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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魔尊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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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尺玉放下咬了一口的糕点,错愕道:“不多休息几天,你的伤势才刚好,这么快就外出任务会不会太着急了?”
宴荼时看一眼向远处在逗猫的孟冬,视线回归尺玉身上道:“没事,我这次带上孟冬一起去,让他多接触人类。更何况这次是知云师兄提出的而且他还多次帮助过我,我也不好拒绝他。听说是去迹卡非森林里采集药材,难度系数非常低,安全得很,同仁堂给的报酬也挺高的,所以去去也无妨。”
尺玉道:“你是缺钱吗?为师把宝库的钥匙和口诀都给你备了一份,里面的金银珠宝你自然都可以随便用的,不要为了一点报酬就不顾自己的身子啊。”
宴荼时笑了一下道:“没有,师尊,徒儿不会让自己至于危险当中的,只是徒儿想多锻炼自己遇事不惊且能处理妥当任何事务的能力,您不要多想。”
尺玉垂眸迟疑一下缓缓道:“好吧,你都这么说了。”为师也不能阻挠你成长变强大的过程,既然如此,多拿一些法宝给小阿时旁身护体。说干就干,起身跑向宝库位置,让宴荼时拉住了,回眸看他。
宴荼时握住尺玉的手腕,语气急切紧张道:“师尊这么着急去哪,因为徒儿要外出所以不想看到徒儿吗?”
尺玉轻轻一笑,垫起脚尖摸摸脑袋,道:“没有,为师是在想在外难免会遇到危险,所以为师去取些法宝给你护着你。”
宴荼时弯下腰让尺玉不用垫高,松下紧张道:“不用,这一个月来师尊你给的法宝够多了,都在空间袋内。”
“行吧,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可不能跟这次一样,知道吗。”尺玉严肃认真说道,蓦然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扯回自己的手,“知云来了,应该是找你商讨明天出发的事。”
手中一抹细腻皮肤触摸不见了,之遗留在指尖的温热,几个手指指腹轻轻摩挲着,道:“好,徒儿先去找知云师兄。”
尺玉坐下摆摆手道:“去吧。”准备把缺了一口的糕点继续吃,却被不属于自己的手先一步抢走。只见宴荼时拿过糕点吃进嘴里,含糊其辞道:“徒儿告退。”眼眸充满对宴荼时的宠溺,轻笑起来,“还是这么爱吃糕点,慢点吃,别噎着。”
宴荼时奔跑挥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他背影在暮色中划出靛青色的弧光,像是一帧被相机铺抓到的画面,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刻。望着他渐渐消失成一个小光点,尺玉的目光还是直愣愣盯着那一处看,不知为何心里头隐隐感觉不安,似乎是最后的告别。
腿上一沉,让尺玉的眼眸恢复点神采,低头看去是小落不知何时跳到自己怀中,顺着脊背的毛发揉顺下去道:“怎么了小落?”小落朝着睡在外室地板上恢复兽形态的孟冬哈气几下,小猫咪踩奶的行为转了几圈,找到舒适的位置蜷缩起来趴下休息。
尺玉淡淡笑意垂眸看着,掌心轻柔抚摸小猫,指尖陷进蓬松的绒毛里,如同触碰一团晒饱阳光温热的棉麻球,小猫的呼吸起伏的身躯和呼噜声让自己触摸到真实感和周身有了些许动静。
晨光刚爬到屋檐上,昨日还在宴荼时和孟冬严厉呵斥与嬉皮打闹的画面已经跳走了,退回之前宁静而带有些许冷清的庭院。
今早宴荼时匆匆来和尺玉道别就和赵知云踏上迹卡非森林,孟冬笑起露出虎牙和尺玉打招呼也转身跟上宴荼时。整个寒露院只剩下自己和一只小猫,依旧坐在外室地板上斜靠在廊柱,懒洋洋抬手施法给院子里的花浇水,水滴透过阳光划出一道彩虹。
尺玉苦恼着:“忘记问他去几天呢?能不能赶回来呢?过个十来天就是他来宗门的第十二年的生辰了。”回想着宴荼时一往给他举办的生辰宴,虽然只是在院子内简单摆上几道家常菜再请他熟知的朋友过来庆祝,但是也是宴荼时自己要求的,只因自己不知道何时出生就把来宗门与尺玉见面的那一天定为生辰日,简简单单度过就是他期许的。
