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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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没反应过来。盛阳……主动亲了他？在发生了那样不愉快的争吵之后？
盛阳吻完，便迅速退了回去，重新没入布满泡沫的水中，只留下锁骨以上部位在水面。他低垂着眼睫，长睫上挂着细小的水珠，轻轻颤动，没看迟骁。
迟骁紧紧握着盛阳搭在浴缸边沿的手，感受着他指尖微凉的温度和皮肤下细微的脉搏。
“阿宝……”他低声唤道，声音沙哑。
他的默许无声地助长了迟骁心底某些蠢蠢欲动的念头。
迟骁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滑入那布满白色泡沫的水中。泡沫绵密，遮掩了水下的风光，却更添一份朦胧的诱惑。热水微微荡漾，波纹轻抚着盛阳露在水面的锁骨和手臂。
盛阳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偏着头，露出的耳廓和侧颈绯红一片。
他是变态吗？看着别人沐浴，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盯着自己。
鬼使神差地，迟骁握着盛阳的手轻轻动了一下，然后，他的手指，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柔和试探，缓缓地、坚定地，顺着盛阳的手臂，滑入了温热的水中。
盛阳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搭在浴缸另一边的手指下意识地蜷起，抓住了光滑的陶瓷边缘。他依旧没有转头看迟骁，但呼吸似乎在这一刻屏住了，只有胸口在水下的轻微起伏，带动泡沫微微晃动。
不似实验室内，但同样的是，洗涤台内放满了水。
只是就这就着水流和洗涤剂的润滑，轻柔的浣洗着卷口试管，这类试管具有一个最为显著的优点：口部具有卷边的圆底玻璃管，增加机械强度，便于夹持。
指腹抚过底端的圆滑打圈，感受着水流带来的独特触感以及试管外壁的清洗线条。
带着一种清洗和抚慰的意味，更带着一种无声的占有和探索。是的，他很爱护它，毕竟这类试管易碎。
水波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漾，泡沫发出细微的啵啵声。浴室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交织的、逐渐变得清晰的呼吸声。
迟骁的目光紧紧锁着盛阳的侧脸，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心底那股火苗越烧越旺。
盛阳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几乎被水声掩盖的抽气声。他终于转过头，看向迟骁，眼尾泛红。
“迟骁……”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在阻止，又像是在无力地呻吟。
迟骁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深邃得像要把人吸进去。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在。”迟骁低声回应，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帮你……洗干净。”这个借口蹩脚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盛阳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软，热度从被迟骁触碰的地方蔓延开来，与浴缸里的热水里应外合，几乎要将他融化。
他试图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迟骁靠近，看着他那双充满了侵略性和温柔的眼睛，感受着。
迟骁看着盛阳眼中逐渐弥漫的水汽和那副全然无力抵抗、只能任由他作为的模样，心中的满足感和爱意达到了顶点。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盛阳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交融。
“原谅我了，对吗？”他低声问，气息拂过盛阳湿润的唇瓣。
盛阳闭上了眼睛，长睫剧烈颤抖着，最终，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这个细微的动作后，他抬起另一只没有浸入水中的手，轻轻捧住盛阳的脸颊，然后，深深地吻了上去。
确认了，他就是个变态。
“......出去”泄了两回，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只用手臂枕着脸颊，蜷伏在浴缸边沿，连抬起眼皮看对方的力气都吝啬给予。
他眼神痴迷，低声喟叹“宝宝，怎么这么得劲啊。”他轻抚着盛阳的手臂。确实得劲，不只纹身，连吟带喘的，他憋得慌。
白嫩中有一处极为晃眼，迟骁刚一眼注意到了那个纹身：
是一个带羽翼的天使，姿态蜷缩且被圣剑贯穿着；圣剑周围的红色溅射效果，既像血迹又似能量迸发，冲击感很强；
“滚出去。”他被弄得，真的来脾气了。
没有纠缠，从善如流地站起身，语气放缓，带着安抚“好，那我在外面等你。你换好衣服出来吹头，好么。”
“少管我。”盛阳把脸重新埋进臂弯，闷声反驳。
迟骁无奈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浴室，并轻轻带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盛阳穿着舒适的居家服，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他瞥了一眼坐在床边等他的迟骁，没说话，径直走到书桌前拿起吹风机。
迟骁立刻凑了过去，极其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吹风机：“我来。”
盛阳想拒绝，但迟骁已经按下了开关，温热的风和轻柔的手指同时落在他的发间。他僵了一下，最终闭上眼睛，感受着迟骁的动作。
嗡嗡的风声掩盖了房间里细微的声响。
吹干头发，盛阳觉得清爽了许多。迟骁就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下巴抵在他的颈窝，声音低沉：“还生气呀？”
盛阳没说话，只是微微偏过头。
迟骁心下一动，将他转过来，低头吻了上去。
两人不知不觉从书桌边挪到了房间内的小沙发上。
迟骁坐着，盛阳半靠在他怀里，吻得难舍难分，气息交融，仿佛要将这几日分离的思念都补偿回来。
