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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与君初识 ...

  •   大风如刀,在通往京城的道路上,几匹快马疾驰着。奔跑的马蹄使地上的石子不断溅起,蹄印很深,显然他们已经不知走过多少路了,已走得精疲力竭,但他们还是绝不肯停下来休息。
      建宁九年,梁世祖符宣薨,传位皇三子符凌曦。
      据传先皇病逝那晚,终于等到在外七年的皇子回京。先皇令所有人退下,只将儿子留在身边,恳谈两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听说在那之后,先帝由皇子搀上大殿,颁布了最后一道圣旨:“皇三子凌曦,为纯惠皇后所出,朕之嫡子,聪明贵重,器宇不凡,当继承大统。”继而闭目仙逝,享年四十。
      新皇登基后,改年号庆熙,尊生母纯惠皇后为端惠慈懿太后,封六弟符烜奕为昭平王,大赦天下,宽政减赋。
      四个月后,一艘从扬州出发到京城的江舟上,悠荻正对灵川絮絮叨叨地说:“我这次只带了雅晴,留下凝幽协助吕凤仙处理扬州的事情,人手不够,你可别给我添乱。到了京城,可不比江南,不要事事由着性子来,别惹爹爹生气,听到了么?”
      灵川心不在焉地应着:“阿姐,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话锋一转,他又问:“阿姐,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悠荻轻轻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这最后一次的信,是大娘写的,只说爹爹病重,急召我们回去。我听送信的人说,大夫说爹爹这次重病,是积郁已久,郁气伤肝,平时都压着,这次出了事,更病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灵川关切地问:“什么事?”
      悠荻压低了声音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原本大家都以为六殿下会被封太子的,不想先皇病重之时,反挑了三皇子即位,大娘瞒着爹爹将大姐送进了宫,六殿下知道大姐进了宫,很是生气。”
      灵川小声嘀咕着:“一个女人罢了,他身为皇子,要多少女人没有,有什么可恼的?”
      悠荻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责备道:“怎么说话呢?那可是你姐姐!”
      雅晴解围道:“小姐,这也怪不得少爷,少爷打从生下,就在扬州长大,从来没见过大小姐呢。”
      她又笑着悄悄对灵川道:“少爷还小,不懂这男女情分。听说枫荻小姐是六皇子的心上人,六殿下对大小姐是情深似海,听了枫荻小姐进宫的消息,连病了几天没有去朝中呢。”
      灵川不以为然:“真的?我不信。”
      雅晴道:“咱家大小姐呀,也是京城第一美女,被封为升平郡主,秀美绝俗,气质高贵,名动京城呢,不知有多少王孙公子登门求亲呢。”
      悠荻道:“这是一方面,另外,虽然谢府和六殿下只是口头上的约定,但也没有反悔的道理。当年大梁就是因为对蒙古悔婚,引得蒙古老汗王一怒之下出兵,结果两败俱伤,到现在西北边境仍不安定。通过这件事,你也要明白记住,人无信不立,大到国家,小到个人,都是如此。”
      话说着,到了京城,他们弃舟登岸,早有谢府的白管家带着几个仆妇,停着轿子并拉行李的车辆伺候。
      悠荻见到管家迎上来,不及缓口气,便忧虑地问:“白管家,不知爹爹现在身子如何?”
      白管家和善地笑着安慰:“二小姐不必担心,老爷已经大好了,今日上朝还未归来,可能要等到今晚才能见到老爷呢。”
      悠荻疑窦顿生:“但夫人的来信中明明写得十分严重,连连催着我来京……”
      白管家和颜悦目地回说:“老爷前些日子确实卧病在床,这个月也没有彻底大好,只因朝中诸事实在繁忙,少不得忍了病痛上朝。具体诸事,小姐见了老爷便知。”
      码头人多口杂,悠荻也就不再多问。
      白管家又殷勤地说:“这次知道了二小姐同少爷要来,柴国公家三公子与沁敏郡主也亲自来接了呢。”
      悠荻双娥微蹙:“我同柴府素无来往,与沁敏郡主更是素未谋面,何以他们会来?”
