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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腹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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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城隔段时间就会出现雾霾天气,乌枞在这些天气总是绷紧神经。看不见的时候,人们心中的恶意会悄然放大。
报案人是一位男性,强壮的身体和尖细的嗓音形成反差。他打电话的时候嗓子已经破音,乌枞和队员们都做好了准备,到了现场还是被恶心的隐隐作呕。
这是一个破旧的筒子楼,上上下下都弥漫着潮湿的味道,到处都是霉点。
周围拉了一圈警戒线,乌枞钻进线内,透过破旧的木门看见了残暴的场景。地上全是碎肉,死者挂在墙上,血液飞溅的到处都是,死者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肉了,肋骨清晰可见,上面还有一些刀痕。
在房间墙角还有一些老鼠,叼着碎肉往洞里钻。
血腥味和腐烂的味道一起冲进鼻子,乌枞忍不住有些想呕吐。
乌枞转身问第一时间赶来的民警,“报案人是什么情况?”
“他是自媒体博主,想要把这个破旧筒子楼买下来,拍摄房屋改造素材,之前看房没有人,今天拿到钥匙准备开拍,就看到了尸体。”
乌枞继续问,“报案人是一群人吗?”
民警想了一下,“是的,但是应该没有进现场,报案人说刚开门就吓得腿软,摔在门口了。”
“有没有拍摄什么视频?不要让他们发到网上。”乌枞把这个事情交给民警,开始仔细地观察案发现场。
血量非常大,一个人的血基本都在这里,创口都有生活反应,应该是活着砍下来的。最让乌枞在意的是死者被挂在墙上的姿势,脚踝被胶带缠起来,双手打开,头微微下垂。死者衣服没有脱光,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像是耶稣,乌枞喃喃自语。
陶星星按照乌枞的吩咐寻找附近监控设施,陈玉和白凡在做物证采集,林虎和吴潇在附近寻找可能出现的目击证人。
乌枞在筒子楼附近走动,整个楼破败不堪,摇摇欲坠。附近没有住户,只有破败的涂鸦和到处都是的粪便和烟头。
突然乌枞注意到有一个耶稣涂鸦,眼睛流下血泪,乌枞凑过去闻,是血液的味道,不是颜料。
乌枞立马打电话给白凡,让他带着收集工具过来,趁白凡还没有来的时间,乌枞又仔细地观察了涂鸦。
涂鸦有些地方已经褪色,这不是新鲜的涂鸦,应该是早就在这里的。
凶手是故意选择的这里,还是行凶之后路过这里突然的行为,乌枞思索着。
警局一片忙碌,原因是民警没有拦住报案人,虽然他很害怕,但是为了流量他立马就发到网上了。
乌枞一回到警局就到局长办公室,局长和蔼的说这不是她的问题,但是乌枞压力非常大,局长要求她十日之内破获案件,并且现在要去新闻发布中心应对媒体的提问。
要说乌枞最不愿意面对什么,记者应当排行第一。
“听说本市发生了一个恐怖案件对吗?死者被撕扯成肉沫了吗?是连环杀手吗?是随机作案吗?”乌枞还没有站稳,问题就像是连环炮一样发射,吵的乌枞头昏脑胀。
“大家安静一下。”乌枞举起手示意,“我知道大家很迫切的想了解信息,但是警方一定会努力侦查,请大家等待后续官方的结论。”
“你们能行吗?”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之前好几个案子都不了了之,我们是代表市民的,我们要求知道真相!”
乌枞眼神锁定这个记者,带着黑款眼镜,头发油的已经坨在脑袋上面,脸上有些坑洼,眼神中带着不顾一切的狂热。
“我要强调,警方保护的是人民的利益,始终坚持为人民办案。”乌枞死死盯着他,声音铿锵有力,“其次,警方办案要遵循保密原则,你们肆意煽动民意,传播谣言,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记者们瑟瑟的收回递着麦克风的手,有一个女声小声地询问,“那我们可以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案件会有结果吗?”
