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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花了本姑娘的银子就想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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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全身湿透,衣裳贴在身上,拼命往下滴水,就连头发也不能幸免。真是糟糕透了。
狂刀摸摸鼻子,颇不好意思:“那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哼,你不是故意的都能将我弄成这样,要是故意的,变成什么样谁说的准!”
狂刀见他说话一直夹棍带棒的,有些吃不消,哭丧着脸:“大哥,我错了还不行么?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再这样讲话了成不?我听着难受!”
苏言顿了顿,手继续拧衣服的水,突然平静下来:“狂刀,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喜欢也好,讨厌也罢,我都会这样说,如果你觉得难以忍受,我也不会强人所难,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咋俩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招惹谁。”
狂刀呆了呆,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满是平静,一时有些晃不过神来。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她就开了个头,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苏言抬头看她一眼:“狂刀,与其两个人不痛快,不如各走各的路。”说完,他就擦过她的肩膀,一身湿嗒嗒大步流星朝拱桥上走去。
狂刀一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她郁闷地坐在岸边,郁闷地打开纸包,郁闷地大口大口咬包子。直到撑到打了个饱嗝,她才停下,手上剩下半个包子狠命地捏。
啊啊啊!她要抓狂了!
过了半响,她脸色一变,蓦地站了起来:“娘的!花了本姑娘的银子,想跑?!”
哼!没那么容易!
狂刀丢掉半个包子,拍拍屁股的草屑,一个前空翻,就又落在拱桥上,拱桥上顿时有人惊呼。她无暇理睬,分开人群,朝着苏言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到了客栈以后,才听伙计说他提着包袱走了。狂刀于是提着包袱又追出去了。在各个大街上转了几圈,都没见到人影。溜得真快。
狂刀想到他要回青城,与其现在无头苍蝇般乱找,还不如到路上去逮他,就不信碰不到他!主意打定,狂刀立即去义云山庄。
李叔把毛毛交给她,好家伙,整整肥了一圈。狂刀高兴地搂着它一阵狂摸。随后李叔又牵了一只出来,本来是昨天买给苏言的,狂刀看见驴子这欢腾样,无比郁卒。如果她昨天没说那番话,今天也就没这么多事。
她胸口梗着一股郁气,拍拍驴子的长脸,恶声恶气:“瞧你小样,干脆叫你苏言算了!毛毛,以后你只管欺负它!”
毛毛扬扬长脸,嗯昂嗯昂地叫了,狂刀于是跟着笑了。
狂刀背着大刀,骑一只,牵一只,人群纷纷驻足张望,一时成为街头的奇观。
出了云中城,又走了半日,别说是苏言的人影,就是鬼影也看不到半只。狂刀于是原地又蹲了半日,还是没看见。他莫不是还在云中城吧,狂刀有些吃不准了。
郁卒非常。
夜色降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下就更郁卒了。幸而行走江湖的,风餐露宿是家常便饭。狂刀将两头驴子拴在树上,就去捡柴生火了。
这些日子和苏言热闹惯了,现在树林里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还真有点不是滋味。干粮又冷又硬,狂刀嚼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
加了几根大柴,狂刀飞身,落在大树干上,枕着包袱睡觉。无奈翻转了几下还是睡不着,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结果一个翻身,差点掉下树,一个激灵,吓醒了。
娘的!狂刀翻身下树,又重新升起火,干脆倚在树干上围着火堆烤火了。
天翻白的时候,她拼命打哈欠,眯着眼睛顺手就摘了片叶子丢进嘴里,刚嚼了两口就觉得不对劲,赶紧吐出来,不出半分钟,嘴唇就肿了,舌头发硬,撸都撸不直。狂刀捂着嘴,欲哭无泪。只觉得一口气无处可出,遂抡起大刀削平几棵树冠,直到满头大汗,意方平。
于是,狂刀携着香肠嘴上路了。
走走停停,时不时朝来路看一眼,再看一眼前方的路,再再在原地转一圈,四处搜寻,哪里看到苏言的人影。狂刀从一开始的昂首挺胸到最后的弯腰驼背,浑身上下均散发着浓浓的无力感。
她截住一个过路砍柴的樵夫,刚抬起头还未来得及微笑,那樵夫的眼在她脸上定格一秒后瞬间瞪大:“啊,鬼啊啊啊啊啊啊!!!”下一秒,只见尘烟滚滚,人瞬间跑没影了。
狂刀惊呆了,隔了好久才讪讪摸摸头上树枝编成的帽子,和肿得非常丰满非常红艳的嘴唇,默默垂泪。其实,她只是路人甲,想问一下路的。想了想,为了不惊吓世人,还是从包袱里掏出纱巾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她满意点头,这下总不会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喊鬼了吧。
狂刀嘴唇肿,说不了话,就像哑巴似的。两驴赖在路边的草丛吃草,死活不肯走,气得她直跳脚,她怒指两驴,嗯嗯啊啊了半天,像便秘似的,硬是拉不出屎。
天要亡我!狂刀一阵捶胸顿足之后,四十五度抬头忧伤望向湛蓝湛蓝的天空。蓝蓝的天幕上写着“奋斗”两字,狂刀于是又像打了鸡血一样,战斗力暴涨,挡也挡不住。
她望向俩驴,阴笑两声,小样,等我使出杀手锏,看你走不走!
