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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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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美滋滋地睡到了中午。
爹妈都很贴心,知道昨天玩嗨了,也没非要叫人把她叫起来吃午饭。
等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后,红拂:“小姐可是睡醒了?可是要用膳了?老爷和夫人已经用过了,老爷吩咐您在屋里用膳就行。”
“奥!”姜岁躺在床上缓了缓神,“吃饭吧!”
说完,手撑着身体,屁股挪到床沿,下了床。
等姜岁洗漱完坐到屋内的小矮几上,红拂已经端来了一碗面。
“这是夫人和老爷方才亲自动手擀的,汤也是后厨熬了一上午的,小姐快尝尝!”红拂把面放到小矮几上,拿着筷子递给她,又催促道。
“好的好的。”姜岁赶紧接过筷子品尝。
……
姜岁吃完午饭后,被红拂按在梳妆台前折腾了好一会儿,又是描眉又是点脂的。
好不容易结束了脸上的作业,红拂又拿来一身衣裳。
水绿色的长裙,薄雾白烟纱的外裳,腰身细软,加上略施粉黛的明亮小脸,长发盘在脑后,插着些流苏步摇,一副端庄大方之态。
既不过分妖艳,也不算单调,失了颜色。
细致打扮后,姜岁浑然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大步走到太傅府门口,伸出脚大步一跨,爬上了在门口停留的马车。
“爹爹!”她一爬进马车便喊。
早在车中等候的姜先知听到女儿的声音,睁开了刚才闭目养神时合上的眼。
温和微笑着看向自家女儿。
随后看着她大刀阔斧的坐姿,无奈提醒道:“岁岁呀,一会儿到宫里拜见皇上的时候,可得注意礼数,千万别触怒了圣上,让别人寻了不是去。”
“女儿自是知晓。”姜岁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这不是只有爹爹在嘛!”
姜先知被自家宝贝女儿可爱到,从容的笑了笑。
马车就这样一路往宫门行驶。
……
大宣朝不允许官员马车在宫中行驶,因而到了宫门口,姜先知和姜岁便下车步行前往养心殿。
急着觐见皇帝,姜先知也不好带着女儿四处游逛皇宫,二者只能在领头小公公的带领下往养心殿走。
“启禀陛下,姜太傅携女觐见!”小公公带着姜先知和姜岁二人在养心殿门口站定,随即朝门内大喊。
不多时,一位身材圆滚的公公出来了。
他走到父女俩旁边,笑眯眯地说:“陛下请二位进去呢!”
他一边带路,一边自我介绍:“咱家是伺候在陛下身边的,奴才名唤来福。”
姜岁细细咀嚼了下来福公公的名字,愈发觉得贴切,来福公公圆滚滚的,笑起来亲切喜人,可不就是福气满满的样子。
陛下居住的宫殿,虽是药味弥漫,因着有开些窗户通气,倒也没有烟熏雾燎的窒息烦闷感。
“
静静感受着天子居住的地方,三人也渐渐到了龙床前。
来福公公俯在被床幔掩盖得严严实实的龙床前,小声道:“陛下,姜太傅和姜小姐到了。”
“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听得姜岁一阵难受。
形形错错的床幔之下,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
来福见状,赶忙拉开床幔,将病入膏肓的天子扶坐起来。
姜先知和姜岁连忙跪下行礼。
“参见陛下!”父女俩齐声。
“爱卿请起……”皇帝说得有气无力的,“来福……赐座……”
二人坐上了搬来的椅子,面朝皇帝。
“姜姑娘当真是……贤良淑德,貌美如花啊……”皇帝断断续续的夸奖着。
“陛下缪赞。”姜岁不卑不亢。
“想来你也听说了……朕……欲赐婚于你……与太子,”皇帝艰难喘息,“不知姜姑娘……意下如何……?”
“太子殿下才情横溢,丰神俊朗,臣女自是无异议,皆由陛下做主。”姜岁虚与委蛇。
“好!好!好……”皇帝激动得像是要背过气去了般,“来福,拟旨……”
“是!”
拟完旨后,皇帝用他那呕哑嘲哳的声音跟姜先知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政事,姜岁在一边陪笑。
没一会人,又有小公公来报:“太子殿下来了。”
话音刚落,他便走进来了。
太子殿下穿着四爪蟒袍,高大俊猛,走进来,见他面若冠玉,俊美非凡。
姜岁在心里想着形容词。
算了,就是很帅。
她放弃挣扎,想不出来了……
太子走到皇帝跟前,朝他行礼了之后,又跟太傅行礼,叫了她声“姜姑娘”,然后走到一边候着。
声音也好听……姜岁又开始神游太虚。
皇帝等他做完一切,又拿他那破嗓子折磨人了:“我儿辛苦了……”
然后开始出馊主意:“晏儿啊……这姜姑娘……是朕帮你寻的良妻……朕见你们啊……当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呐!……姜姑娘第一次来宫里……你不妨带她逛逛走走……”
救!好尬!在线跪求太子拒绝!
