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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酹江月⑵ ...

  •   我看着他。心生一种想逃的念头。

      我小时见过他几次,与我一般大。印象并不大清晰,只觉现在回想起那时,天真之中隐约藏着如同现在那样的傲气。
      他极为严肃而一丝不苟,星眉剑目,瞬间我的心就提了上来。
      “萧兄请坐。”桌上摆着一壶茶一炉香。紫砂方壶略带亮呈,面上刻着细腻有致的花纹,既不夺茶香又无不熟汤气,带着返朴归真的味道。
      他给我啄了杯白茶,我不禁心生疑惑。他饮了口,道“向人问了些萧兄的喜好,说是白茶甚得你心,这滋味清淡回甘,的确令人颐神。”
      原来是找人调查了我,我暗自想,也不动声色地回礼,“宋相真是有心。”
      他放下茶杯,茶水依是温热,泛着萦萦白丝,“萧兄不必多意,找你来不过叙旧罢。”
      旧,谁和你有旧?我偷偷在心里反驳。
      “宋相你常年为朝中事物奔波,”我客套道,“这倚月楼本是清雅之地,忙了些时日,钻个空闲,倒也颇有情趣。”
      我仍是摸不着他的套数,不是刻意地阴奉阳违,他所与我交谈下来的半日都是些文学上的东西。而我恰巧不过是个半拉子,多半答非所问,他也不火不愠,仍是谦和的态度。
      宋家持政也有三代了,从他爷爷我爷爷那时刚建立的新朝代到现在这般丞相这位置都从未落入他人之手。这皇帝也是有脑子的人,懂得什么人放在什么职位。倘若我这般成了丞相,定是天下毁于我,而宋家人也争气,个个出类拔萃,见解独到,颇得圣上赏识。不禁想起我爹也说过,宋匀之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强硬。
      这词又是双关。且不说他掌权多少,若是他身影一出现,便有不得不向他低头行礼的心思,再来他权倾半个江山,也多有人忌讳,他说一,绝不会让你循着任何理由说出二来,况且他心思缜密,该想的该做的绝不会比他人少丝毫半分。

      在我回神之际,茶已凉,宋墨辽命人换了一壶。
      “萧兄觉得,何以天下?”这突兀的一问又是让我慌乱了手脚。他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请我谈心,我若是说些官方的体面话便是不掏心太见外,倘使全盘而出又恐他下个圈套在背后捅我刀。
      “国与家。”我道。
      他嘴角上扬却是一个刺探性的笑,“哦?”
      “萧某不过是个无志之人,只知天下事天下人,却未深究。”
      “宋相不知,我娘给我单取个奕,便是教我做人要光明磊落,我虽不才,却也懂得荣华富贵不过转眼繁华。”
      这话也表明了我的立场,让他清楚我就是个没野心的人,也不愿去和谁争官场名利。
      “你……倒也洒脱啊。”他的反映不如我意想来的放宽心,这言语也确实飘着怅然若失的味道。

      人,不去争取便得不到什么,而全然握在手里也看开不了。患得患失,古往今来又有几人看开?
      我笑。

      席间无话,敲门声划破了房里似有似无的清静。
      只当是小二端水上来,而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却是让我失语了许久。

      “几个月你倒也忘了我。”眉眼如画,眸转流光,“阿辽。”
      我差点把刚喝下的茶给喷了出来。这便是那皇帝的八子,江亦倾。
      “殿下……”我欲作揖行礼,不料却被他打断,“阿辽,你到底想不想我?”
      我又硬生生地把话给吞了回去。
      八世子眼里全然没把我当回事,我倒也欣喜,这鸿门宴就不了了之,甚好甚好。
      兰陵城江亦倾的广为人知不只是因为面容俊美阴柔,少有的绝色,而另个重要的原因却是能激起千重浪引人唏嘘。

      他,实则,是个断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酹江月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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