      白管家提醒道:“小姐忘了,去年柴公子曾和老爷一道去江南办公差,想必是念着小姐当时在扬州的盛情招待。”
      正说着,不远处大街上传来马蹄杂沓之声,接着一阵喝道,十几名官兵骑着骏马,手执藤条,向两边乱打,驱逐闲人,后边鸾铃响动,一群人拥着一个少年公子同一个红衣少女驰马而来,再后面是两排整齐的卫队,用划一的步伐,紧追着前面,一行人威风凛凛,众人纷纷躲避让道。
      行到他们面前,两人翻身下马,那少年公子高大壮实,身着宝蓝色的锦缎长袍,服饰颇为华丽,正是镇南王柴凌的三子柴靖禾,他大步走到他们面前,尽量抑制自己的激动:“小荻,阿川,终于又见到你们了,路上都还顺利吧?”
      悠荻客气地说:“一路都好,有劳柴公子惦记,劳驾公子亲来码头,实在过意不去。”
      他身边的红衣少女听了扑哧一笑,说:“自从在谢大人那儿听说姐姐要来,我三哥早就开始念叨了,他巴不得多来几趟呢,又怎说得上‘过意不去’”?
      悠荻见她端庄略带稚气,明眸皓齿,双颊被红衣一映,更增娇艳,便知道她是柴凌的小女儿柴骁云,也微微一笑,说:“想必这位就是沁敏郡主了,早就听说郡主端丽无双,惊世绝艳,果然名不虚传。”
      柴骁云听了,很是高兴,说:“难怪三哥自江南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便想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让三哥如此念念不忘,今儿定要跟着三哥来瞧瞧……"说到这里,她看着柴靖禾在一旁已经羞得满脸通红,连使眼色,便只抿着嘴笑,不再说下去。
      悠荻虽于小节不如寻常闺女般拘谨,但听了这话,猜不出她是无心抑或玩笑,也不好意思起来,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灵川察言观色,上前亲热地跟柴靖禾说:“柴大哥,听说你现在在羽林军里当总骑曹事,素闻羽林军训练有效,神勇无敌,不知可否有机会让小弟见识一下,开开眼界?”
      柴靖禾殷勤地说:“正巧现在他们正在练武场训练,阿川若是有兴趣,不如随我一同去那儿瞧瞧。”
      灵川甚是兴奋,脱口而出:“太好了,我们现在去吧。”
      悠荻迅速地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毫无察觉,还说:“反正爹爹现在亦不在府中,阿姐不如随我们一起去吧。”
      柴骁云也道:“离练武场不远有一个幽兰谷,风景美丽,少有俗人,真如世外桃源一般。”
      悠荻抬头看看盛夏的骄阳,不停地扇着扇子:“这天气,热死我了,我这样子可不敢见人,还是先回府梳洗一下较好。”
      柴骁云听了不由分说,拉起悠荻便走,说:“那正好,幽兰谷泉露池的温泉,最是养人……”
      幽兰谷确是罕见的美景之地,姹紫嫣红,满山锦绣,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路旁仙鹤三二、白鹿成群,松鼠小兔,尽是见人不惊。
      泉露池就在山谷中心盆地内,四周群山环绕,池中泉水清澈见底,碧水莹然。池周花树参差,兰花红白相间,倒影在碧绿的泉水中,奇丽莫名。
      悠荻新浴方毕,只披一件白色纱衣,舒雅自在的坐在湖边,将一双纤美的脚浸在水中,让脚心接受泉水的轻抚,白衣倒映水中,任由落花一瓣一瓣的掉在她头上、衣上、影子上,心情愉快极了。
      忽然听到柴骁云远远地喊道:“悠荻姐姐,不好啦,灵川出事了!”