“这次要不要弄点不一样呢?给小阿时不一样的体验呢,得想想啊。”想了一番还是觉得去宝库内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作为礼物,起身来到宝库门口,先是钥匙打开普通房门再用口诀打开阵法,入目眼帘的是宴荼时从可以接任务做开始收刮回来的宝石、晶石,闪闪发光的成堆成堆如小山包摆在那里。
尺玉直接略过开始翻找东西来,拿过一把青霄剑?不不不,之前冷月剑不见了,重新找一把给他他坚决不要,也不知道为啥。右手随手一放,左手开始寻找起来,影流铃?可自己已经给他了许多保命的挂饰,都要挂满他全身了,还是算了。金乌罩?嗯,不行。三宝如意玉?粗俗。雪破珠?他应该不喜欢。
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尺玉在宝库内从早晨找到晚霞渲染天边才出来,“看来只要找商品堂堂主说下,拿些灵石让他在外帮我寻些独特的东西。”蹲下身子抱起在脚踝处蹭来蹭去喵喵叫的小落,摸摸小猫脑袋,歉意道:“对不住啊小落,忘记给你弄吃的。”
回到房间先是把小落放在桌子上,拿过它的专属碗给备下猫食睇到面前,小落快速上前吃起食物。尺玉看看天边逐渐降下去的太阳,“今天太晚了,明早再过去吧。”
晚间洗簌好躺床上睡觉,尺玉侧脸望耳边趴着的小猫,揉了揉脑袋道:“晚安,小落。”小落喵喵叫两声跟着一起入睡。
清晨,尺玉来到商品堂处,和商品堂堂主面对面坐着,把昨晚准备好的袋子交给他并说明自己的要求,他乐呵呵接下,保证这几天给尺玉寻来。连续几日尺玉都会过来打听下有没有消息,商品堂内的管事渐渐习惯他的出现,原本久居在自己院子内的仙君突然连续好几天,一天三次过来问一遍,很难不让人习惯。
管事微笑道:“还没有,如果有消息或东西来了会立马同志仙君您的。”
尺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频繁打扰他们,“好的,麻烦你们了。”
眼看那一天的时间越来越接近,即没有收到商品堂的消息也没有宴荼时传音符的到来,尺玉懒散趴在亭子内的石桌上,指腹轻轻划过杯子边缘,“怎么两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啊。”眼眸移动到正在吃东西的小落上,“小落你……。”
肃然坐直身子望向院口处,有人来了,好像还很着急。一名弟子着急忙慌行礼后气喘吁吁道:“仙君,掌门立即让您过去。”
尺玉道:“好,知道了。”奇怪,掌门怎么不用传音符来唤自己过去了,为何派名弟子过来,还是外门弟子。
前往锦琼院的路上,弟子们脸上都凝重着,似乎带有一种莫名其妙敌对目光看向自己,但只是疑惑一下快速赶到院子。严肃宁静压抑的氛围,让脚刚走进去一步的尺玉,瞳孔微缩,地上有个包布覆盖住的东西,看形状似乎是一个人但又太确定。
尺玉不太确定道:“掌门,这是……?”
周锦和扶着额头,额间的青筋暴起,脸色格外差但还是咬牙撑起脸颊,怜惜、不可置信、悲痛的情绪夹杂一起出现在眼眸中,疲倦道:“地上被包布覆盖的人是知云。”
尺玉瞳孔聚缩,震惊道:“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后面的‘死’字没有说出,自己能看出掌门身心受到打击。掌门最看好的弟子而且还亲自教导他,就是有一天自己飞升了或者半路想着退到幕后过着休闲日子,知云就能直接接手上任掌门之位。
可那曾想到,如今躺在地上用包布覆盖的人竟然是那道无论何时都保持着谦恭仁厚,在弟子中人人敬佩的大师兄呢。
周锦和握紧拳头,欲要发怒之际被诊脉的何秋之一手手法给抚平了,蹙紧眉头担忧道:“掌门您可不能再动怒了,否则容易随时走火入魔从而失去理智。”
周锦和没有说话,只是简单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何秋之走到尺玉面前,神情凝重复杂多变道:“阿玉,我待会儿说的话你可能会激动了些,但是你必须知道的。”
被这么严肃认真说道的何秋之,尺玉感觉内心的隐隐不安,似乎他要说的话是一件让我难以接受的事情。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根本平复不了,喉咙上下动了一下,道:“什么,什么事啊?”
