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空城 ...
-
最后柏桐修好之后递给宙垣，巫予寒伸手帮他戴好。
“戴上之后你看着年轻了不少啊。”
巫予寒端详着戴假发的宙垣，觉得他像男高中生一样，看着青涩又青春。
宙垣张了张嘴，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被夸而开心，“我很老吗？”
哪儿能，宙垣今年才二十一，比巫予寒还小三岁呢。
他伸出手拍了拍宙垣的肩膀，“放心吧垣垣哥哥，帅着呢。”
柏桐在一旁站着，一直在偷偷地笑。她怎么看怎么感觉这两个人氛围不太对劲。
宙垣转头对她说：“谢谢你啊，你手真巧。”
他不是客气，柏桐修假发的手艺是真的很厉害，手起剪落，这边修修那边剪剪，还有那些个复杂的夹板什么的，让人家用的特娴熟。
巫予寒也夸，“真的很厉害，他的小金毛完全看不见了。”
柏桐不好意思地笑笑，他看着宙垣拿张帅的不讲道理的脸，“那他的睫毛怎么办？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因为混血基因，宙垣的睫毛是处在一个浅金色和棕色的过渡色，好看是真的好看，但戴上黑色假发之后，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巫予寒倒还真没注意他的睫毛，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遮。
见他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脸上停留，宙垣伸手拨弄睫毛，“猫娘也会修睫毛吗？”
柏桐瞪着眼睛，一时间没听懂什么意思。
巫予寒缓缓皱眉：“猫娘是什么？”
“会修假发的啊，柏桐不是说自己就是猫娘吗？”宙垣伸出修长的手指虚指在场唯一的女孩。
柏桐悟出意思，看了一眼扶着额头一脸嫌弃的巫予寒，尴尬地说道：“……哈哈，其实是叫毛娘，假毛的毛。”
宙垣摆摆手表示歉意自己听错了，巫予寒开口说道：“算了睫毛就这样吧，要是有人问了就说是染的。”
这脑回路给宙垣和柏桐都惊呆了，染睫毛，是用脚趾头想出来的蹩脚理由吗？
算了，他说不用那就不用吧。
“你应该也没吃饭吧？我们先吃点东西，下午送你去庇护所。”
巫予寒扯着宙垣和他一起收拾床铺，这毕竟是柏桐的家，他俩也一直都觉得有点不自在。
因为末世街边上没人的店铺多的是，谁能想到他们随便找的一家服装店里就有人呢？
不过也好，要是他们没来，柏桐可能得在这里躲一辈子了。
柏桐诚实摇头表示没吃，她眼睛转了两圈，“我们要出去吃吗？”
巫予寒点头，柏桐家里没有厨房，这儿做不了饭。
他知道柏桐自己手里有食物，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但它他也不指望她能拿出来一起分享，末世里不害别人已经算得上厉害了。
况且没必要啊，巫予寒和宙垣都不是因为想要回报才救人的，他俩很强，不需要求庇护，他俩还有特殊能力，随便找个饭店开火就饿不死。
按照宙垣的话说就是，他俩玩的是破解版末世。要说唯一麻烦的，可能就是一直在找他们的联邦了。
三个人走出了服装店，巫予寒让柏桐找一家最近的饭店，然后他自己和宙垣跟在柏桐后面。
柏桐一边走，一边假装四周看，用余光注意着身后的两人。她不敢一直看，看到的那几眼他俩一直在牵手嘀咕。
果然，他们就是有猫腻。柏桐偷乐一下，转过去不知道又去想什么了。
“ 你握太紧了。”巫予寒微微挣扎。
“你别只丢西红柿啊，西红柿不和鸡蛋炒可惜了。”宙垣又攥紧他的手。
“……傻子，蛋是种的吗？”
“荷花都能从土里长出来，鸡蛋怎么不能？”
巫予寒略过地上长出的玫瑰花，将蔬菜捡起来丢进包里。
鸡蛋又不是植物，但宙垣说的还挺对的，荷花都长了，下次试试也不是不行。
两人一边走一边种一边捡了一会儿，柏桐带着他们停在了一家汉堡店门前。
汉堡店还不错，做起来方便吃着味道也好，巫予寒开门走进去。
宙垣还想挣扎一下来着，汉堡他简直要吃吐了。不过看到巫予寒进去了，他也就没再挑了。
后厨有很多面包片，宙垣让巫予寒和柏桐在外面坐一会，打开冰箱还假模假样地说了一句：“哎呀，这里居然还有新鲜的蔬菜呢。”
言语间竟是惊讶，二人听了直乐。柏桐是因为开心居然真的能碰到能吃的蔬菜，巫予寒则是觉得宙垣说话拿腔拿调的，很好玩。
面包片上放了切好的西红柿、黄瓜片、洋葱丝和生菜，最后宙垣拿起手边的酱料闻一闻，确认没坏之后挤上去，简单版汉堡就完事了。