      接着,就看到她一路跑来,神色紧张地说:“刚刚灵川想来寻你,在山谷入口遇到从南苑祭祀归来的六殿下的队伍,不知怎的,殿下的坐骑受了惊,奔到旁边的草地上,险些碾过草地上玩耍的一个小孩,多亏了灵川眼疾手快抱起小孩且一剑将马刺死。后来不知怎的,灵川惹恼了昭平王,王爷似乎要将灵川带到大理寺,我三哥已经赶回去找谢大人了。”
      悠荻听到这里,跳了起来,急忙对柴骁云道:“快去拦着你哥哥,这事千万不能让我爹爹知道,灵川那儿我去解决。”
      说着,她急匆匆向谷口跑去。
      来到谷口,远远看到草地上的灵川,被一群士兵围着,离他不远,一个人骑马而立,周围肃立着几个手执金戈、甲胄辉煌的武士,想来就是昭平王六殿下烜奕,再往后是一队亲兵,排列整齐,颇有气势。
      她眼看着那几个武士就要上前将灵川带走,急忙朗声喊道:“王爷且慢。”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不由得惊呆了。
      其时正是夕阳西下,一个秀美绝伦的少女向他们跑来,在逐渐西斜的阳光映照下,那少女头发上、脸上、手上、衣上都是淡淡的阳光,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她只穿着一件轻盈的白色纱衣,腰间束着银色丝条,衣裙随风飘扬,真如仙女下凡一般。
      他们看着她走近,穿过士兵,用身子挡在灵川之前,又是深吸了一口气。
      她赤了双脚,长发垂肩,不施任何脂粉,脸上发上都是水珠,益发衬得她秀发如云,肤若映雪。雾一般的纱衣紧贴着身体,更显现出她美丽的胴体,她轻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沿着她完美无缺的脖子,滚上她白玉般的胸膛。一阵阵淡淡体香从她身上渗出,淡雅清幽,甜美难言。每一个人心中都怦怦直跳。
      她垂下羽睫,对昭平王道:“我弟弟年轻气盛,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语声轻柔婉转,如出谷黄莺,只不过吴侬少女,初学京语,口音中微微带着些生涩,却另有一股韵味,众人听了,心中又是一颤。
      她等了许久,不见回应,忍不住抬起头来,发现周围目光直直停驻在自己这里,顿时窘迫起来,又低下头,忍不住双臂环胸,想遮住什么,但显然这样的动作是什么也掩不住的,只不过增加了几分了诱惑,射来的目光更加贪婪,她更加的局促,显得极是单薄。
      这时,六殿下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解下自己雪白的锦袍,递给她,低声说:“把衣服穿好了再说话。”
      她听了,脸更是烫的如火烧一般,头低得更低了,不敢伸手去接。
      听得那人轻轻一声叹息,不由分说,走近她,双手绕过她的脖颈,将锦袍披在她身上。
      “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冷凝人心的低沉声音由他口中逸出,充满了无法轻忽的威严。
      “我姓谢,名唤悠荻。”
      她抬起头看他的那一瞬,明显地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两道冷削的眼波,此刻居然正出神地望着她,迷离的流光,仿佛是依恋,仿佛是痛惜,也仿佛是期待。听到他喃喃地自语:“悠荻,枫荻,我曾听你姐姐说起过她有一个妹妹在江南……"
      她等了半响,见他仍怔怔地瞧着自己,神色间颇为异样,只得屈膝道:“家父与王爷素来交好,请王爷看在家父的面子上……"
      一个冷冷的声音喝道:“大胆,对王爷无礼,以下犯上,岂是你一句对不起就能免了的?”
