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西域后靠工艺品系统致富》布知君

95、第 95 章

　　“东家，这是我们铺子的工作报告，您看。”周掌柜递给江晚厚厚的一沓纸。

　　更名仪式之前，她也要求分店提交一份整改报告，不过那时候大家都敷衍了事。现在眼看着清江居平价贵价瓷器两条线路都打通，丝绸销量也逐步上涨，分店掌柜们对她是心服口服，每月的工作报告也都认真对待了。

　　江晚仔细阅读这份报告。结合前几家铺子的情况来看，清江居已经建立起完善的物流体系和员工培训体系，之前因东家变动而辞职、开除的员工也补充完毕。

　　她创造的制瓷方法普遍应用在清江居的专属瓷器工厂，员工福利也是数一数二的，许多匠人都以能入职清江居为荣。铺子的名声水涨船高，几乎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需要改进的问题只剩下一个：清江居没有开采矿石的资格，很多制瓷需要的矿石只能从矿石商人那里购买。然而矿石行业有一位皇商，占有了大周境内所有官属矿坑的开采权，几乎垄断了所有的稀有矿石，因此售卖的价格再高，清江居也只能捏着鼻子买下来，增加了不少开销。

　　要解决这个问题无非两条路：一是跟那位皇商打好关系；二是自己成为皇商。

　　“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江晚转头望着绣品柜，那个柜子已经空了大半，“曦曦还是那个状态吗？”

　　“是啊，毕竟才知道亲生父母都……东家要去劝一劝陈姑娘吗？”

　　江晚摇了摇头：“旁人劝没用的，让她静一静吧。你替我多留意些，有什么事立刻告诉我。”

　　查完铺子，她闭眼进入系统，看了一下剩余积分。

　　购买完超声地形仪，迷药和活跃药水，还剩下1270积分。但近来清江居生意越做越好，系统奖励了她两百积分，因此目前的积分是1470分。

　　距离3000分还有不少距离。

　　从方山下来后，她就问过客服“不在轮回之中”的意思。但客服对此也很惊讶，显然是不知情的。护国寺她和闻深一道去了一趟，那老住持念叨着天机不可泄露，一句也不肯多说。

　　江晚正琢磨着，忽然眼前出现一抹粉红。

　　是新摘的荷花，花瓣上还残留着清晨的露水，在阳光下晶莹闪光。

　　握着花茎的手修长匀称，力量感十足。顺着手臂往上看，便是闻深那张仙君下凡似的脸。

　　他的眼眸含笑：“好看吗？”

　　嘶。

　　真是要命。

　　江晚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小小声：“好看。”

　　湿漉漉的花茎塞到她手里，赠花人的手指擦过她的手背，贴着手背的肌肤轻轻打了个转，传来细小的痒。

　　像无意，又像挑逗。

　　“闻公子……”

　　闻深挑了挑眉：“还叫闻公子？”

　　“……子宴。”

　　在小方盘城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叫他的。不过那时候他还没加冠，这个表字是闻皇后提前给他起的，所以当时他真假参半地自称字子宴时，她完全猜不到是他。

　　后来他回京加了冠，表字真的是这个，她却叫不出口了。

　　“嗯，”闻深道，“你喜欢的话，我们一起去西湖赏荷吧。”

　　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地盯着她：“就七夕那晚。”

　　江晚仰起脸，眼底泛起一丝丝的惊喜。

　　见她点头，闻深明显松了口气，把一封书信放到桌上，直起身子：“替姐姐带给你的。”

　　盛夏的阳光落在江晚脸上，映得她肤色莹白，红晕点点，清亮的眸子叫人联想到西湖潋滟的水波。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感受着手心的温软，微微勾起唇：“抓住机会哦，江大老板。”

　　江晚展信读完，心中一喜。

　　清江居接了一个特殊的订单。

　　信中说，前日乌孙、楼兰两国使节已经抵达大周边境。七月初六晚，陛下将在皇宫设宴款待。礼部正在为晚宴做准备，只是选来选去没挑到合适的国礼。

　　于是皇后娘娘给承德帝吹了吹枕边风，这订单就落到了江晚头上。

　　具体细节涉及朝政，信中并没有写到。但这是乌孙建国以来第一次派遣使节拜访，对于大周在西域的外交意义重大——此前乌孙一直是亲匈奴的，如果能借着这次机会拉拢乌孙，那么西域的形势将大有改善。