巫予寒和柏桐吃的都很香，柏桐好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她从庇护所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家里躲着，靠家里剩下的那些零食过活。
巫予寒是真心挺喜欢吃，监狱里从来没有这口，都是荤素搭配的饭菜，是宙垣会喜欢的那种健康饮食。
然而宙垣就有点食之无味了，最后还剩了大半个，看巫予寒吃完一个了，想给出去又怕人家嫌弃他，就这么拿在手里。
巫予寒看他一眼，“吃饱了？”
宙垣点头，巫予寒一把拿过来接着啃，他转头问同样吃完的柏桐，“你呢，还饿吗？”
能不饿吗？宙垣这么大个子都只吃了那么半个，自己居然还没吃饱？柏桐虽然不好意思，但没办法，属实是饿的慌，还是红着脸点头。
宙垣主动起身去后厨又做了五个，给巫予寒又拿了一个，剩下四个都放在了柏桐面前。
柏桐愣怔着眨眼，宙垣朝她仰仰头，“不用不好意思，都末世了，吃吧吃吧能吃是福呢。”
他知道巫予寒，再怎么喜欢吃也吃不了多少东西，所以没给他准备那么多。
但这小姑娘看着岁数不大，一个人在末世里挺这么久也很不容易了，多吃点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虽说总有减肥标语告诉大家，灾难来临的时候，因为胖子跑不过瘦子，所以总是先受难。但也得吃饱饭才有力气跑吧？
最后巫予寒把手里的都吃完了，肚子都鼓起来了一些，宙垣好笑地看了一眼。
柏桐又吃了两个，剩下的没吃完，她也不想浪费，巫予寒就拿出纸将汉堡包了起来，让她拿着饿了吃。
她感动地直掉眼泪，巫予寒递给她纸巾，笑笑没说话，宙垣在一旁调节情绪笑话她是哭包。
因为他们的那辆摩托车只能坐两个人，联邦又在一直关注的他们的动向，骑摩托车行动目标太大了，于是他们决定放弃这辆车。
巫予寒没说这事儿，怕人家小姑娘觉着愧疚什么的，只是扯着宙垣没去找摩托车，背着包往庇护所走。
宙垣没那么开心，倒不是因为车或者柏桐，只是不坐摩托车，巫予寒也不能趴在他身上了吧，他也肯定没机会坐巫予寒的后座了。
“放心，到时候我们回来再看看，丢不了。”巫予寒看他一眼，小声安慰着。
宙垣没说话也不看他，看表情像在缅怀爱车。
这是跟摩托车处成哥俩了？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么喜欢？
“前面，好像有几只猪。”柏桐奇怪地看着在地上拱食的猪，“它们没有变异吗？”
巫予寒将她护在身后，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将斧子从包上拿下来，其中一把递给宙垣。
“没变异，是感染。你躲远一点，别让它们靠近你。”巫予寒看着柏桐躲远。
宙垣正烦呢，自从上次巫予寒让他处理过这群猪之后，他现在杀这种东西简直赶得上屠夫了，真就是手起斧落，感染猪猪直接无痛升天。
猪群数量不多，一起往他们身上扑，三两下也都被解决干净了。
“这次又啃的什么？”宙垣活动了一下手腕。
巫予寒则是伸手将胳膊上的绑带松了松，他看着刚才那群猪啃着的地方，“又是人。”
宙垣没直接动手，他跟巫予寒想法一样，看看这人被感染之后有什么变化。
这次被啃的是个男人，他的脸上不算脏，但也被啃瞎了一只眼，被啃的最严重的是他的胃，已经豁开了一个大口子，碎成片的内脏流了一地，不一会儿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摇晃着朝他们走来，宙垣举起的斧子被一道声音叫停。
“爸、爸爸？”
柏桐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不成人样的男人，真的是他的父亲。
巫予寒皱眉扯着宙垣的衣角，带着他大退一步。
这个感染人明显也很低级，并没有自主思想，行动能力也很缓慢，目前造成的威胁并不大。
不过他居然是柏桐的父亲吗？那又为什么没在庇护所或者和柏桐在一起？
“你觉不觉得他很眼熟？”宙垣凑到他耳边说。
巫予寒看着感染人的脸，的确眼熟，但他想不起来。
“在庇护所里，我们见过他，和刀疤脸是一起的。”
柏桐垂着头向前走，她从巫予寒手里抽出斧子，巫予寒下意识拉住她，却被挣脱开了。
眼看着感染人就要咬上柏桐，巫予寒想上前被宙垣拦了下来。
柏桐举起斧子，满脸泪水，一斧子劈下去，感染人直接变成了两半。
宙垣喊了一声：“柏桐，砍他的脑袋！”