      说话人是王爷身边的亲卫将领,他重甲佩剑,用冷硬若铁的声音继续说:“本来王爷宽宏大量,不愿计较,只命他道个歉便罢,不想他不但不认错,居然指责起殿下的不是了。户部尚书教子无方,送到大理寺,只怕谢崇正也脱不了干系……”
      “放他走……",昭平王忽然打断他。
      “王爷……”那名将领显得难以置信,悠荻也不禁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说:“今日的事我不再追究,不过,不是看在你爹爹的面上,而是看在你的面上。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到时你可要心甘情愿的还上。”
      说毕,他翻身上马,带着随从离开。
      偌大的草地上顿时就剩下悠荻和灵川两个,悠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仅没有长舒一口气,反而心情更加地沉重了。
      她转过身,看着灵川,冷冷地问:“你可知道错了?”
      灵川讷讷说:“知道了。”
      悠荻淡淡问:“错在何处?”
      灵川低下头:“争强好胜,惹是生非。”
      悠荻叹道:“逞一时之勇,后患无穷。”
      灵川又忍不住说:“我是为了救人……"
      “你别瞒我,以你的本事,不用杀那匹马,也可以将人救下的。”
      灵川挠挠头,说:“一次简单的出行要带那样气势汹汹的,也嚣张了吧。”
      悠荻急道:“你还以为这是在江南?由得你胡来?”
      灵川却扬起头,说道:“不论在哪里,如果懦弱怕事,还算谢家的儿女么?昭平王一定要追究的话,我一定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爹爹和阿姐。”
      悠荻听了,气得跺脚道:“心烦气躁,任性妄为,说什么谢家的儿女?”
      灵川没有答话,悠荻看着他的表情,虽然十分委屈难过的模样,但看来仍是那么倔强,眼里永远带着种不可屈服的野性,像是随时都在准备争斗、反叛。
      她无奈叹了口气,无力地说:“纵有聪明才智,但是没有心胸去看事情,所以你以后若是要败也只能败在自己手里,怨不得别人。爹爹想必早已回府,走吧。”
      深夜,谢府内堂,一间斗室,一盏孤灯,一壶清茶,一位长者,一个少女。
      长者轻袍缓带,颊下五柳俘须,肃然有长者之相,虽已经两鬓斑白,面上颇有憔悴之色,却可以想象他年轻时的儒雅风度。也许就是这样的风度,才使得他当年在殿试中拨得头筹,不仅一举中第,更赢得先皇的赏识,当即下令将妹妹端阳长公主许配给他,想来当年一定又是才子佳人的佳话,只是谁都不会记得,在家乡苦苦等他归来的妻子。
      悠荻侍立在父亲身边,看着父亲疲倦至极的神色,虚弱的倚着椅背,仿佛一夜之间已苍老了许多,轻叹一口气,问道:“爹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崇正低声叹道:“当初先皇从清河归来,忽染重病,先皇密诏四殿下回宫,并将众臣召与大殿宣布传位于皇四子,可见老皇帝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的。当时六殿下恰巧被先皇遣去西蜀察看民情,安抚人心,待得归来,大局已定。”
      悠荻冷笑道:“什么“恰巧”,我瞧定是早就安排好了的,都说六殿下圣眷最浓,如今看来不过是先皇的瞒天过海之计,表面上格外偏爱此子,事事纵容,实则是忌惮宁家的势力,采取的安抚宁府的计策,从而保全他真正心爱的最终要选的先后之子。可见天心九重,宠爱未必是真的宠爱,冷落也不见得是真的冷落。天家皇室,君父恩宠从来都靠不住。”
      谢崇正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不过虽然与四殿下并不熟络,但这几个月我冷眼看来,新皇倒是极勤勉干练的,而且对六殿下也很是器重,不仅封王建府,赏赐了大量财帛庄田,重要的事情也都交给他去办。”
      悠荻听了沉吟片刻,安慰道:“其实大娘将姐姐送进宫也是为爹爹好。爹爹身为户部尚书,掌管财税漕运,最容易惹争议,生是非。爹爹一向不乐意靠帮结派,这在政潮风波的时候,不会被卷进去,可在真有麻烦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势力可倚仗。虽然圣心难测,可到底有个人在宫中,心里也踏实些不是?”
