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远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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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羽一路向东，御剑破空而行，这一路上却是再也没听到魔教消息，行路速度自然也是极快的。因为东方的百姓没有受到兽神妖兽大军的攻击，城镇乡村竟也是颇为繁荣昌盛。
就在这独自外出的数日中，林惊羽想了很多。本来凭借林惊羽的天赋资质，修行时间虽然不长，但在修道方面的成就，便是许多修道长者也是不及他的。但天地造化却不是自己所能掌控，不要说兽神、鬼王攻打青云，自己保护不好这个养育自己的地方，便是教自己整整十年的扫地老人，也被自己儿时的玩伴杀死。自己确实无力改变分毫，正验证了道家那句至理名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时值晌午，林惊羽赶了半天的路，看到不远处有一家茶摊，便准备喝完茶水再继续前行。“老板，给我来碗茶水。”林惊羽身着道袍，血气方刚，面容又是颇为俊秀，一时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林惊羽身上。
林惊羽这时发现，这个小小的茶摊却聚集了足足有二十多个客人，分坐了几桌，看其中很多人的穿着打扮却也不是寻常村民，看服饰衣衫模样，多半应该都是修真人士。其余的人虽穿着跟常人无二，但体格健硕，也不似寻常百姓。林惊羽眉头微微一皱，“请问老板，您这里平时生意就是这么兴隆吗？”
“嘿嘿，这位客官，见笑了，这里虽是官道，平日的生意却是平平淡淡，只是近几日……”茶摊老板微微一笑。
林惊羽朝周围环视一周，向老板不解问道：“那是为何？难道是有魔教余孽在此兴起？”
“咦，看来客官你是真的不知了”，茶摊老板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传言就在前几日东海上有豪光冲天，传说中东海龙穴的巨龙现世！更传言巨龙现世，必有异宝。这才引得如此多的修真人士朝东去了……”
不知何时开始，本来嘈杂的声音一时竟小了许多。
“巨龙现世？！”林惊羽惊道。
东海龙穴，林惊羽却是听人说过的，只是这东海龙穴便如那蓬莱仙岛昆仑仙境一般虚无缥缈，从未听说过有谁真的去过那里……
“东海当真会有巨龙？传说巨龙守护异宝，莫说修真之人，便是凡人吃了那真龙元丹，也抵得上修行百年的人了，不知是真是假。”坐在阴暗角落中的一个声音道。
“万海之源，深藏于大海深处，又岂是些凡人能够找到的。”说这话的人是一位老者，白须飘飘，鹤骨仙风，如仙人一般，身边还有一竹竿，竹竿上挂着一条白布，写着：仙人指路四个大字，不是周一仙又是何人。
“如此说来，前辈你曾去过那大海深处？”说话间，从原先阴暗角落里站起身的是一位华服青年，脸上戴有一张白色面具，遮住了大半面容。
“咳，咳，那东海之上凶险难测，老夫自然是没有去过。”听老者说完此话，周围顿时是嘘声一片，又恢复了先前的吵闹景象。
“那敢问老前辈，这东海之行，可有何法门诀窍？”
“阁下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怕是信不过老前辈吧。”
华服青年朝说话之人一看，只见此人样子极怪，眼皮下搭，鼻子突兀，耳朵向上，像极了一条野狗。华服青年先是愣了一下，道：“先生的相貌当真奇特，您是前辈的朋友？”
“是又如何。”野狗道人早就对别人看到自己相貌的反应见怪不怪了，没好气回道。
“先生此言差矣，在下并非不信前辈，只是怕我这面容若被仇家看到，会引发些事端罢。”戴面具的华服青年缓缓说道。
“仇家？”野狗道人暗自奇怪道。
“这东海之事，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野狗道人微微咳了两下，对着这位华服青年搓了搓手指，道：“前辈有帮人指点必收钱的规矩。”
华服青年一愣，却是恍然大悟，仰头哈哈笑了几声，将手向怀中一摸，掏出一物，金光闪闪，竟赫然是一小根金条，看那大小，怕是几百两银子都不止了。
周一仙一看，顿时眼冒精光，伸出手不动声色将那金条收于怀中，正色道：“老夫又岂是那种贪财之辈，但看你是这般诚恳，你凑过来些，我讲与你听。”
二人一阵低声谈论，从那华服青年的动作举止上看确实时而阴沉，时而惊喜，时而又显忧虑……
