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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夜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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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是淮左名都,竹西佳处,扬州城的妙处在夜晚,在夜晚的春风十里章台路。扬州的夜晚,扬州的青楼,歌舞升平,尘音靡靡,白诗诗会歪在软榻上,磕着瓜子,卷着话本,告诉你,在扬州,美女和小倌,是个男人都想要带走一个,是个有钱男人都会带走一个。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今夜扬州依然是不夜之城,白府中,月光下,太子为上宾,随太子从长安而来的宋太师、韩太傅、喻少保,以及白知府、白百万、白家管事的白诗诗一同位于首席,白家女眷一席,其他扬州官绅也一一落座,熙熙攘攘地坐满了湖心阁。白府的湖心阁坐落于瘦西湖之中,后边是一条曲错的回廊直通白家后院,左前方是一座汉白玉的戏台,右前方是座著名的赏月的桥,二十四桥。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说的就是这座桥上的月景。
夜色静谧如水,湖光波光如粼,白诗诗举杯,玉箸轻叩杯身三下,示意太子看向右前方,叩击声刚落,二十四桥上多位美女捧着乐器鱼贯而入,一一排开,遥遥地向湖心亭的诸公鞠了万福,然后叮叮咚咚地演奏起民谣《茉莉花》。一时筝,扬琴,琵琶,二胡,笛,箫,葫芦丝,独弦琴,鼓等等乐器一一演奏开来,好不清脆。
“殿下,这是我们家的二十四娘乐坊,借着二十四桥的景,还算落个清亮。”白百万讨好地对太子爷笑道。
“相处古时有二十四位美女吹箫于桥上,故得名二十四桥,单是吹箫却是单调了些,这样借景借名的演奏还算是别开生面。”太子爷没有说话,倒是宋太师赞了句。
“宋太师谬赞了,这二十四娘的技艺,这二十四桥的月还俱是一般,最曼妙是这二十四娘的长相,真是天上有,人间无的”白诗诗是时的插了一句。
太子对这白诗诗望了一眼,像是突然来了兴趣,“天上有,人间无?白姑娘竟然这样说了,那就让她们就近过来吧。”
回廊上的湖灯像是有感应似的一一点亮,二十四娘娉娉婷婷地顺着灯光走过来,一袭宽肩收腰的水蓝色的长裙,更是显的腰细如柳,似可盈握。待走进,一一细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但居然每四个长相相似,神韵不一。众人一一惊讶,感慨,叹息,最后不得不承认,虽说每个美人都不是独一无二的,但是这样六种面貌,二十四种神态的美女却是天下无双了。
“都说白大小姐私下调教了广陵二十四娘,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妙绝啊”扬州的一位县官感慨道。
白诗诗一脸骄傲地笑着,挑衅地望着太子殿下,等他发话。太子慢条斯理地摇着折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终笑道:“这一路南下,所有传闻都是名副其实的,这白府的阔气,这二十桥的月,这二十娘的特别,只一样与传闻不符,大家倒帮忙看看,怎么会与传闻有偏差。”
太子此话一出,大家都忙着附和,说一定帮太子解惑。
太子笑意更浓了,扫了眼众人,盯着白诗诗,问道,“传闻中白大小姐倾国倾城,举世无双,大约用白大小姐的话说就是天上有,人间无的,大家说说,怎么落差这么大呢?”
一众官员都呛着了,眼神飘忽,霜打茄子般焉了,不见方才的热情了。
白诗诗气结,刚准备反驳,被老爹白百万抢了白,“太子说的肯定是笑话了,我们诗诗从小就愚钝的很,江南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实在不足以信。”
哦,是么?太子玩味的笑了,喻少保很是知趣地答道,“白二爷真是谦虚了,谁不知道,白大小姐美名在外,在金陵时,就有人特特地跟我说,白大小姐的眼睛像月亮,明眸善睐。笑起来更是连璀璨的星空都比不上。”
白诗诗双手在桌下握了拳,又松了拳,再握了拳,又松开,不生气不生气,才尴尬地笑了笑,“二十四娘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各位大人添酒啊。”
二十四娘应喏,一时够筹交错,缓了尴尬。
白诗诗看见太子动了动唇,像是想说话的样子,急忙抢白,“十七娘,过来给太子斟酒。”
说完,又微微地靠近太子,覆在太子耳边,轻轻地说道,“其他的都一般,唯独弹凤首箜篌的十七娘,有些不同。”
太子看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副迷茫地样子。白诗诗看他,睫毛像扇子一样一开一合,又纯又美,一颗好色的心又忍不住颤了颤,还是耐了心,靠的更近些,小声的跟他解释了,“只有她最是艺高人胆大,暂时才卖了艺,还没有卖身。”
说完她别有用意地看着太子笑,发现太子的耳朵都红了。太子尴尬地转过头,不看她,“放肆!”