      谢崇正点头同意,但随即又忧声道:“现下皇上那边我倒也不是过分担心。可王爷那边可就不好交待了。人无信不立,当初明明说好了的,可后来你大娘都不和我商量一声就将你姐姐送进了宫。这又没法子和王爷解释清楚,他准以为我是见利忘义,见风使陀之人。今天灵川这事儿,更是火上浇油,误会更深,只怕从此要与王府结仇了。”
      悠荻也点头道:“是啊,王爷有权有势,本来咱们也惹不起的,如今他的地位不降反升,加之宁国公等王公贵族对他的一向支持,我们就更惹不起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爹爹重重地咳嗽声,她连忙上前帮他轻轻捶背,待他缓了下来,她便问:“爹,女儿同枫荻姐姐……是不是长得有几分像?”
      谢崇正犹豫了下,点头道:“不止是像,而且很像,至少有六七分像。”他又叹了一声,“说来也怪,你们虽不是一母所生,容貌却如此相像,倒像是亲生的姐妹。不过你也有几年没见你姐姐了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悠荻低头答道:“女儿今日见王爷的时候,仿佛听到王爷提起了姐姐的名字,而且女儿求他的时候,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就答应放人了,女儿猜,多半是因为自己长的像姐姐的缘故,王爷才不追究。”
      谢崇正听了,面色一变:“我真是疏忽,居然忘了这件事,你同枫儿如此相像,倘若王爷瞧中了你,可真大事不妙了。”
      悠荻却不以为意:“如果王爷真的要女儿,倒也未尝不可。”
      谢崇正听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不行不行,这怎么行?你是庶出,到了王府,又不能作王妃,难道还做丫头不成?”
      悠荻胸有成竹道:“姐姐进宫已成事实,这天底下最像姐姐的就是女儿了,女儿如果想进王爷府,料他定不会拒绝。况且,当初爹爹答应谢府和王府联姻,可没说是嫁的是谁,女儿愿意不要名分,服侍王爷,我们也算信守了承诺。”
      她扬起下巴,道:“爹爹,王爷认为姐姐是您送进宫的,就算爹爹亲自赔礼道歉,王爷也未必会原谅您,就算现在原谅了,今后姐姐若是在宫中过得不开心,有什么三长两短的,王爷最终还是会怪到您的头上。爹爹将女儿送给王爷服侍,有什么消息女儿可以及时通知爹爹,万一真遇到什么事儿,女儿也可以在王爷面前为爹爹说上几句公道话。”
      谢崇正听了,沉思了一会儿,道:“不成,这件事你就别再卷进去了。况且,我已经在今年秀女大选的名单中,上报了你的名字。你虽然极好,但到底是庶出,将来做亲时,多有为庶出不要的;何况以你的才貌委身于那些碌碌之徒倒也可惜,早年间有一位算命先生曾说你眉骨凸出形似弯月,是大富大贵之相,我已托人为你请了一位宫中有经验的教养姑姑,你可要好好用功,莫叫我失望。”
      悠荻还是担心地问:“但王爷那儿,爹爹有更好的法子吗?”
      谢崇正长叹一声,却道:“你只要安心准备选秀之事即可,这件事莫要再管了。”
      悠荻只得应了,行礼告退。她走到门口,谢崇正又将她叫住,问道:“听白管家说,今日柴府两兄妹去接你去了?”
      悠荻忙答道:“事虽如此,但女儿同柴府并无交情,只在扬州同柴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爹爹也在的。”
      谢崇正点点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柴家势力极大,在外边的名声很不好,尤其是柴靖飞,仗着手握兵权,恣意妄为,我们还是少招惹他们为好。"
      悠荻心中一动,不动声色低头应了,这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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