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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背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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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祝祈越的发来的。
【没什么别的想跟我说的?】
应忱看着这条没头没尾的消息,有些莫名其妙。
他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事,除了班长那个小插曲,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啊……
而且班长那事就是一件件烦心事而已,不想说出来再烦他,反正她自己已经处理好了。
于是她回复:【说什么?想你啦?(可爱表情包)】
试图萌混过关。
北城,祝祈越看着屏幕上那个可爱的表情包,眼神更冷了几分。
她不仅隐瞒,还学会用撒娇来转移话题了。
他指尖敲击键盘:【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应忱看着这条带着浓浓威胁意味的消息,心里咯噔一下。
他这语气……不太对劲啊。
难道他知道了?
不可能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知道?当时办公楼附近没什么熟人啊。
也没察觉到有人偷拍啊。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算了:【呃……其实刚才出来的时候,碰到班长了。】
祝祈越的回复立刻追了过来。
【然后?】
【他来找我道歉,想让我劝你撤诉。我拒绝了,让他按法律程序走。然后就没了。】
发送过去后,对方陷入了沉默。
应忱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回复,心里有些忐忑。
这是生气了?是气她见了班长?还是气她没第一时间告诉他?
她试探着发了个【?】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祝祈越的消息才过来,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强势:【他碰你了?】
应忱赶紧回复:【没有!绝对没有!我离他八丈远,说完话我就走了!】
【下次他再敢靠近你,直接告诉我。或者,当场打电话给我。】
【知道啦。】应忱松了口气,这醋劲真是越来越大了。
【视频。】祝祈越又发来两个字,言简意赅。
看到这两个字她叹了口气,认命的戴上耳机才给祝祈越拨通了视频请求。
只响了一声,视频就被接通。
屏幕那端,祝祈越坐在看起来像是书房的地方,背景是整排的书架。
“真没碰着?”他第一句话还是这个。
“真没有!”应忱把摄像头对着自己全身照了一圈,“你看,完好无损。而且我骂他了,可凶了!”
祝祈越看着她急于证明的样子,眼底那点冰冷的戾气终于散了些,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是么?怎么凶的?学给我听听。”
“我就说……”应忱回想了一下,稍微提高了点音量,“‘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法律会教你怎么做人!’……大概就是这样。”其实原话没那么drama,但她稍微加工了一下,希望能让他满意。
祝祈越果然低低地笑了一声,似乎很满意:“还行。没给我丢人。”
“那当然!”应忱有点小得意。
两人又聊了几句,大多是祝祈越问她的情况,腿还酸不酸,腰还痛不痛,吃饭没有,问得应忱刚褪下去的红晕又爬了上来,小声抱怨:“你别问了……我室友她们都笑话我了……”
又黏糊了几句,祝祈越那边似乎有人敲门,他才挂了视频。
挂断视频后,祝祈越脸上的柔和瞬间消失。他点开另一个对话框,里面是之前收到的照片和视频。他眼神冰冷地注视着照片里那个憔悴的男生,拨通了一个电话。
“李律师,关于那个造谣案的诉讼,加快进度。我要他最快时间内收到法院传票。”
“另外,查一下他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学业上的,或者别的方面的。”
“我要他彻底记住这个教训,永远没有机会,也没有胆子再出现在应忱面前。”
电话那头恭敬应下。
祝祈越放下手机,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应忱发来的那个可爱表情包。
他的太阳,容不得任何人沾染半分阴霾。
另一边,应忱挂断电话,迎接她的自然是室友们更猛烈的调侃和“严刑逼供”……
宿舍楼的欢声笑语与北城的压抑相比,仿佛处于两个世界,却又因应忱的存在而紧密相连。