　　至于乌孙昆弥突然遣使来访的原因，江晚也有个大致的猜测。今年三月乌胡会盟她也在现场，大约是莫礅可汗的所作所为，让乌孙感受到了危险。

　　派人拜访临安，多半一是为向匈奴示威，二为寻找更可靠的盟友。

　　在两国会盟中，赠礼并不是最要紧的。但对于江晚来说，这是在承德帝面前露脸的机会，如果抓住了，就是她成为皇商的第一步。

　　江晚合上书信，心中感叹。

　　哪怕她什么都没说，闻深也明白她最想要什么。

　　今日七月初二，四天的时间对于一般匠人来说吃紧，但对于江晚而言，四天已经算宽松的了。

　　由于国礼的特殊性，这一单必须满足以下几点：

　　一是展现大周最前沿的技术。简单说，就是为了向西域各国炫技。器物虽小，却代表着一个国家手工业发展的成熟度，进而反映出它的先进程度。

　　二是包含西域文化特色。这是为了表示亲近，体现对来访者的诚意和对对方文化的喜爱。

　　三是贵。这没什么好说的，国礼总不能寒碜了。

　　江晚暂时没什么思路，便打算去查一查史料。毕竟大周文化可以参照前世看过的中原历史，可西域历史她实在没看过。

　　她记得老何国公的书房有不少书籍。现在国公府回到了何婉蓉的手中，江晚便提前打了个招呼，晚膳后去那里查阅资料。

　　赶到国公府时，天还没完全暗下来。比约定的时辰早了些，但何婉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她现在恢复了何大小姐的身份，自然也有丫鬟仆婢伺候。可江晚远远看着她清瘦的身影，却看出了几分人走茶凉的寂寞来。

　　“怎么不在屋里等？外面热，还有虫子。”江晚快步上前，挽着何婉蓉的胳膊，“你现在可是何大小姐，我来了会有侍女通传的。”

　　何婉蓉勉强笑了笑：“我一个人无聊的很，等你也算是打发时间。”

　　江晚：“无聊就出去转转嘛。如今翻案的事落定，你也可以安心了。曦曦这两天心情也不好，正好叫她陪你散散心去。等我忙完手上的单子，就带你去金陵玩，好不好？”

　　何婉蓉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只是神色怏怏地应着。

　　江晚顿了顿，观察着对方的脸色：“你……你不开心吗？”

　　何婉蓉下意识摇头，可对上江晚的目光，又止住了动作。

　　半晌，她轻声道：“虽然冤情洗雪，但是爹娘都回不来了……家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叫我忍不住想起他们。”

　　她望着空荡的庭院。回廊，台阶，盆景，都与从前一般无二。院中立着一株桂花树，去年离家时，这棵树上还满是桂花。

　　何婉蓉看着它们，回想起老国公和国公夫人的样子。

　　江晚没经历过天人相隔之痛，她其实不太懂得何婉蓉此刻的心情。但见到好友伤心，她也不由得跟着难过。

　　“万事向前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老爷夫人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高兴的。”她拍了拍何婉蓉的肩膀，一脸谄媚的笑容，“福来客栈已经查封了，我也没定别的客栈，就在你这里蹭吃蹭喝几日，你招不招待我？”

　　何婉蓉被她耍赖撒娇的样子逗笑了，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你求我，我就勉强给你弄点好吃的。”

　　“求你求你！大小姐最好啦。”江晚拽着她，“我要吃桂花糖糕！还要喝雪顶含翠！”

　　“好好好，”何婉蓉掩口轻笑，那点哀伤散去，“小馋猫，你先去看史料，我让下人去做。”

　　老国公书房的史料很齐全。江晚坐在案前，先粗略地翻了一遍。

　　楼兰那边还好说，毕竟早就交好，她主要考虑的，是乌孙。乌孙国借助匈奴的力量打败了大宛人，才建立乌孙国，其饮食文化，多与匈奴相似。但大周与匈奴对立，这赠礼不能包含匈奴文化的元素，可供选择的便不多。

　　她翻着史料，忽然注意到一副插图，是个动物角状的杯子。

　　“来通杯？”何婉蓉端着雪顶含翠进了屋，点评道，“倒是很符合乌孙的文化，只是太平常了，工艺也太简单。”

　　来通杯，是乌孙宴饮常用的角状酒器，多以牛、羊角制成。江晚在乌孙图克将军府上就见过这种杯子，只是当时她没认出来。

　　这杯子早期用于血祭仪式，后来发展为乌孙贵族酒具，【1】并随着乌孙国力的壮大，传入楼兰、大月氏、龟兹等西域小国，是纯正的乌孙本土产物。

　　“没说要做一模一样的啊，只是仿制它的形状而已。”江晚的眼睛熠熠发光，“我要让乌孙的使节们为青瓷而震撼。”

　　【1】来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