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mk

5、旅程——第一夜

　　俗话说得好，人生就是一场旅行，这场旅行中或有美丽的风景，或有艰难险滩。今天就给大家讲一讲旅途中发生的那些怪事吧。

　　在外地背井离乡的大学生们应该都对火车旅行毫不陌生，便宜安全的火车成为了广大学生们的交通首选，可我们这人口大国却非相应的交通大国，所以每到寒暑假的开始和结束时，火车票总是一票难求，而我和我的伙伴嘉惠就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弄到两张回家的卧铺票，虽然是两张上铺，可也是心满意足了。
　　那是冬天，美好寒假的开始，虽然要经历期末考，艰难的买票过程和奔波的路途，但也难以掩盖同学们即将回家的喜悦，我和嘉惠也不例外，我们两个属于超级恋家族，每年一放假肯定是选择最迅速的方式立马回家，哪怕是多一秒也等不了，回家的兴奋劲儿搅得心痒痒的，这种感觉一定是要稳稳地坐在了回家的火车上才会稍有缓解。
　　在这或许有必要介绍一下火车普通硬卧车厢的构造，在每节车厢里共十个隔间，每个隔间里两边各是三层式的床，按床号排为上中下三铺，这样一个车厢就能睡60人。只是床非常窄，不管是上下间还是左右间隔都十分近。在每个小包厢外是过道，同样很窄，每个小包厢对应一扇窗户，在过道边的窗下有两个折叠式的小座子供人休息。每节车厢的两边，就是火车每节的相连处均有厕所，洗漱间，开水处，吸烟通道等。大概就是这样了，由于空间利用过分充分，我也着实说不大清楚，坐过的人应该都知道的。
　　虽说是冬天可是火车上的暖风给的很足，脱掉厚重的外套也不觉得冷，吃点小零食，说说笑笑，也算是惬意。
　　我和嘉惠坐在火车靠窗的椅子上，依然有些小小的兴奋着，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回家吃喝玩乐的计划。
　　火车晚上十点熄灯，这之前列车员会来收垃圾拉窗帘，催促着人早些上床，哪怕是不睡也不要影响别人。可对于我们这些习惯了晚睡早起的大学生，这样的作息时间我们是真的适应不了，平时在学校，最早也要十一点多睡，就算上了床女生们总是要叽叽喳喳的开个小卧谈会，一般都是凌晨才睡的。十点，还根本没有一丝睡意呢。
　　我和嘉惠看时间快要熄灯了，嘉惠说：“整理一下上床躺着吧，不然我们俩都是上铺，熄了灯上去也不方便。”我说：“好。”然后上了个厕所，赶在熄灯前上了床。
　　我是一点也不困，躺在床上玩着手机，不一会，下铺男生的呼噜声响了起来，声音又大又吵，我有些烦了，探出头，伸手拍了一下他，果然噪音停了，我心满意足的缩回手，可还没等我完全躺下，这家伙翻了个身继续打起了呼，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嘿~”嘉惠的床上传来了一声轻轻的笑声，原来她也没睡。我伸手拍了她一下，小声问她：“你怎么还不睡啊？”她轻声回道“就睡了，”
　　我躺下来，听着下面雷声大作，无奈，只好找出耳机开始听歌。
　　听了一会歌，呼噜声终于平静了，可我却早已睡意全无，看看时间，已经一点了，我摘下耳机，强迫自己睡觉。可是躺了一会反而越躺越难受，头沉沉的，想睡又睡不着，心烦意乱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在上铺，热气上升，本来就难受的我开始燥热难耐，喝了好多水可还是不见成效，我依然辗转反侧。
　　随着时间的流逝，喝下去的水已经在肚子里消化吸收后将含有大量代谢产物的液体转移到了膀胱，然而我还是没有睡着，这时的我早已烦躁不堪，虽然有尿感，但因为处于铺这样不方便的地理位置，再加上黑黑静静的车厢有些小怕，我本能的不想下去，想着睡着了等明早起来再下去解决就是了。
　　可是心烦，燥热，憋尿，再加上床又硬又矮又窄，我整个人是难以言表的不舒服，我开始纠结要不要下去开闸放个水先。
　　终于决定还是起来上厕所，我费了老大的劲摸着黑从上面爬了下来，站在地上突然觉得舒服了很多，果然下面比较凉快，我也终于能在大点的空间伸伸胳膊伸伸腿了。
