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劫》前尘封固

3、第三章

　　还是按捺不住对男人的担心，白昼进入了炎宸夜的帐营。炎宸夜正闭目养神，赤裸着上身打坐着，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疤痕，白昼注意到十分狰狞的一道。从男人的右肩膀直至小腹，几乎就要将炎宸夜劈成两半。其实白昼早就看到了，可是一直都不敢询问。
　　不敢？堂堂一国之君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怕炎宸夜那冰冷的态度罢了。
　　大燕有个旧俗，让女子失身的男子，若心甘情愿让女子在胸口劈一刀而不死，女子便可恢复名义上的处子之身。白昼只怕炎宸夜的伤口与这个旧俗有关。
　　“看什么？”
　　白昼忽地被吓醒，不知何时，炎宸夜睁开了眼睛。
　　终于鼓起了勇气：“你的伤……”
　　千万不要是那个答案，白昼暗暗乞求着。
　　炎宸夜低头看着那道伤口，目光一下暗淡了起来：“鲤儿……留下的……“
　　白昼如被抽走全身的气力般，甚至有些站不住了，真的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她出嫁前几日，我潜入宫中，强要了她。事过，我求她不要出嫁什么耶律家，不然就拿剑劈我。可她终究还是以你，以整个大燕为重，含泪拔剑劈伤了我。“
　　炎宸夜低头，白昼意外地看到一滴晶莹滑落。
　　无泪的炎宸夜落泪了，但终不是为他。
　　炎宸夜突然起身揪住白昼的衣襟，冷笑了起来：“现在鲤儿什么处境你知道了，玩，这个词就用在你白昼的妹妹身上，堂堂大燕公主的身上，好笑吗？至高无上的皇上，白昼！”
　　白昼扭头不去看他。的确，当初让白鲤出嫁，若只是耶律家的要求完全可以推脱，若不是自己的自私，怎么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当时的白鲤，在朝野上下已是准宇文夫人了，所有人都没想到耶律石一开口便要白鲤。他还记得炎宸夜那哀求的目光，为了别的人而给予自己哀求的目光，心里的嫉妒逼得他要疯掉。于是他下了旨，本以为有耶律石强求作为借口，可是炎宸夜还是恨了他。若非他是以忠君爱国为统的宇文家的人，他可能早已死在炎宸夜的剑下了。
　　记得当时炎宸夜潜入他的寝宫中。白昼从未想过他竟会如此对待自己，身下印着龙纹的床单都被他撕破了，也没叫一声。那夜，那个声音低低地在自己耳边说道：“白昼，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还好，白昼总有那么一点心里安慰，自己是他的第一个人。可惜就在今晚，最后的这一丝慰藉也被斩断了。
　　这就是当今皇上？千万人跪拜的帝皇？
　　“白昼。”炎宸夜再次开口，用两指钳住白昼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然后又是那个让他绝望的声音，“皇上，末将累了，请你，离开！”

　　白昼离开了，炎宸夜独自站在帐内。纵使肩膀上的伤疼得刺骨，可他却没有太多感觉了。近三年了，可心里对那个男人的恨意从未减少一分。算是为仇恨蒙蔽了双眼了吧？那个男人，对于百姓而言是福，即使是这样战事不断的时候，他还是用尽一切办法能安抚百姓。战争中的大燕，就这么日渐富强了，白昼也倍受百姓们爱戴。
　　可惜如今在自己的心里，对他，只想恨。不是只有，而是只想。即使知道这不是鲤儿想看到的，可他还是做了。
　　“鲤儿，对不起，我的爱始终是那么自私。平定乱世后，我不会再再朝中出现了。”
　　营外突然一阵嘈杂，炎宸夜皱了皱眉，大步走出帐营：“何事喧哗？”
　　“启禀元帅，有一敌兵鬼鬼祟祟进入我营，被将士们擒拿。”原镇守营口的士兵上前禀告。
　　“带上来。”
　　“是。”
　　一名身着敌军铠甲的人被扭送了上来，士兵一推，那人便跪在了炎宸夜面前。另有一名小孩被左先锋抱着，走了上前。
　　“你是何人？”炎宸夜居高临下地站着，恍然让人感觉，他才应是帝王。
　　那人似乎在发抖，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
　　炎宸夜走向男孩，一把把他拎了起来：“小孩。”炎宸夜努力想使自己的声音温和起来，可长期冰冷惯了，让人感觉有些许别扭。“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小孩有些恶狠地抬起头，眉宇间竟让炎宸夜觉得与自己有些许相似。炎宸夜扭头打量着小孩，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看什么？”小孩居然开口了，炎宸夜笑了出来，就连语气都好象，再别扭些什么啊？
　　炎宸夜忽然看到了什么，一下子慌了神。一把把小孩放下，几步上前把绑着敌兵的人推开： “下去，全够给我退下去。”
　　士兵有些错愕地看着炎宸夜：“炎将军，这……”
　　“全部退下去，回帐休息。”
　　“是！”
　　炎宸夜给那人松了绑，没让人发现眼中的晶莹：“和我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最喜欢的不是主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