“咔嚓”一声，头颅落地，柏桐跪了下来，嘴里呢喃着什么。
巫予寒快步走了过去，她的嘴里一直在念着“妈妈”。
“妈妈……妈妈……”
巫予寒明白了些什么，庇护所，跑出来的柏桐，不和家人在一起的父亲，以及她嘴里一直念叨的妈妈……
宙垣把她扶起来，他不擅长哄人，只能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擦眼泪吧。”
柏桐放声大哭，她一直都没有说出来，她一点都不想回到庇护所，一点都不想看见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是恶魔，为了融入庇护所的圈子，在她的面前杀害了她的母亲。
他一直都是外人眼里最好的丈夫和父亲的角色，在末世里却选择贡献妻子和孩子来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样的他，在柏桐眼里，甚至不如变成怪物的他顺眼。
巫予寒没说话，他看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但柏桐还是需要去庇护所，跟着他们并没有任何安全和安稳可言。
远处的天空传来一些声音，是有飞机准备降落了。
巫予寒赶紧抓住宙垣和柏桐，躲进了小巷子的角落中。
“是联邦的飞机。”宙垣说，“上面的是联邦的标志。”
联邦的飞机这个时候来？怕不是又发现他们了？
巫予寒觉得需要抓紧时间了，柏桐状态不好，他直接将人背在背上，“我们得抓紧了。”
宙垣点头，三人快步像庇护所走去。
正门肯定是行不通的，他们依旧从房顶走，巫予寒向下看了一眼，人少的出奇。
难道刀疤脸又动手了？
巫予寒眼里闪过狠戾，他动作轻盈地跳到地上，环视屋内，发现只剩下了六个女人。
地上有一些干涸的血迹，巫予寒让宙垣扶好柏桐。
角落里睡觉的女人手里拿着两把沾了血的匕首，她正是当时抱着孩子祈求食物的人。
她的孩子呢？巫予寒看了一圈没找到，心脏坠入了谷底。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宙垣将柏桐安置好，和巫予寒又躲回了房顶。
门被打开，身穿制服的一队人走了进来，打头的男人姓陈，是一名上将，他看着空荡的庇护所，扭头问总指挥官，“其他的都死了？”
总指挥官点头。
“谁干的？”
拿着匕首的女人站起来，“我杀的，和她们没关系。”
上将眯着眼睛甩了她一巴掌，“没有人该死，而你，杀了三十多名幸存者。”
“那我的孩子就该死吗！因为是没力气没依靠的女人就该死吗！？”女人大声地嘶吼着。
巫予寒这时才意识到，她只用两把匕首，在女人仅剩六个的时候，将刀疤那群人全部杀死了。
“吃人的畜生到底是谁？是怪物吗？不，他们特么的不如牲畜！”
上将又甩了一巴掌过去，“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指挥官，把她带到联邦总部，其余人转移到其他城市庇护所。R城已经是一座空城了，通知队伍撤退复命吧。”
指挥官听命照做。
“等等。”上将抬手数了数，“不是说只剩六个吗？”
指挥官皱着眉，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柏桐，走过去蹲下看着她的脸，“你是从哪来的？”
柏桐不可能暴露巫予寒和宙垣，她低头不去和指挥官对视，指挥官只能去追着她的眼睛。
“谁送你过来的？”
“是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还有一个很帅很漂亮的人送你来的吗？”
巫予寒感觉自己的腰被掐了一把，他愠怒回头，想说些什么又怕暴露位置，只好眨眼用眼神谴责他。
可那只手可不会因为一个眼神就离开，宙垣看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嘴，最后落在了后颈处。
说他是黄头发蓝眼睛，提到巫予寒就是很帅很漂亮了。
“啧。”巫予寒轻声责怪，将他的手掰开未果。
“别闹了。”他对宙垣做着口型。
宙垣一直盯着他的嘴唇，像入魔了一样。
他感觉自己魔怔了，巫予寒何止很帅很漂亮，怎么哪哪都那么好看？
宙垣将手松开，回想着巫予寒刚才的那个眼神，在心里想着，他也很会撒娇卖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空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