不知过了多久，茶铺中人来人往，人却是明显少了许多。
“谢过老前辈！若当真如前辈您所说，日后在下定备重礼答谢前辈！”
周一仙微微点头，也未答话。
这几日，青云连连发生几件大事，陆雪琪辞去小竹峰首座一职，由文敏接管。张小凡不愿将自己的事情告知他人，经几位首座及张小凡秘密商议后，决定道玄真人仙逝的事情也昭告天下，道玄真人启动诛仙剑阵力挽狂澜挫败入魔鬼王后，真元耗尽，就此仙去。一时间修真界为之震动，与青云向来友好的天音寺现任住持法相及焚香谷的云易岚也都前来吊唁。但青云不可一日无主，便由萧逸才暂时担掌门一位。
张小凡心境平和，不愿再理会那些世俗之事，便又住回了大竹峰自己的小屋中。
多少年前，他便是在这里开始了它在大竹峰上的人生，不知有多少个晨昏日暮，他挥舞砍柴刀，挥洒了汗水，在这僻静的竹林中默默砍伐，那曾经感觉枯燥的岁月，如今想来，却仿佛如梦……小竹峰较日前的决战战场通天峰较远，并未受到波及，大竹峰仍旧像记忆中那样的安静，一片静悄悄的，却是那般物是人非。
特别的是，这几日大竹峰来了另外一位稀客，便是风回峰首座曾书书。曾书书向来与张小凡交好，便是当张小凡还是鬼厉的时候，二人还是将对方作为好友看待的。只是曾书书这几日与其说是来找张小凡，倒不如说是找张小凡的那只三眼灵猴小灰了。起初小灰对曾书书没什么好感，对他是不理不睬，但曾书书又怎会空手而来，每次都带了新鲜的果子，那果子也都是青云地界最最鲜美的。
小灰本来便是灵兽，又岂会不知那果子的鲜美，在如此收受曾书书的“贿赂”之后，明显对曾书书不那么反感了，甚至小灰吃他送来的果子的时候，曾书书还能摸小灰两下。
青云山，大竹峰竹林。
这一日清晨，光景尚早，天才蒙蒙亮。
“师傅，师娘，弟子来看你们了……”张小凡跪在两座新墓前，低声说道。张小凡目光柔和。
“弟子不肖，未能保得青云周全，但有萧师兄及新任的各位首座，相信青云有朝一日定可重振昔日雄风……”
“师傅，师娘，陆姑娘的心意，我是明白的”，不知何时起，张小凡眼中泛起一丝柔情，“弟子心中极是欢喜的，只是……”
“弟子别无他愿，但她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弟子曾有幸识得一位老前辈，见识广博，放眼天下都无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弟子看到古籍上对极西之地的昆仑仙山记载，虽说昆仑仙山只说有些虚无飘渺，但或许可从此处找到转机……”
“师傅，师娘，弟子完此心愿后再来看你们……”
张小凡重重叩头。
竹涛阵阵，山风徐徐，就在耳边掠过。
张小凡起身，正欲离去却听一稚嫩童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我太师傅坟前？”
张小凡微一偏头，朝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名身着大竹峰弟子服饰的小道童，手持一把宝剑，面容是极为俊俏，此刻朝自己这边看来，眼中带有几分惊奇，想必是对自己的这身非青云的着装有些疑问，张小凡细细打量着这名少年，不觉中脑中光景一下回到了十年前……
“小师弟，我们上山砍竹子去……”看那小道童的模样，张小凡不由回想到了十年前，自己就是由师姐田灵儿带去砍竹的。那些逝去的场景，仿佛还是如此亲切与熟悉。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不答我话！”小道童见这名男子只是目光柔和地看向自己，但两眼有些空洞，却又好似没有在看自己，便又道。
张小凡未答他话，却径自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如云！”这位名叫柳如云的小道童说完便觉不对，哼一声道：“你这人怎的这般使诈，你还未曾说过自己是何人呢！”
见柳如云涨的满脸通红，张小凡自觉好笑，却不知自己到底是如何对他使诈了，但对这个面目清秀的小道童产生了不少好感。因为在他身上，张小凡隐隐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张小凡正仔细打量这位小道童，目光却忍不住在他的颈前一停，这一停，张小凡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名叫做柳如云的小道童脖颈上戴着一个形状奇特的挂饰，看不出是何材质，勾玉的模样，约合有半个手掌大小，颜色乌黑，却又有一白色小圆圈生在上面，乍看有些突兀，实则又浑然一体，似是一只太极鱼。张小凡甚至隐隐能够看到勾玉挂饰上面黑气翻腾，但那看似弱小的白色一点却就像钉在了他的死穴上面，让它蠢蠢欲动却又动不得半分。
