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煞》穆妤

22、共鸣（二）

　　赤堇喘匀了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惯有的、嚣张的笑容，却因为脱力而显得有些勉强，声音沙哑：

　　“咳……原来你这么能打？”她目光在沉棠身上逡巡，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那你以前装什么温良恭俭让？差点把老子……把我都骗过去了！”

　　沉棠没有立刻回答。她缓缓走上前，步履略显虚浮，却依旧带着一种固有的优雅。她停在赤堇面前，微微俯身，伸出依旧纤细却仿佛蕴含着无尽力量的手指，轻轻擦过赤堇颊边一道被魔气划出的血痕。

　　她的指尖微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触碰的瞬间，两人似乎都轻微地战栗了一下。某种无形的电流，顺着那细微的接触点窜动，并非源于力量，而是更深层的东西。

　　“日照之力，”沉棠开口，声音恢复了以往的轻柔，却因为力竭而更显低哑，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与坦诚，“非为杀伐，是为守护。”她沉默了片刻，目光深深望入赤堇的眼眸，仿佛要看进她命宫深处那与自己同源的擎羊星芒，“而我的刃……”

　　她顿了顿，似乎需要凝聚极大的勇气，才能将这句话说出口，声音轻得几乎耳语，却清晰地撞入赤堇的心底：

　　“……只因你而鸣。”

　　只因你而鸣。

　　短短五个字，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赤堇心中所有纷乱复杂的情绪闸门。一路来的试探、挑衅、不解、愤怒、以及那莫名滋生的在意与焦灼，都有了答案。

　　原来那层坚硬的壳下，并非空无一物。原来那内陷的、自我绞杀的锋芒，一直都在，只是为了她，终于发出了挣脱束缚的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