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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一章：叛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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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滨的小岛数不胜数，最大一座方圆千里，岛上高山河流，远远看去耸立在天海之间，人称天海岛。
而天海楼就伫立在海岛中央，恢弘大气。
天海楼的地理条件得天独厚，透过朦胧的雾气，犹如一只即将冲天飞起的大鸟，宏伟而肃杀。虽每日有船只往来，但江湖人都将此处视为禁忌之地，若非必要绝不会轻易踏足。
天海楼下设海、河、湖、溪四部。
以海部为首，堂主阎阿怒是江昱圣从异族收留的孤儿，部下全为武艺精湛的少年；河部专管刑法和杀手，堂主莫逸炎乃前任河部堂主之子，是江昱圣的发小；湖部堂主皇甫漾，出身来路不明，但精于经商，天海楼名下产业全由他一手经管；而溪部皆为女子，该部掌管着什么无人知晓，只知堂主文七舞每年奔波于天海楼和京城之间。
眼下，江昱圣带着海部堂主阎阿怒前往万嫣宫，已有半月未归。而湖部堂主文七舞人在京城，河部堂主莫逸炎灭了凤栖山庄方才归来，和湖部堂主皇甫漾留守在楼内。
***
卷云阁原是天海楼的藏书阁，作为天海楼的制高点，从顶层看去，视野辽阔广袤，能望见天海接线。
无论是百家之论还是武功秘笈，都能在卷云阁找到。天海楼历年的账簿和宗室密卷也放置在此。泛黄古书之多，甚至堆到了地上。
江昱圣自小爱读书，老楼主去世后，他便吩咐人将卷云阁的二层布置成了卧房，一楼布置成书房：雕花桌案、紫竹软榻、屏风门廊一应俱全。平日，他在这里处理楼里事务，久而久之，卷云阁俨然成了天海楼的中枢机构。
……
时值午后，一袭灰衣的男子风尘仆仆的向卷云阁而来。
庭院口的守卫一眼认出来人，恭敬道：“莫堂主何时回来的，恕在下有失远迎。”
凤栖山庄被灭一事，天海楼上下人尽皆知，对莫逸炎敬佩不已。
“事情办得顺利，才提前回来的，不必惊动他人，”莫逸炎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我进去例行查看，闲杂人等不许进入。”
“是！”楼主不在，四大堂主便是主人，侍卫岂敢不从。
偌大的院子静悄悄的，莫逸炎穿过迂回的长亭走廊，来到了卷云阁楼下。
主人不在，门上大锁赫然在目。莫逸炎拿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毫不犹豫的打开门锁，推开楼梯间的栅门，直直的向顶层而去。
顶层门梁上悬挂着一块陈旧牌匾，上书着几个字——“藏书阁”。檀木门上沉积了些许灰尘，铜黄巨锁雕刻成一只威风凛凛的天海青，瞪着不速之客。
莫逸炎并没有这道门的钥匙——此地不允许楼主之外的人涉足。
他冷漠的脸毫无表情，犹豫片刻，终是用掌力破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
与此同时。
“皇甫堂主！”守卫齐齐行礼。
“无须多礼，我进去看看。”皇甫漾一袭锦衣华服，手摇一柄不菲的水墨折扇，狭长的桃花眼带有几分妩媚。笑如三月春风，让人心旷神怡。
两名手下面面相觑：河湖两部的堂主关系不好，人尽皆知，怎么今日这么巧，都在这时来巡视？
皇甫漾何等七巧玲珑心，看两人神情犹豫，笑道：“怎么，本堂主不方便进去？”
两人惊惶齐道：“不敢！”江昱圣离开时，将主事之权交给二位堂主。莫逸炎虽吩咐不可让闲杂人等入内，但皇甫漾应该不含在内。
皇甫漾优雅走进庭院，环视一周，抬头看天，日光刺的他桃眼微眯——
楼主应该要回来了吧，不然枉费他几人的一番苦心。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皇甫漾回头，看见莫逸炎正从楼梯走下来，不由得挑了挑眉。
莫逸炎也看见了皇甫漾，眉头深锁。
“你何时回来的？”皇甫漾眼里闪过一丝怪异。
“午后。”莫逸炎看也不看皇甫漾，两人擦身而过。
“你也太尽职了吧？”皇甫漾笑看莫逸炎的背影，“才刚回来，便来卷云阁巡视？”
莫逸炎一声不吭，大步向外而去。
“莫堂主，”皇甫漾笑的温和，却仿佛春风里化为利剪的那一把，“你专管楼内刑法，我想请教一下，擅闯卷云阁藏书楼，该当何罪？”
莫逸炎脚步一滞。
皇甫漾摇着折扇，笑而不语。
莫逸炎转过身，沉脸道：“你什么意思？”
皇甫漾笑的更加妖娆了，慢慢走近：“莫堂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皇甫堂主不愧是商人嘴脸，说话只会兜圈子。”
“我是怕我直言不讳，做了亏心事的人会翻脸不认人。”
“亏心事？”莫逸炎冷笑一声，“你可有证据？”
“既然你一心求个明白，”皇甫漾伸出手，从莫逸炎的发丝间摘下一枚小小草叶，“前不久我清点各门派的贡品，其中有一株青冥谷送来的九叶宝莲，此花甚是名贵，世间仅此一株，我请示楼主后，便放在了藏书阁里。”言毕，皇甫漾将那草叶托在掌心，给莫逸炎看。
莫逸炎望向那枚花叶——是九瓣莲花的模样，若非体微，绝对能以假乱真。莫逸炎这才记起，方才在藏书阁翻找时，柜子上的确有一株奇异植物，看来是不小心沾到了落叶。
铁证如山。
皇甫漾松开手，任那片九叶宝莲飘然落下：“莫堂主，如何，你可认罪？”
莫逸炎面色如冰：“你奈我何？“
“来人！”皇甫漾脸色骤变，肃杀的有如地狱鬼魅，“给我拿下这个叛徒！”
话音一落，庭院角落和屋檐上突然涌现了诸多黑衣少年，皆一脸敌意的看着灰衣男子。
每个少年都握紧了手里的刀刃。他们皆知莫逸炎武功高强，他们中的有些人，前几天还随莫逸炎前去剿灭了凤栖山庄。
可叛徒就是叛徒，天海楼的手下只忠于天海楼，凡是对天海楼有二心的人，便是他们的敌人。
今日难免又是一场恶战。
莫逸炎面若冰霜，缓缓握紧了身侧的大刀，在心里估量胜算。而皇甫漾笑着退后，任手下于身前围攻。他手里的折扇惬意摇动，莫名期待莫逸炎的下一步举动。
“莫堂主，可要尝尝和手下动手的滋味？”
“不用了。”谁料莫逸炎却突然松开了刀柄，转身向外而去，“地牢在哪儿，我找得到，无需皇甫堂主越权操劳了。”
黑衣少年一个个怔在原地。
他们想不到莫逸炎会叛变，更想不到他竟不战而降，真是世事难料。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事一出，楼主不日就会赶回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