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课的余光》東京鸟

8、雨夜里的共伞

　　林野收拾书包时，手伸进书包侧袋摸雨伞，却摸了个空——早上出门太急，光顾着带沈砚帮他整理的错题笔记，把雨伞落在了玄关的挂钩上。他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眼前的雨幕犯愁，眉头拧成了疙瘩。雨下得太大了，校门口的积水已经漫过了台阶，冒雨跑回宿舍肯定会全身湿透，可等雨停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没带伞？”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点雨后的清冽。林野回头，就看见沈砚举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台阶下，伞沿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滴落在他的白衬衫袖口，晕开一小片湿痕。“一起走。”沈砚说着走近，自然地把伞往他这边倾了倾，自己的半边肩膀露在了伞外。

　　两人挤在同一把伞下，肩膀不时碰到一起，带着彼此的体温。沈砚的个子比林野高一点，走路时特意放慢了脚步，让他能跟上节奏。雨丝被风吹得斜斜的，偶尔飘到林野的脸颊上，带着点凉意，可他心里却暖暖的。

　　走到半路，经过一段积水很深的路段时，沈砚突然停住脚步。林野正疑惑地抬头看他，就见对方伸手轻轻牵住了自己的手腕，温热的触感从手腕传来，带着点干燥的温度。“前面有积水，踩这边。”沈砚的声音很轻，拉着他往路边干燥的石板路上走，动作自然又温柔。

　　林野的身体僵了一下，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脚步却不自觉地跟着沈砚的节奏走。他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沈砚的手指修长，掌心带着点薄茧，牵着他的力道刚好，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雨还在下，伞沿下的空间很小，他能清晰地闻到沈砚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雨后青草的气息，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到林野宿舍楼下时，雨势终于小了些，变成了细密的雨丝。林野看着沈砚湿了大半的左肩，白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肩线，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愧疚。他想起书包里早上带的备用毛巾，赶紧翻出来塞给沈砚：“擦擦吧，别感冒了。”

　　沈砚接过毛巾，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心，两人都顿了一下。沈砚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明天还一起吃早餐，我带伞。”声音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柔。

　　林野站在楼道口，看着沈砚撑着伞转身走进雨幕，黑色的伞在细密的雨丝中渐渐远去，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拐角，才发现自己的心跳还没平复。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手里还残留着沈砚掌心的温度，嘴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原来雨夜里的共伞，能让心跳变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