　　打开手机的手电，往车厢边的厕所走去，我们的床大概在中间的位置，走过去的一路看着车上熟睡的人，发现其实也没那么怕。
　　终于解决了内部矛盾，我去洗漱间洗了个脸，更觉神清气爽，头也不昏昏沉沉的了，只是更无睡意了，我找回到我们的床位，想想在上面躺着的痛苦，反正也不困，也想在下边凉快一会，我在窗边的小座子上坐了下来。
　　刚坐下，嘉惠居然也从床上下来了。
　　“上厕所？”
　　“嗯”嘉惠边穿鞋边说“上面真是热死了，我都睡不着了，”
　　我深表赞同“我也是啊，都躺的难受了。”
　　看她也是晕晕乎乎的，估计跟我一样难受。
　　她从厕所回来，整个人明显精神了很多，“哎呀，我也不上去了，折腾的一点睡意都没了。”说着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笑了笑，我俩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说着闲话，还时时注意不要吵到别人。
　　嘉惠百无聊赖的拉开窗帘往窗外看去，虽然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不可以往外看哦，”我幽幽的说道
　　“怎么？”嘉惠随口问。
　　“寂静午夜荒郊野外，万一看到不该看的…..”我压低声音，缓缓地说。
　　“哎呀！你别说了，讨厌！”嘉惠迅速的拉好窗帘，制止我继续说下去。
　　看着她的失措的样子，我嘿嘿的笑了。
　　又过了一会，我突然紧张的说“你听！你听到了吗？”
　　嘉惠见状，忙问“怎么了？什么？”
　　我忍着笑“……什么都没有，哈哈哈。”
　　嘉惠无奈的看着我，对于我这种小恶作剧，她虽习以为常，但我也是百试不爽。
　　嘉惠低头玩起了手机，不再理我，我也不再自讨没趣，继续看我的小说。
　　“咚咚咚，”
　　“……”
　　“咚咚咚！”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嘉惠，而嘉惠这时也看着我。
　　“你听到了吗？”我很认真的问她。
　　她有些迟疑“是不是你敲得？”
　　“不是我，真的，我两个手都在这了！”
　　她还是不信，低头看我的脚，就在这时，敲击声又想起来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次持续了很久，我们再次相视，然后开始扫视整个车厢，大家都在熟睡中，只有我和嘉惠坐在这里，我顿时毛骨悚然。

　　“咚咚咚”我和嘉惠强装镇定，其实心里早已慌了神。
　　“咚咚咚”一声声的敲门声，像是敲打在我的心上，我心跳加速，精神紧绷。
　　“咚咚咚，有人吗？”是个男人的声音，“请问….有人吗？”声音不大不小，是从厕所方向传来的。
　　“没事没事，应该是有人等厕所等不急了吧。”嘉惠安慰我，也是安慰她自己。
　　“咚咚咚，有人吗？”我俩仔细听着，是从厕所方向传来的，和缓的正常的男声。
　　应该，不会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吧。
　　我俩小松了口气，我开玩笑道“是里面的人太久了，还是外面的人不行了。”
　　嘉惠似乎是想笑笑，但是做出来的表情，只是略显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我们静静地坐着，不再说话。
　　敲门声还在继续，应该说持续了很久，并一直问有人吗，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或许更久，嘉惠看了看厕所的方向显得有些焦躁“这里面的人也是的，怎么不答一声啊。”
　　“或许是厕所锁了吧，这外边的人也够死心眼的。”
　　“是啊，都敲了这么久了，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
　　我当时不知怎么想的，或许时突然来的恶作剧，或许是别的什么，我幽幽的说道“万一…我们去了，根本没有人…怎么办？”