于是,狂刀得瑟地骑着苏言那头驴上路了。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一根棍子,棍子末端用绳子系着一只胡萝卜,狂刀就悠哉悠哉地逗着它,驴“苏言”扬着头一直嗯昂嗯昂但就是吃不到胡萝卜,瞧那傻样!狂刀忍俊不禁,自动自觉地将眼前这张驴脸换成苏言的脸。苏言生气的时候就会拉下脸,挺像的。
再看毛毛,它一直嗯昂嗯昂地拱着驴“苏言”的肥臀,特蹦跶,特欢乐,特谄媚。狂刀的脸都黑了。也不怪乎毛毛,毛毛是雄性的,驴“苏言”是雌性的。毛毛禁欲良久,雄性见到雌性荷尔蒙难免分泌过多。况且,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处处好风光,吃饱喝足之后正是发情的好时机啊好时机。
但是,那是苏言的驴啊!狂刀痛心疾首,看着毛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瞧你这点出息!
于是,这一整天狂刀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将毛毛从驴“苏言”的屁股上拉开。黄昏的时候,狂刀看到前路朦朦胧胧有家客栈,立马放弃之前的孜孜不倦,拍着驴“苏言”的屁股乐颠乐颠地跑过去了。
“女侠,打尖还是住店?”小二哥笑呵呵地迎上了,自然而然地接过狂刀手里的缰绳,眼睛转了转,不由多看了她两眼,甚是好奇。
狂刀扯扯脸上的纱巾,口不能言,只能用手比了个手势。小二哥越看越迷糊,狂刀烦躁地抓抓头发,放弃做无用功。背着大刀大步走进去。
依依呀呀比划了半天,掌柜的才明白她想要一间中等客房,一桶热水。狂刀苦着脸,可憋死她了。
洗去一天的疲倦,才觉得饥肠辘辘,顿时香酥鸡翅,葱爆羊肉等等等等在她身周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狂刀捧着香肠嘴,泪流满面。照她这样,估计只能喝稀的不能再稀的稀粥吧。
她无精打采地朝楼梯口走去。
“唐笑笑!你还要跟着我多久?!”
“跟到你喜欢上我为止!”
“我从第一天起就跟你说过,我不会喜欢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唐笑笑有自信,你总有一天会喜欢我的!”
“是谁给你这个自信?!”
“我天生自信!”
狂刀噗嗤一声笑了。笑了之后她忙捂住嘴,掩饰地咳了咳。可是没人注意到她。店里面的人目光都集中到楼梯下那一袭白衣和红衣身上。此刻,狂刀也撑着下巴伸长耳朵聚精会神地听。
“唐笑笑,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对你没有感觉!无论过多久,我都不会喜欢你的!”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你也要喜欢我!不然我多惨!”
“我不喜欢你!”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谁?不然我不死心!”
两人喜欢来喜欢去的,狂刀听得津津有味,虽然比不上说书的精彩,但是也已经算得上很精彩了。
“好,我就告诉你!”
白衣眼睛在客栈内扫了两圈,最后刷地一下定在狂刀身上。狂刀僵住,不会吧,躺着都中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