喻少保离的最近,大约也听到了,大声嚷道,“你,你。你,怎么这么无耻!”
于是场面又尴尬了,大家连同她的大伯,爹爹都盯着她看,白诗诗不动声色,转过头对着管家卫贤说道,“说的是,小贤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十七娘是要给太子殿下倒酒的,你不要肖想了!”
瞬间喻少保看她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直指着她,“你,你,你真是太无耻了。”
卫贤以一副我错了的口吻,接道,“喻太保说的是,小人失态了,小人太无耻了。”
喻少保这才注意到卫贤,瞬间脸色大变,苍白的唇,颤了颤,回了句:“你,竟然是你……”
这句话说完后,牙咬着唇,竟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整个人微微颤抖。
卫贤像是没有看见似的,从容地给白诗诗倒酒,但是酒却漫出了酒杯。
气氛一下子有点僵,太子于是说道,“喻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小贤管家生气了,十 七娘就赏给你了,算是小贤管家跟你赔罪了。”
喻少保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太子殿下就变节了。看了看偎依过来倒酒的十七娘,又看了看站的笔直,眼睛看向远处的卫贤更是不知所措。
有了二十四个美艳的女子的陪酒,莺莺燕燕,嬉笑娇嗔,晚宴的氛围一下子就旖旎起来,风吹湖水,水泛涟漪,时间像水一样哗哗的流。酒阑意尽时,太子李济民对着众人说道,“今天的晚宴,白府有心了,举办的可圈可点,白大小姐尤其辛苦了。”说完看向白诗诗,对她展颜一笑,骨扇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这是今晚的奖励。”
白诗诗立即石化,呆住了。
太子又朝她眨了眨眼,状似想了想,复又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这是预赏明天的,诗诗,我明天的行程你再接再厉,可好?”
白仟佰、白百万等众人石化,呆住了。
太子说完便摇着骨扇,带着喻少保、宋太师,韩太傅等人扬长而去。
待一众官员都走清了,白仟佰,白百万,卫贤等才凑过来慰问宝贝千金。
“闺女啊,你没事吧?”仟佰问道。
“闺女啊,你为了我们白家不容易啊,连色相都出卖了!”百万鼓励道。
“大小姐果然机灵,随机应变。”卫贤补充道。
这时,白诗诗痴痴呆呆地说道,“居然一点瑕疵都没有,多好多白多嫩的肌肤啊”
“大小姐!!!”卫贤摇了摇她。“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啊啊啊啊,被非礼了,”白诗诗回魂,“靠!!!轻佻,太轻佻了!”
“镇定镇定,闺女,展现我们白家毫无斗志,腐败奢靡,挥金如土,偏安一隅的无害形象的任务还在你身上呢。”白仟佰继续鼓励。
“是啊是啊,今天的二十四娘就不错,感觉挺腐败的。”白百万色迷迷的回忆,并附和道。
“二十四娘确实腐败,单是找齐这六队每四个相似的人,我们就花了二十万白银找了十一座城,再请人培训他们不同神态,不同乐器,大约也就大约五万白银。”卫贤解释道。
白百万瞬间肉痛在这二十五白银中,久久不愿出声。
白仟佰还算镇定,沉声道:“效果还算其所,钱以后还可以再赚,好歹先自救。”
“寻二十四娘时,那十一座城都是用的官府的人,一十一座城自知府到捕快都出动了。”卫贤又给予白仟佰沉重一击。
“劳民伤财,劳民伤财啊”,白仟佰和白百万沉重地摇摇晃晃地走了。
“我的初吻啊,初吻啊!”白诗诗出离愤怒了,“一个一个没有良心的,都不关心我”
“还是小贤哥哥好,最爱小贤哥哥了。”白诗诗伸出手来准备抱住卫贤,卫贤不动声色地移开了,“不,我无耻。”
啊啊啊,最讨厌小贤哥哥秋后算账的腹黑样子了,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