卧室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盛蓝的声音：“饭好了，快出来吃……” 话音未落，盛蓝已经习惯性地没等到回应就顺手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盛蓝的脚步瞬间顿住，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她迅速后退了一步，轻轻带上了门，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在门外提高声音又喊了一遍：“饭菜好了，快出来趁热吃！”
房间内的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迅速分开。
盛阳手忙脚乱地从迟骁怀里挣脱，眼神躲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迟骁也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但很快镇定下来，拉起盛阳的手，低声道：“走吧，先去吃饭。”
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盛蓝努力表现得自然，给两人夹菜。迟骁也尽量如常回应，礼貌周到。
吃到一半，盛蓝放下筷子，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目光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看向迟骁：
“阿骁，我能这么叫你吗？你家里……是做什么的？父母对你在国外读书，还有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它不仅仅是在询问家世，更是在试探对方家庭的态度，以及这段关系可能面临的现实基础。
他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了姐姐一眼。
“可以的，姐姐。”迟骁迎上盛蓝的目光，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他放下筷子，坐直了些，“我爸爸喜欢在外面搞搞艺术展，妈妈是作协的。他们都很开明，也尊重我的性取向。暂时是打算毕业后回国发展的。”
“这样啊。那就好，我们家也是做点小买卖而已......赶快吃，等下菜凉了。”她看着迟骁，也是......家庭氛围应该也不会差，开明就好。
“......”怎么会忽然问这些，他觉得姐姐今天有点反常，不会是刚看到了吧！
“没记错的话，你明早有课，对吧。”饭桌上气氛有点严肃，盛阳着急换了个话题。
“啊？”迟骁明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的举动“......好像是有。我这段时间忙着准备论文。”
“要发表SCI？”盛蓝没想到迟骁对学术上还颇有建树，“我听阿阳说，你是化学工程系的吧。”
“对，以后会......”
盛阳打断了迟骁的话，“姐，你可真双标。食不言寝不语原来专用我身上的。”他有点恼，怎么聊着聊着又绕道以后？未来？
“好好好，那快吃吧。”看着弟弟护食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饭后，迟骁主动收拾碗筷，盛蓝却没拦着，放到一个小时前，她哪好意思让客人做这些。
“你跟我过来。”盛蓝拉着他往小阳台走去，关上了门，“你老实跟我说，你说的恋爱对象不会就是迟骁吧？”
“是他。”果然是他想的那样，他想过和姐姐出柜来着，但不是最近，也怪迟骁门都不关一下。
“你知道的，姐姐不是反对什么。”盛蓝转过身，面对着他，语气更加柔和，却也更加直接，“我只是担心你。这条路，不像普通的男女感情，可能会遇到更多的麻烦和不理解。你们现在还年轻，在学校里环境相对单纯，可以后呢？工作、社会、家庭……这些压力，你们想过吗？”
她顿了顿，看着弟弟清澈却坚定的眼睛，继续道：
“尤其是家庭。我看得出来，他家境应该不错，教养也好。但越是这样的家庭，有时候对子女人生规划的期望可能就越……传统。他能扛得住家里的压力吗？他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对你好，保护你，不让你受委屈吗？”
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她怕弟弟一头扎进去，付出了全部真心，最后却因为现实阻力而受伤。
盛阳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等姐姐说完，他才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迎上盛蓝担忧的视线。
“姐，”他的声音很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些问题，我不是没想过。”
他微微吸了口气，像是在组织语言：“路难走，我知道。但对我来说，喜欢一个人，和他是男是女没关系。至于其他的……”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取代，“如果因为害怕可能遇到的困难就放弃，那也不是我了。”
“我相信他。”盛阳轻声说，“至少现在，我相信他能处理好他的那部分。”
盛蓝看着弟弟，看着他眼底那份不容置疑的认真和提及迟骁时微微柔和下来的神色，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忽然松了一些。
她伸手，轻轻帮盛阳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乱的额发，就像他小时候那样。
“行，你心里有数就好。”盛蓝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释然和一丝无奈的笑，“姐姐不希望你到最后和我一样。既然你想好了，那姐姐就支持你。不过……”她语气一转，带上了一点姐姐的威严，“他要是让你受委屈，你可不许恋爱脑。”
盛阳微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清浅却真实的笑容：“嗯，我知道，我不会。”
当初出国，姐姐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没发生那件事的话，她现在一定很幸福。她总是那副样子，明明心里很多事，但是什么都不说。他想告诉她不用佯装坚强，你还有我。“姐，最近觉得怎么样。”
盛蓝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好全了吧，我现在忙得很，没空想那些。”
实际上治疗效果没有很好，但盛蓝不想让弟弟担心，四年了，他应该已经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姐弟俩在阳台上又站了一会儿，夜风吹拂，带着青草的气息。
屋内的灯光透过玻璃门洒出来，温暖而明亮。厨房里的水声已经停了，迟骁大概已经收拾妥当。
盛蓝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进去吧，外面凉。”
盛阳点了点头，和姐姐一起走回客厅。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C.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