何秋之刚说一个字停顿一下抿下嘴唇,道:“荼,宴荼时他是魔君之子,掌门已经把他的名字划掉,从今往后他便不再是玉珩宗的弟子。而且……。”
震惊如潮涌来,一下子冲涮进去自己的耳朵内,仿佛全世界的声音消失殆尽,只剩下嗡鸣声响起。尺玉好不容易拉回一点思绪,声音有些尖刺打断何秋之的话,反驳道:“魔君之子?!小阿时他怎么可能,他自小就在宗门内长大的,他什么样的人作为师尊我还能不了解吗?”
眼眸中难以置信夹杂挣扎和慌乱直直盯着何秋之摇摇头攥住他的手臂,如同以为是开玩笑的话题,试图重新组织语言表达一遍,“证……据,对,证据呢?我……。”
何秋之把一块沾满干枯的血迹的投影石放在尺玉手中,目光注视着:“你看了就会明白了。”
尺玉缓慢攥紧手中物件,好一会儿才打开来看,瞳孔微缩并小幅度晃动,直直盯着画面,里面杂乱的行为、尖叫刺耳音频以及刺眼的血迹让人感到现场的混乱与激烈。耳朵似乎负荷过重,啪的一下停滞接受,仿佛自己周身的世界全部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浑身难受无力,身体内的血液好像变得凝固了,每一处地方都格外冰冷,让人忍不住冻缩。
画面中的宴荼时在无差别杀害在场的每人一个,无论赵知云和赖之恒怎么呼喊都没有,麻木通红的眼睛和僵持的行为不一诉说着他被身后远处的魔尊操控,而孟冬遵从宴荼时的命令斩杀其他人。
猛然魔尊放大版出现在画面中,模样很是调皮说了一句:“没想到我儿子居然去修仙,真真让我意外啊,好奇魔气和灵力怎么想融合,不过还是要感谢养大他的人,啊哈哈哈哈。”
魔尊往前伸了一下嗅了嗅,瞳孔微缩:“咦?你……。”直至画面突然中断前,在一个角落看到赵知云落与下风,被宴荼时一剑刺穿身子,变成白花花的画面,尺玉还是愣愣看着并保持原有的动作。
并不是每一个魔族可以随意操控别人的,除非身上流着魔尊血脉方能操控,否则必须遵守魔族的‘实力之上’的规则。实力等级分为魔人、魔灵、魔将、魔煞、魔尊,由低到高,低等的魔人备受魔灵压制,魔灵备受魔将压制,以此类推。只因血脉纯正魔尊能控制别人亦或者被赐予魔尊之血的人才有机会去操控比自己低等的人,不然只能依靠自身实力来压制别人。
显然宴荼时就是魔尊之子,不然以他吃喝住行都在宗门内,不可能喝到魔尊赐予的血而备受控制。
何秋之按下已经没有画面可展现的投影石,神色哀怜道:“而且小芷接收到弟子的求助信息就立即赶过去了还是没能救下他们,其他堂主也紧跟随后,可是带回来完整的尸体就只有志云,其他弟子都残缺不全,之恒更是失踪了。”
唉,回来之后小芷简单和掌门说下,不听劝执意外出寻找还有一线生机的之恒。看着呆楞的小五,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身离开,回头望着难以忍受青筋暴起跳动的周锦和,再看已经走向院口的尺玉。
唉,小五现在接受不了,还是先把掌门照看好了,也不知道掌门何时得了灵力失控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