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欧阳少恭]平生意气》钟离陌

25、第 25 章

　　少恭回到家中，轻轻推醒巽芳，告诉她如此如此。“那妇人胎位不正，我一望而知。待到生产之时，便是一尸两命。但你若移魂至胎儿身上，控制身体，在腹中调整姿势，便可使那妇人顺利生产。那李临夫妇青春鼎盛，日后还能生育。你若愿意，我们也可以提携他二人。巽芳，你不肯移魂婴孩，认为那是残害生灵。那么，这个胎儿呢？只当是救她母女性命，也成全我二人百年团栾，如何？”

　　巽芳沉思片刻：“夫君治愈了那么多病人，既然是胎位不正，就帮那位夫人转胎位吧。”

　　“胎位不正能用针艾纠正者，只在少数。那妇人不幸，是转不过来的。巽芳，我明白你心中所想，也罢，只要你依我这一次，”少恭停顿片刻，似下了极大决心，“日后，玉横与焚寂之剑皆封而不用，我就与你二人平平淡淡，过凡人之生活，一心替人诊病、配药，可好？”

　　“夫君……”巽芳心头一热。她深知少恭心高气傲，绝不甘于以江湖郎中终老。而为了与自己相依相伴，他竟能降下身段，情愿默然一生。对他而言，定是比放弃生命更为艰难的抉择。念及此处，她鼻中一酸，两滴泪淌了下来。是啊，她也真的很想很想，做个柔弱的婴儿，躺在他的臂弯，全心全意依靠他，像女儿一样接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一狠心，她几乎就要抛开一切道义、伦理、顾虑，答应下来！

　　少恭绝不会放过巽芳这片刻的犹豫。他更不多问，替巽芳披上外衣，弯腰抱起她，快步向李临家走去。

　　李夫人仍在床上呻吟着。只是呻吟之声渐弱，看来气力已竭。李临见了巽芳，奇道：“这是……？”

　　巽芳病弱，倚在少恭肩上，以询问的眼神望着他，正不知如何向外人解释这一对少年与老妇。少恭却不与他纠缠，简单答道：“这是我的妻子。”

　　李临脸上仰仗之色顿时消失不见，换上了一种混合着诧异、厌恶、鄙夷与不屑的奇异表情，嘀咕了一句：“老夫少妻已不是什么光彩事儿，怎么还有少夫老妻的。娶这样当奶奶都绰绰有余的妻子，岂不要断子绝孙？”那复杂的眼神，正是少恭早已见惯、又最为痛恨的。他耳目灵敏，此话虽轻，却逃不出双耳。他余光扫过，极冷极冷、又极淡极淡地瞥了李临一眼。

　　李临道：“这个……那……她来做什么？不知欧阳大夫可曾请得仙人襄助？”

　　“我妻子懂得扶乩之术。”少恭对巽芳，并不习惯用“拙荆”“贱内”一类谦称，“请诸位暂且回避。”

　　李临这才不好多言。他娘子难产，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姑且一试了。当即与家人退出房间。少恭看看产妇，附耳道：“巽芳，适才与你所说，调整姿势的方法及生产过程，你可曾记清？初生婴儿离了母亲哺育，恐难存活。我会常来探望，一月后再将你接走。这段时日你千万谨慎行事，莫让人发现异样。”

　　巽芳点点头。

　　“好，屏气凝神——”少恭捏个剑诀，气息凝聚处，指端若有微光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