人和折耳罗的二三事》采采云卿

7、二三事（七）

　　小田螺探出脑袋：“我好想忘了什么……”他转头看了看，一滴冷汗滑过：“哎呀，我把大哥给忘了。”
　　太岁舔了舔他的鼻尖：“走吧。”
　　小田螺捂着鼻子嘻嘻地笑：“好呀。”
　　可谁知道一到楼下，他就傻了：“咦？”
　　“嗯？”太岁也奇怪地看了看四周，楼下没人，纸箱子也已经被全数搬走了。
　　“他们……”小田螺脸色难看地说：“该不会被抓走了吧？”
　　太岁摇摇头，来回走了两圈：“应该不会的。”
　　太岁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很久了，他记得玄嚣和玄灭两兄弟，以前就经常打架。其实，那座开满绣球花的阳台是他经常去的地方，只不过太岁总是待在角落里眺望它。那户人家的两位主人养了许多小猫，其中也有太岁曾经照顾过的小流浪猫。
　　加上小田螺，就是第十九只了。
　　太岁起初会渴望有一天自己也能跨越那道阳台，住在绣球花下。
　　后来他长大了，也明白像自己这样大的野猫，已经不大可能再融入别人的家庭里了。
　　家很远。家的味道，曾经就是绣球花的花香。

　　小田螺撅着屁股在地上闻来闻去：“好像有一点味道……”
　　太岁站起来，道：“ 走吧。”
　　“师父，我们去哪里？”小田螺跟上他，仰头问。
　　“去找他们。”太岁的脚步轻盈地变快：“跟上我。”
　　小田螺奋力地追逐起太岁的脚步，身体里久远的记忆好像要被唤起。踏着风奔跑，在街头巷口穿梭，不是打盹吃饭睡觉。
　　太岁在一户人家前面停下来，低低叫了一声：“老狗。”
　　“啊？”小田螺一惊，狗？他警惕地缩到太岁身后：“太岁，是狗……”他闻到了传说中狗狗的味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太岁原地坐了下来。

　　先是低沉的咆哮，接着是一双深邃的眼睛。
　　“……”小田螺张着嘴，看着那只庞然大物靠近。
　　“太岁，是你。”雪白的毛发，线条俊逸的脊线，大狗慢慢在太岁面前停下来，它没有坐，前脚后爪试探似的在地上来回走动：“找我什么事。”
　　“帮我一个忙。”太岁的背影像一座坚定的雕塑，小田螺紧紧抱着他的大腿，藏在他岿然不动的影子里。
　　“什么？”
　　“找人。”
　　“哦？”大狗伸了个懒腰，在地上坐下：“多少鱼？”
　　“……”小田螺小声问：“师父，怎么狗也吃鱼吗？”
　　最光阴尖尖的耳朵动了动，他皱眉，道：“怎么，这哪里来的小猫？”
　　小田螺被他吼的吓了一跳，躲在太岁背后没动。
　　太岁将他轻轻推出来：“自我介绍。”
　　“我、我、我、我。”小田螺被太岁推到大狗面前，又四爪齐用地爬回来，太岁低头轻轻抵住他的后背，又将他推到老狗面前。老狗俯视着面前这只他一爪就能拍扁的小白猫：“嗯？”
　　“我、我、是小、田螺。”小田螺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完了，眼睛都紧张得睁不开。
　　老狗的气息忽然一逼进，登时把它吓得原地来了个后滚翻。
　　老狗抿嘴看着它，也不说话，看着看着，笑了一声：“原来是个结巴。”
　　“我……我才、不、不是嗝。”小田螺还没说完话，就打了个响亮的嗝。
　　“……”他捂着嘴，越不想打嗝，越停不下来。小胸膛起起伏伏的，就像个上了发条的玩具猫，在地上墩来墩去。
　　老狗笑得不行，左爪擦了把泪花，断续道：“你找谁？”
　　太岁答：“随遇。”
　　“什么？”老狗一怔：“随遇丢了？”
　　“不知道去哪了。”太岁说：“走吧。”
　　“唉。”老狗摇头道：“男大不中留啊，该不会是……”他挤眼道：“去谈恋爱了吧？”
　　太岁走了两步：“不可能。”
　　“你不懂，这事还得过来人才知道。”老狗点头道：“还有，你怎么又多了一只小猫？”他转头看了一眼耷拉着耳朵跟在两人身后，一边走路一边打嗝的小田螺：“喂，还能走吗？田螺？”

　　小田螺一边擦眼泪鼻涕，一边跟着他俩：“还，嗝，嗝，能。”
　　“嗯，挺可爱的。”老狗点头：“可惜是个结巴。”
　　“我不是结巴。”小田螺气得一蹦三丈高，他冲到老狗面前，气得耳朵都竖起来了——如果能竖起的话。
　　老狗低头靠近他，又把他逼退了三步。
　　小田螺的小爪抵住老狗尖尖的鼻子，这个鼻子，好长。小田螺和他大眼瞪小眼，肉爪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老狗鼻子旁边的绒毛。
　　“嗯？！”老狗眉头一挑：“胆子不小嘛。”
　　他一龇牙，小田螺还没来得及跑掉，就被他一抛。
　　“啊……”小田螺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但很快便着落在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啊？”他捏了捏，又抓了抓。
　　老狗道：“抓好。”他转过头去：“太岁，走吧。”
　　好快！小田螺紧紧抓住老狗脖子边长长的毛，好滑喔，他只好牢牢抱住它。自己的毛什么时候也能长得这么长就好了……老狗的背又高又稳，风刮得自己眼睛都睁不开，耳边全是呼呼风响。
　　“呜哇。”小田螺乐了，欢叫起来：“好快，好快。”
　　老狗无语道：“这么傻的猫，你从哪拐带的？”
　　太岁飞快地跟着老狗，目视前方：“忘了。”
　　小田螺看着太岁轻盈的影子，在树丛和草尖上游移，简直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上一秒他在哪，就见到他下一秒奔到了眼前。

　　“来了来了。”一只灰猫站在最高的树枝上眺望。
　　随着这声叫唤，草丛边的十数只猫全数聚集到了树根边。
　　玄嚣站在树根上，道：“谁来了？”
　　灰猫轻巧地换了一只树枝：“说太岁。”
　　“哼。”玄嚣道：“来得正好，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灰猫道：“他还带了一只狗。”
　　“什么？”猫群登时有一些慌乱，随遇被他们挤在中间，一边吃东西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它们。
　　一只姿态高傲优雅的黄斑猫轻蔑地看了随遇一眼：“大白天的把我叫出来，就为了这只吃货？”
　　玄嚣道：“玄震，谁说我是为了他。”
　　“那你为了谁。”玄震优雅地坐在一边。
　　“为了……”玄嚣还没说完，头顶上的灰猫便叫道：“快点，他们来了。”
　　玄嚣即刻站起来：“走。”
　　玄震无奈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蹿上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