乌枞点点头,“该案我们非常重视,会用足够的警力迅速侦查,一定尽快给大家答复。”
说完乌枞就转身离开了新闻中心,她焦急地想知道物证情况。
陈玉把现场带回来的血液,生物组织,胶带,绳子,都送去鉴定中心,在那里守着等待结果。吴潇在进一步的比对现场的脚印,白凡也去鉴定中心了。
陶星星从监控室回来,给乌枞带来了一些发现。
“附近的监控坏的坏,缺的缺,但是刚好有一个路口的摄像头能够照到筒子楼进口。但是这两天都是雾霾天气,所以不是很清晰。”陶星星把自己的发现汇报给乌枞。
点开视频,乌枞按下三倍速,筒子楼基本没有人经过,只有少量的车,在凌晨四点的时候,突然出现两个人,乌枞按下暂停,调整为0.5倍速。
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衣服是条纹,一个是黑色,条纹的应该是死者,裤子对得上,两个人有短暂的交流,一起走进筒子楼。
他们认识,乌枞疑惑,认识的话为什么这么残忍,这是什么仪式吗?
乌枞把视频定格在上一秒,“星星,这里有一个车刚好路过,车牌号xxxxxx,你去找一下,把它行车记录仪拷过来。”
“队长!”白凡拿着报告冲到乌枞面前,“血液显示一致,这是死者的血液,另外还有新的发现,血液里面好像混入了其他皮脂,鉴定科分离出来后显示这是汗液,但是不是死者的。现在数据库比对,不知道有没有符合的。”
“尸检结果出来了。”濯枝雨走过来,“死者男性,身高176,左右手都有很多茧,形成时间很长。尸斑呈现苍白色,皮肤缺乏弹性,初步判断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尸体肌肉僵硬,死亡时间在十小时以上。”
濯枝雨翻页继续补充,“尸体捆绑处有生活反应,应该是死前捆绑,在尸体切割处发现微量铁锈,应该是凶器留下的。另外,捆绑处虽然有挣扎痕迹,但是结合他面部肌肉狰狞,不排除是太痛苦导致。”
奇怪,乌枞梳理了知道的信息,死者面部没有清理,胡子头发都很杂乱,衣物有很多生活痕迹,经济收入应该不高。和凶手相识,如果是想自杀解脱,没有必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耶稣,到底代表什么呢?
“队长!”陈玉急匆匆地赶来,“结果出来了!现场有两个DNA,其中一个是关键DNA,在捆绑死者的胶带上发现。”
现在就等陶星星的视频了,乌枞暗暗想到,“对了,濯法医,死者体内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濯枝雨把报告翻的哗啦啦响,“有一个我觉得疑惑的地方,死者胃部油水很足,但是质量不高,食物更像是维持身体大量劳作。”
乌枞和濯枝雨对视一眼,同声说到,“可能是农民工。”,这下特征都合理了。
乌枞立马安排林虎、陈玉为一组,吴潇、白凡一组,自己一组摸排附近工地失踪人口,“等下”,濯枝雨叫住乌枞,“我也一起吧。”
今天雾还是没有散,空气潮湿的呼吸都觉得肺粘在一起。乌枞和濯枝雨排查西区的工地,两个人配合很默契,一个负责问,另一个暗自观察。
就在她们准备前往下一个工地的路上,乌枞突然停下,“不对!”
乌枞拉着濯枝雨转身就跑,“刚才那两个工人不对,我们问了那么多工人,他们回答的时候都要思考一会,工地上工友那么多,几天不见的工友哪有那么容易想起来。这两个人毫不犹豫的就回答没有,肯定在撒谎!”
濯枝雨紧跟乌枞,“我们需要叫支援吗?”
乌枞电话联系林虎一组,沉声说到:“向阳区北楼。”
快到工地的时候乌枞和濯枝雨站着平复呼吸,一种无言的默契让她们一致选择了迂回战术。
乌枞找到了刚才的两个工友,“刚才我们漏掉了几个问题,你们配合一下。”,濯枝雨掏出一个本子,假装在上面写写画画,“这个工地是谁负责的?你们是哪里人?”