自那次视频通话后,应忱的生活重心几乎全部倾斜到了即将到来的全国大学生艺术设计大赛上。
这不仅是专业上的重要历练,更是她证明自己的一个机会。她把自己深埋进灵感中,经常在专业教室熬到深夜。
祝祈越在北城似乎也异常忙碌,跨国公司的业务交接、家族内部的诸多事务,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缚住。
两人之间的联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消息和偶尔在深夜的短暂通话。
祝祈越的声音听起来总是带着疲惫,但即便如此他也依旧会仔细询问她的进度,叮嘱她注意休息。
应忱能感觉到他话语深处的思念和某种被压抑的急切,她只能分享着自己生活中的点滴,试图用她的声音驱散他的倦意。
时间在各自的忙碌中飞逝,转眼已是深冬,校园里挂起了红灯笼,学期的尾声伴随着寒假的临近而到来。
比赛日期就定在放假前三天,决赛地点正在北城。出发前,她给祝祈越发了消息,他只回了一句简短的话:【知道了,我去接你注意安全。】
行程是学校统一安排的。
不知道祝祈越用了什么办法,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接走。
一上车祝祈越就迫不及待的贴上来,肆意啃咬应忱的嘴唇。两人很久没见了,说不想他是假的,应忱伸手攀上他的脖子,随他去了。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祝祈越伸手抹掉应忱嘴边的水渍,给她系上安全带就驱车离开。
应忱看着窗外北城灰蒙蒙的天空,心里有些兴奋,既为比赛,也为他。
正出神间,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小叔”。
应忱的小叔应明礼是个潇洒不羁的艺术家。
她听爷爷说,当年爸爸应明德学习成绩不好,所以爷爷早早就让爸爸学着接手公司的事情。
小叔比爸爸小两岁,当时的小叔与他恰恰相反。
他是学校里的三好学生,爷爷最爱去给他开家长会了。爷爷还说当时的小叔真的是应了这个名字—明礼。
直到后来上了高中,不知怎么小叔非要学什么画画,还蓄起长发。为这事爷爷没少和小叔吵架,后来眼见吵不过,干脆不管随他的意,索性还有她爸能挑大梁。
大学毕业后,小叔也没回C市,爷爷给他打电话他只会搪塞“不是有大哥在嘛!”
应明礼就这样常年在北城混迹,也积攒了不少人脉。
电话那头,小叔声音爽朗:“应应,到北城了也不说一声!住哪儿?晚上小叔带你吃好的,给你加油打气!”
应忱挂掉电话看向祝祈越,显然他已经听到全部对话。
“不陪我吃饭了?”
这狗男人装可怜真是有一套!
偏偏应忱还吃这一套。
“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好不好。”说着伸手去捏他的嘴,撅的都能挂油瓶子了。
晚上,在一家格调清雅的私房菜馆,应明礼打量着自家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的侄女,笑眯眯地说:“我们家小公主真是长大了,这次比赛规格很高,拿了奖,以后的路就宽了。”
应忱笑着给小叔倒茶:“尽力而为嘛。小叔,你最近怎么样?”
“我老样子。”应明礼摆摆手,忽然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探询的意味,“应应,你跟祝家那小子……处得还行?”
应忱脸一热,点了点头:“嗯。”
“小叔,你对祝家……了解多少?”
应明礼神色微敛,叹了口气:“就知道你得问。”
早在应忱第一次向她打听时,他就摸清祝家的狗血古早爱情故事了。
祝家那潭水,深不见底。
“祝祈越那孩子,不容易。”他压低了声音,“他妈妈祝婉就是天蔚科技的创始人,当年那可是商界传奇,再找不出第二个的女强人。可惜去得早,留给祝祈越的是天蔚科技最大的股份和绝对的控制权。”
应忱的心提了起来。
“但他那个爹,祝建华,不是个东西。”应明礼语气带着不屑,“当年靠吃软饭上位,祝婉一走,他就急着把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就是现在他这个后妈和同父异母的弟弟祝祈铭,接了回去。
这些年祝建华一直想方设法要稀释,甚至吞掉本该属于祝祈越的遗产,天蔚科技这几年被他们父子搞得乌烟瘴气,内部派系斗争激烈。”
应忱握紧了茶杯,指节泛白。
她想起祝祈越眼底的疲惫。
“祝祈越这次回来,明面上是接手天蔚的一个烂摊子项目,替祝建华擦屁股,实际上……”应明礼声音更低,“我听说,他一边要在天蔚内部稳住阵脚,排除异己,另一边,他自己早在海外秘密创办了辰星集团,现在正调动所有资源,暗中布局,想要反向收购天蔚科技,从祝建华手里,把他妈妈的心血夺回来!”
应忱倒吸一口凉气。这不仅是家族内斗,更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商业战争!
他背负着这样的重担,却从未在她面前透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