　　“哎呀！你怎么又来了，那不去了！可不能去。”嘉惠有些气闷的坐下了已经抬起一般的身躯。
　　其实我自己说完，自己也有点吓到了，可是又觉得自己有些荒唐，这样奇怪的想法。
　　“咚咚咚”又来了。
　　“嘿嘿，我逗你的，走吧，去看看怎么了。”我佯装镇定。
　　“我可不敢去了，不去…”嘉惠坐在那不动也不看我。
　　我有点坐不住了，没完没了的，总不能坐视不管啊。她一说不去，我反而执意想去了。
　　“走吧，没事的。”那个厕所在我身后的方向，我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扭着头往厕所的方向看。嘉惠没回答我，只是觉得她也站到了我旁边来。
　　“走？”我暼了她一眼，她低着头没看我，“嗯。”
　　我俩往厕所方向走着，距离那个光亮，越来越近。
　　厕所的门已在眼前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半摊在嘉惠身上。
　　因为这里，真的没有人。
　　我的心再次狂跳起来，似乎要挣脱我胸腔的束缚，我想离开这里，可是两脚却使不上力。或许是太过恐惧的缘故嘉惠身上冷冷的，她肯定吓坏了，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过来。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想起来，我紧握着嘉惠已经吓得冰凉的小手。
　　“有人吗？外边来人了是吗？”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嗯…”我含糊的答应着，难道敲门声，是厕所里面传出来的？
　　“太好了，终于来人啦，我忘记带纸了，麻烦您能帮我拿点嘛？”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天哪，这叫什么事啊，这大哥也太有才了。
　　我冲嘉惠无奈的笑了笑，“可是我们是女生啊，要怎么给你？”
　　“我开个小缝儿，只伸手，真是谢谢你们啊，我以为我就要苦逼的在这里蹲一夜了。”
　　这时嘉惠递给我一包纸巾，转身走了，估计是怕等下开门尴尬吧，我也没叫她。
　　纸巾是清风的，我隐约记得她好像只用心相印的。情况紧急，我也没管那么多，刚要叫他开门，我突然想到，这么久，那哥们会不会已经干在上面了，我嘿嘿一笑，恶作剧道“那用不用给你沾点水啊？”
　　里面的人口气明显尴尬了“额…不用了…”
　　“那你开门吧。”
　　他开了个小缝，伸出了手，我站的远远地，伸手递给他，
　　“真是太感谢了！”
　　“不用谢，那我走了啊。”我强忍着笑，往回走，想这等乌龙事件，够上糗事百科了。
　　我笑着坐回到嘉惠对面，“这哥们真是太逗了，亏得还把咱来吓成内样。哈哈。”
　　“怎么了？怎么回事啊？”嘉惠看我笑，也跟着笑着问到。
　　“哈哈，他居然能忘带纸，我估计他是没想大号，结果，突然大了，就被困在里面了，哈哈。”说完嘉惠也跟着笑了起来。
　　咦，不对啊，这家伙不是也跟我去了吗，怎么还问我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吧？刚才真吓着了啊？连怎么回事也不记得了？他的纸还是你给的呢。”
　　“你说什么呢？”
　　“别装了，你不是跟我一起去的吗？”
　　“我？我…没去啊。”
　　我心里一紧，猛地站起来质问道“你明明跟我一起去的啊，别装了！”
　　嘉惠一脸的疑惑“我刚才跟你说我不敢过去了呀，我看你回头看了一眼就直接走了，还想着你这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的头，“嗡”的一声。
　　嘉惠还在巴拉巴拉的说着什么，只是我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了。回想刚才那冰冷的身体和冰冷的小手，我只觉得嘉惠离我越来越远，眼前，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