那两人眼神有些闪躲,“问这些干啥….”,乌枞表情严肃,“警察办案需要跟你们交代吗?该配合配合。”
濯枝雨趁机安抚情绪,“只是例行询问,其他几个工地都问了。”
那两个人还是有些警惕,硬着头皮支支吾吾的说着。
乌枞警惕的观察着四周,隐隐发现不对劲,似乎周围人多了起来,她额头全是冷汗,多年的的经验告诉乌枞,这里非常危险。
突然,一个男人举着铁锨冲了过来,直直的向濯枝雨,“小心!”乌枞侧身精准的踹开铁锨,一个背身过肩摔将男人撂倒。
乌枞抽出腰间的警棍,示意濯枝雨到她身后,“你们想清楚,这是袭警!我劝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我可以不追究。”
带头的男人看到乌枞利索的身手,有一些犹豫,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他咬咬牙,“都给我上,怕两个娘们吗!”
乌枞收腰闪避,一个警棍就打到冲过来的男人肩上,紧接着弯腰转腿抽在另一个人的脸上。两个人的倒下让他们有些不敢上前,这时突然有一个男人摸到后面,一把举起撬棍要打濯枝雨,乌枞连忙用警棍格挡,就在这时另一个人用扳手一下就敲在了乌枞的胳膊上。
乌枞感到一阵剧痛,自己判断肯定是断了,但是这时候她不敢漏出一丝痛苦,只是往濯枝雨靠近了一些。
濯枝雨第一次这么生气自己的武力值低,她握紧刚从地上捡起来的钢筋,乌枞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些工人不知道想要掩盖什么,但是他们马上就要一群人冲过来了,乌枞暗自后悔,刚才不应该带着濯法医一起来的,现在要拖累濯法医,她心里焦虑万分。
“没事的”濯枝雨看出乌枞的焦躁,“我们一起死在这里,省里肯定重视,这也算我们配合破案。”乌枞深深的看了一眼濯枝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千钧一发之际,乌枞突然停止了一切攻击,用警棍护住脑袋,一把把濯枝雨护在自己身下,扛着无数下的击打,一声不吭。
濯枝雨开始的时候懵了一下,回过神来想挣扎,乌枞炙热的呼吸在濯枝雨耳边,“别动,乖一点,我穿了防弹背心。”
濯枝雨一只手紧紧的攥着乌枞的衣角,另一只手轻轻的从衣角往里钻,摸到的根本不是背心,她心里又急又气。
濯枝雨的手像温玉,轻轻划过她的腰,乌枞猛的收紧腹部,耳朵像火烧一样迅速蔓延,“你别动!”,濯枝雨怎么会想到这些,她着急的在乌枞腰间来回摸,手还想继续往上。
乌枞轻轻咬住濯枝雨的耳尖,声音带着热气,还在微微喘息,“别摸了,我的腹肌这么好摸,等回去给你摸个够。”濯枝雨触电一样的缩了缩毛茸茸的脑袋,暗暗咬着嘴唇,“谁稀罕。”
乌枞的手已经微微发抖,她心里默默计算着林虎赶来的时间,终于,在力竭之前,听到了救命的警笛。
早上的阳光总是那么清新,乌枞打开窗户深呼吸,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
濯枝雨推开病房的门,腰细腿长,她心里感叹,“昨天谢谢你,但是下次我不需要这样。”濯枝雨拉开小桌板,打开早餐,“我只是选了更合适的方案,你没有拖累我。”乌枞转身侧坐在病床上。
乌枞无辜的看着濯枝雨,“昨天......我的腹肌好摸吗?”,眼睛眨巴眨巴,一动不动的盯着濯枝雨。
濯枝雨想说什么一下被噎住,后槽牙都被气的发紧,搓了搓手指,走到乌枞面前,俯下身,呼吸都在乌枞的脸上,手轻轻搭在乌枞肩上,感受到身下人的僵硬,另一只手从衣角钻进去,眼睛紧紧盯着乌枞,乌枞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队长,此时已经咽了好几次口水。
“手感一般般。”濯枝雨轻轻摸完,准备起身,她不知道乌枞可不是好惹的,“一般般?”乌枞用没受伤的左手一把拽过濯枝雨,“什么是一般般?”,乌枞拉着濯枝雨的手,在自己刻意维持的腹肌上来回打转,“摸了就要负责,濯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