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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五月说再见(尾声) ...


  •   2011年,王敬之准备在生日的那天去温州,向周舟求婚。

      他在这段日子相亲无数,有很多条件不错的女孩子,也相对尝试着交往。父母催他结婚,抱孙心切的她们恨不得随便塞个女孩给他,然后给他们两老生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

      他弄坏了两台笔记本电脑,幸好重要资料还是保存下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去颐高数码城大出血换了最新苹果电脑。他书房里的台式电脑被冷落很久了,为了闻到书房里纸业发霉的味道,他经常性呆在书房,后来从爸妈家里弄回一张弹簧床,一呆就是一整天。

      他有时觉得自己挺变态的,发霉味儿有什么好闻的!可还是管不住隔三岔五跑到日音亦心书店跟老板软磨硬泡骗回数本,摆在书架上,闻着发霉味儿也能入睡,真是服了自己,也不怕中毒身亡。

      不久书店歇业了。当晚老板请他到二楼小聚,在浓郁霉味中喝着百事可乐吃着肯德基,当晚聊了很多很多,聊梦想聊现实聊女人聊钞票甚至聊起让他发家致富的耽美漫画。老板说三年前跟一个女孩就坐在这个位置,也是喝着可乐吃着肯德基,说了很多话。这感觉他妈真像是时光倒流,只不过身边的美女怎么就成你了,实在是够打击的。

      王敬之在三年后才猛然想起周舟。刻意遗忘一点都不靠谱,只要触及关于她的一点屁事,回忆跟洪水猛兽般汹涌而至,快要把他给淹没了。当晚实在不够痛快,两人去馆子里喝露天酒,外面一排阳伞风骚摇晃,经不起风的诱惑,简直就是骚娘们。两人一共解决十瓶啤酒,其中王敬之吹了八瓶,老板喝啤酒就跟小媳妇走路,不干不脆,才两瓶就醉了,说了好些胡话。

      王敬之只记得他说,去吧,时间不是问题,她喜欢你你喜欢她,你们俩不在一起天理难容。

      这句话太中听了。他忍不住趁着意乱情迷亲了老板一口。

      老板搬走时让王敬之过去选书。王敬之专门叫了辆三轮车,把老板二楼的一个书架搬空了。老板瞪着眼吐了口血骂,你他妈太狠了!

      他努力的事业也有了回报。跟朋友一起开了个不大不小的设计公司,里面就四个员工,每次干活还得身为老板的他亲自上阵,辛苦是辛苦了点,好在渐渐步入正轨。

      四月底在家打扫卫生时翻箱倒柜扫出好些东西。比如不知何年何月掉在客房床角里的卫生棉,上面沾满耗子勤苦排放的尿液,简直恶心的要死。他才想起这或许是周舟那丫头的卫生棉,以前她就住在这间房,自从她搬走后就空置下来了。太久没有打扫,到处都沾上厚厚的灰尘,用食指尖往桌面上一划,那灰尘比大街上有些浓妆艳抹女人脸上的粉还要厚很多。

      某天翻出压在抽屉底部的相册,翻开一看,都是他多年得意之作。他很专一,所以这些照片的模特都是周舟一人。

      他的生日快到了,爸爸妈妈在考虑要不要在儿子生日当天弄个小型Party,骗些美女过来,看能否找到他们心目中的儿媳妇。当然这个计划被王敬之扼杀在摇篮中,他已决定好,带上戒指,跑到温州,不管是使出撒泼滚地无赖的种种招数,也要把周舟骗到手当媳妇。爷爷对此十分支持,有爷爷的支持,父母这关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前一晚订了去温州的动车票,他在车厢里雀跃欢喜,再过4个小时240分14400秒就能到达温州见到他魂牵梦萦的猪猪。

      当晚各地传来动车追尾的消息,随后各地电视台争相播报,主持人在现场深情并茂,无数生命掩埋在报废的动车车厢下,可谓哀嚎遍野,家破人亡。而铁道部负责人却极力掩饰身亡人数,未尽全力草草收场,事故家属们暴乱而起,却最终被无情打压。

      当时坐在恐慌人群中的王敬之暗暗祈祷,若这场事故能够化险为夷,他一定要对周舟说我爱你。

      ****

      五年前,父母让周舟回老家,周舟在等王敬之数天无果后,咬咬牙给他打了个电话。

      她说,“我过两天就要回温州了,要不要出来聚聚?”

      王敬之二十分钟后便赶到周舟的住处。周舟给他开门,他满脸是汗,呼吸急促,她靠边站让他进屋。

      两人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周舟从冰箱里给他拿了杯盒牛奶,自己是酸奶,两人窝在沙发上,像以前寄宿在王敬之的家,经常为抢遥控器几欲大打出手。

      两天后王敬之订了两张火车票。借用赵韬的大众,一大早就敲开周舟的门,周舟已整装待发,只是抱膝窝在沙发上等他过来。

      在去杭州的路上两人基本没有说话,王敬之给她买了很多零食供她在火车里打发时间。到了杭州时间还早,两人在五芳斋吃了嘉兴粽子,周舟把MP3的一只耳塞递给他,是Menory。

      周舟想,关于我们的回忆,会不会最后只糅合成这首伤感的曲子?如果要问周舟最重要的行李,如若允许,她多想把王敬之放到口袋里一起带走。

      时间到了,王敬之趁乱跟周舟进了月台。周舟担心的问他,“你等下怎么出去?”

      “我自有办法。”他笑着说。

      火车即将启动,王敬之帮周舟安顿好行李后就离开车厢。周舟趴在窗口上盯着王敬之帅气的脸,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聚。她要好好看努力看连同之后几年欠下的都要看回来,怕不看,以后就记不起他长什么模样了。

      火车终于启动,她对着窗口摇摇手,谁知王敬之竟然跟着火车跑动,举起手中的火车票大喊,
      如果我多了一张车票,你愿不愿意让我跟你一起走。

      可火车已开,属于周舟和王敬之的故事截然而止。

      再见,五月。再见,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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