“这是何物……当真是奇怪，”张小凡喃喃道。
“你脖颈上的这件挂饰是从何而来？”可当张小凡眼镜又盯到这挂饰上面时，又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了。
“你说这个嘛？”柳如云用左手提了提脖颈上面的挂饰，道：“这是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你究竟是何人？！”
“我，你叫我叫张小凡好了。”张小凡的眼睛一直盯在那
“张小凡？张小凡……”柳如云低头暗自念道，只觉得这个名字似乎从哪听过，却一时没想起来，想着便用手挠了挠头。
柳如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小凡？张师叔！”柳如云抬头惊讶道，却见面前空空如也，方才眼前的那人仿佛瞬间消失了，这里哪还有半点有人的影子了。
“柳小兄，你好呀。”一名男子的声音正从背后传出。
“张……”柳如云转过头正欲喊出，待他看清那人面容立即改口道：“啊，不，弟子柳如云拜见风回峰首座。”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答话的男子五官清秀，一身长袍，手握一把描金扇子，不是曾书书又是何人。
“柳小兄，你这挂饰……是从何而来？”曾书书正色道。
“回曾师叔，半月之前，我还未来青云修道，此物从天而降，落于我家后院之中，将我家院子砸了一个大坑，就是它了……”说着柳如云将脖颈上挂的东西摘下，交与曾书书手中。
“陨铁？我见此物倒是稀奇的很，这样好了，我这里还有许多宝贝，你尽管开口，我来换你这样东西，等我玩几天再还给你……”曾书书嘿嘿笑道。
山风吹来，无数的黑节竹迎风舞动，哗哗作响，仿佛也在为老友送别……
青云山下，草庙村废墟前。
陆雪琪站在岔道口处，向远处凝望。
“你来了”，陆雪琪声音平和，朝着走来的身影微笑道。
张小凡微微点头，眼中尽是怜爱神色，道：“雪琪，此番你跟我一起前去昆仑，还会途径那西北蛮荒戈壁，路途必会辛苦，只是你既随我一起，若我有何不周之处，你尽可提出，不必拘束。”这时张小凡肩头的猴子小灰却也是朝着陆雪琪咧嘴一笑。
在青云的数日，张小凡本想去寻那数次指点自己的周一仙老前辈，但天下之大要找一人无异于海底捞针，张小凡两次遇到周一仙隔了十年之久，他不会冒险再去等十年，便约陆雪琪去那古籍记载的昆仑仙境寻求碧瑶之事的转机。
陆雪琪深深朝这一人一猴看了一眼，淡淡一笑，道：“我愿随你，便是辛苦些我也无所怨言……”
张小凡心头一暖，却也没说话，当下祭起噬魂棒，朝西北方飞去。陆雪琪也毫不迟疑，祭起天琊御剑跟了上去……
远处走来三三两两村民，跟几个小童正欲上山砍柴或是采摘野果，丝毫没有注意青天上面一青一蓝两道光辉，交错缠绵，朝着远方飞去。
……
这一行便是数日过去了，张小凡习惯了在鬼王宗时的领袖群雄，孤身一人，此次却是与陆雪琪同道，自然感觉有些不同。陆雪琪在山上修行的时候居多，又哪会如张小凡对这外面的生活了解，一路上也都是张小凡对她体贴照顾。
这日，二人继续西行，只是进入了这蛮荒戈壁，绝大部分地方都是戈壁沙漠，寸草不生。这里百年无雨，干燥至极，纵有生命，也俱是极顽强的蛮荒遗种。蛮荒之地酷热无比，换了普通人在这里定是寸步难行，二人都道行已深，对这酷热异常的环境也有抗力，也不免皱了眉头。
却是张小凡早已练就了野外生存的本领，便是在这种荒凉戈壁中也找到了绿洲水源，这些绿洲多被那些猛兽凶物所占，但对此刻的二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
张小凡厨艺惊人，在这蛮荒之地的几日陆雪琪也是尽享了张小凡做的美味，一路上，无论是野鸡野兔还是山间野果，看似被张小凡随手烹饪，却是样样味美无比，让人食指大动。每次小灰吃过张小凡做的后都兴高采烈，显然是得到了极大满足，如果小灰能够讲话，定然会对主人所作的美味赞不绝口。
“传言蛮荒深处，有一处宏大圣殿，正是魔教发祥之地。可我也未曾去过，但据我所知，这魔教殿堂中典藏无数，便是鬼王宗的典籍也都是从此处带出，若能找到有关昆仑的典籍，定会对我们此番要前去的昆仑有所助益。”云层上方二人御剑飞行，张小凡这般说道。
“吱吱吱吱”坐在张小凡肩头的猴子小灰一阵叫声，极是兴奋的样子。
“咦”，“你看那里，像是一所宫殿。”陆雪琪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远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