姜岁在内心哀嚎……
“是。”帅气太子没让姜岁如愿,“姜姑娘,请。”
姜岁心如死灰地跟在萧晏身后走出皇宫。
身后的皇帝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
萧晏带着姜岁往御花园的方向走,本想主动挑起话题。
余光往身后瞟了瞟,看到小姑娘苦大情深的表情,明媚的小脸苦丧丧的,肉眼可见的萎靡不振。
想来是觉得窘迫了,萧晏心下觉得好笑,倒也没有雪上加霜,开口说话。
二人就这样安静的闲逛着。
姜岁见太子没有讲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浅盯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发现他确实没有要讲话的打算,不由得更放松了一些。
后面倒也能怡然自得地欣赏起了花。
不得不说御花园真的美,花开得艳,开得紧簇,这一方小小天地颜色万分,当真好看得紧。
看着看着,姜岁又觉得煎熬了,虽然很好看没错,但是走来走去真的好累……好想躺下啊……而且太子在这,又得端着……好累好累……好难受啊……她真的很相似……
萧晏又用余光瞟到她丧了起来,不由得有点好奇,不解她为何萎靡得这么快。
就在姜岁疯狂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准备跟太子提出想回去的时候,有个小公公来找太子了,说是有官员找太子商量大事。
“你去陆大人回话,请他现在御书房稍后片刻,孤先将姜姑娘送回养心殿。”萧晏准备把公公打发下去,自己带着姜岁再走回去。
“不不不!”姜岁连忙拒绝,“还是国事比较重要,殿下先去与陆大人商讨吧,臣女可以自己回去的。”
萧晏听了她的话,双眉蹙起,考虑着这样做的可行性。
“小六子,你带姜姑娘回养心殿吧。”萧晏接受了姜岁的提议,但又没完全接受,叫了刚刚那个小公公送她回去。
“在下先行告辞。”很有礼貌的太子殿下跟她告别,然后转身走了。
太子走后,小六子恭顺道:“姜姑娘,可是要前往养心殿了?”
“走吧……”这御花园真的没啥好看的了,她真的累了。
然后小六子就带她回乾清宫了。
到了养心殿见了老爹之后,他们跟皇帝行了礼之后便打道回府了。
……
等他们到太傅府,刚坐下没多久,宫里就派人来宣旨了。
姜先知领着姜家一众人跪在来福公公面前,来福公公手捧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太子太傅姜先知之女姜岁娴熟大方…………,值姜岁待字闺中,与太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给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钦此。”
姜岁向前接了圣旨。
……
自从下午宫里来宣旨后,许多官员就来递了拜帖,从下午到晚上,前来太傅府叙旧道喜的人数不胜数,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姜岁躲在自己院内不愿动弹,可怜太傅和苏宁安要应对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搞得两人都萎靡起来了,像是头顶顶了坨乌云。
……
宣旨过后,虽然姜岁自己一如既往的懒散,但是她能感受到周围跟平时不一样的忙碌氛围。
她娘一直忙着给她添嫁妆。经常进进出出,往她外祖苏氏各个经营的店面寻些奇珍异宝。
她爹也忙得很,每天都要应对上门的各种官员。
……
纵使是皇帝赐婚,姜岁和萧晏也不能直接摆烂到婚礼当天。
二人还是要走流程,行三茶六礼的习俗礼仪。
由于时间紧迫,在宣旨完的第二天,宫里就派嬷嬷到太傅府提亲了,在姜岁同意议亲后,太子又得带着活雁跑到太傅府求婚。
然后没几天,宫里又派嬷嬷到太傅府进行问名流程,询问好姜岁的出生年月日,准备合婚的仪式。由钦天监监正将双方八字排阴阳,以定婚姻吉凶。
才过了前面最简单的两项,姜岁就觉得自己快死了……太难了。
一想到后面还有更复杂的,她想就此离开的欲望熊熊燃烧。
玛德,结个婚怎么这么复杂啊啊啊啊啊!
不过转念一想,姜岁又开始为太子点蜡,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还要抽出时间来整这些繁琐的礼仪。
而且结亲的流程,男方可比女方繁琐多了。
如此一想,姜岁觉得自己得了些安慰,又还行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堕落了,她居然已经流落到要和别人比惨才觉得自己行……
……
结束了后面纳吉纳徵请期等流程,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了,终于也要到了亲迎了,也就是姜岁和太子大婚的日子。
……
大婚这天早上,姜岁被一大早薅起来梳妆打扮。
沐浴完后,她坐在梳妆台前,披散着头发,苏宁安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根木梳,神情看着有些激动。
“以前经常在电视中看到女儿出嫁出头的场景,如今终于到我了!”苏宁安嘴里念念有词。
姜岁是知道母亲对这事的期待的,毕竟背了好几天的词。
她闭上眼睛,静静等着母亲给她梳头。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木梳轻轻贴着头皮划过,耳边也传来母亲轻轻的声音,“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接着的声音有些哽咽了“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苏宁安把木梳丢开,伸手搂住女儿的脖子。
女儿要出嫁了,好舍不得呜呜呜……
姜岁感受到母亲的悲意,抬起手摸了摸苏宁安的手。
旁边的红拂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有些泪意上涌。
“没事的娘亲……都在京城,女儿会时常回来的,您也可以经常来东宫看我的……”姜岁低声安抚着。
等苏宁安缓过来后,姜岁才叫红拂将门口等待的大早就从宫里赶来的嬷嬷喊进来。
嬷嬷进来后,就跟苏宁安和姜岁行过礼,然后就吩咐人把前几天礼部送来的凤冠霞帔送进来,开始给姜岁穿戴,然后梳妆。
等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重蒙蒙亮变得艳阳高照,姜岁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嬷嬷总算帮她搞好了。
最后披上了盖头,她娘趁嬷嬷不注意,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干果,身边的红拂及时过来扶住她的手。
然后她袖口里装着干果,被红拂扶着,往大堂去,在拜别了父亲之后,就要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太子殿下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