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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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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牛仔愣了很久，眼里的蓝色数据不断闪动。
良久之后，它重新展开了那个一模一样的热情笑容：“几位，请跟我来。”
云蝶几人对视一眼，跟着小牛仔进入赌场内部。
提瓦拉很大，一层外围是大大小小的各色机器，没有一个按键的屏幕上闪动着黄色筹码的标识，更里面一点，是复古些的木质绒面赌桌，穿着兔女郎套装的性感女郎正在摇骰子。
“这些荷官都是纯种人类。”小牛仔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机器人设定的程序若被侵入，很容易造成不公平。”
云蝶收回视线：“没钱可以玩吗？”
“当然可以，亲爱的顾客。”小牛仔笑容更盛：“您是半兽人吧？只需要抵押您的内脏或者部分身体，我们就能提供相应的星币筹码，怎么样，想要玩两把吗？”
云蝶礼貌拒绝：“不了，请你再快些吧。”
抵押内脏和身体？！靠，天下的赌场果然一般黑！
小牛仔见自己并没有拉到这笔业务，脸上的笑容淡了，快速走到电梯旁，眼中的蓝色数据再次跳动。
“叮”
电梯门开了。
小牛仔露出洁白的牙齿：“以上的楼层我没有权限，上面会有我的同事接待，各位一路顺利。”
云蝶几人走进电梯，门徐徐关上之时，小牛仔的声音再次传来：“如果几位客人后悔了，还能继续回到一楼找我进行抵押哦。”
门彻底关上，电梯开始上升。
整个电梯内没有任何的显示屏，云蝶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几层，当门再次打开时，外面站了个和一层机器人一模一样的小牛仔。
不过它的笑容就没有那么热情了：“几位，请跟我来。”
云蝶没有犹豫，率先跟了上去。
这一层倒没有那样浓烈的科技感了，很像她原生世界的高级酒店，地上是带着繁复花纹的毯子，木制的房门紧闭着，偶尔有几间会从底部漏出一些灯光，头顶的走廊灯会随着他们的前行依次亮起，投下一团团暖黄的光晕。
小牛仔带着他们到了最里面的房间，轻轻叩了叩房门：“经理，人已经到了。”
里面没有回话，但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小牛仔面无表情的抬手，示意他们进去。
房间内部类似于总统套间，中间的小客厅里摆着一张墨绿色的沙发，上面可疑的凸出了一个个的小点，像是某种大型动物的皮肤毛孔，地上是光洁的白色长毛地毯，云蝶踩上去，立即出现了一个黑黑的脚印。
沙发上坐了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无框眼镜下是一对深灰色的瞳孔，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茶壶和两个杯子，里边正冒着热气。
“刺木魔的根。”年轻人看到他们，也并未起身：“晒干之后泡水之后别有一番风味。”
“你就是那个……超能打的半兽人？”灰色瞳孔扫过几人，最后落在云蝶身上：“我是提瓦拉的经理，易眠。”
说着，他拍了拍手，茶几前闪出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里面是一个正在和巨大金属甲虫对抗的改造人，双方都有着完全被金属覆盖的外表，每每撞在一起，就摩擦出蓝紫色的火花。
“阿努比斯，是白雪姬上最高的建筑，也是整个联邦最吸金的竞技场。”易眠双腿交叠，闲适的往后一躺：“它总共有九十九层，三十层以下是和虫族对抗，赢了以后会有累计积分并且能再往上一层，三十层以上，是和选手对抗，再往上……”
他轻轻的笑了笑：“你暂时还不需要知道。”
“所以，你是要我去阿努比斯？”云蝶问道。
“没错。”易眠挥了挥手，画面再次转变，里面是一堆他们看不懂的数据：“阿努比斯的每一场比赛，观众和选手都能下注，提瓦拉每年都会送人过去，但很可惜，今年的质量不太好。”
他上下打量着云蝶，嘴角勾起：“你很适合。”
云蝶被他有如实质的目光扫得很不舒服，不由得拧起了眉心。
脖子上的倒计时犹如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身后的云蝉和云茧还受了伤，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别说实质性的食物，就连最廉价的低级营养液都没有。
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答应下来，几人连到下一个目的地的力气都没有。
但谈判是有技巧的，按照云蝶多年在菜市场讨价还价的经验，她果断提了很高的条件：“可以是可以，先帮我们弄掉这个金属项圈，然后为他们两个人提供医疗舱，最后，我们需要食物，不要营养液，要纯种人类厨师做的食物。”
易眠终于从沙发上站起了身：“你现在并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云蝶顿了顿，仍旧没有放弃：“那营养液也可以，要高级营养液。如果你连这点权限都没有，可以让房间里的人和我谈。”
“什么？”易眠有些意外。
“茶几上有两个杯子。”云蝶用下巴点了点茶几的方向：“刺木魔的根极其难得，黑市上的价格已经炒到1000星币1克，你的西服是纯手工的，但料子很普通，应该是顺便给你喝一杯吧？”
虽然剧情已经逐渐离谱，但她作为一个银行柜员，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
“聪明的小猫咪。”低低的轻笑声响起，木制房门被轻轻推开。
房间内的气压骤然降低，云蝶抬眼，看见了一张堪称绝美的脸。
那人披散着一头白发，末端用发带松松的系着，眼眸漆黑，鼻梁高挺，如此清冷俊逸的长相，手里却拿着一根长长的烟斗，身上穿着一件样式古怪的红色袍子。
他一步步走到云蝶面前，微微俯下身，拨弄着她脖子上的金属项圈：“提瓦拉不做亏本买卖，赢下第一场，上面的条件都不是问题。”
云蝶刚想张嘴，那人却把手指摁在了她的唇上：“白雪姬上最不缺卖命的人。”
唇上冰凉的触感传来，云蝶甚至闻到了他指尖淡淡的诡异香味。
她动不了。
这个人很强，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强，而是易眠口中她暂时还不需要知道的那个高度。
但他说得没错，白雪姬和提瓦拉都不缺自己这么个人，只要赢下第一场……
“好。”云蝶退后两步，走出了那人投下的阴影范围：“我要吃点东西，不然打架没力气。”
男人没有答话，重新叼上烟斗，坐回了沙发。
易眠打开房门，侧身让出一条通道：“Z-891会带你们过去。”
。
阿努比斯。
云蝶仰头喝掉最后一滴营养液，眯眼看着这座白雪姬上的地标建筑。
空中巨大的黑河星被它螺旋状的塔身劈成两半，从底部到塔尖，均是肆意流淌的灯火，不仅穿透了夜空，更是照亮了周边的一整片区域，门口的全息光幕上滚动播放着内部比赛的实时下注金额，最高的那一场，竟然达到了八万星币一注。
果然当得起最吸金几个字。
她摸了摸自己仍叫嚣着饥饿的肚皮，随手扔掉了营养液的玻璃管，蹲守在门口流浪汉蜂拥而上，争先恐后的抢着那根还残余着一点营养液的“垃圾”。
正在几人被流浪汉的视线紧紧锁住时，Z-891终于办好了登记手续，将他们带了进去。
“你这一场比赛的对手是石蚁。”Z-891是个设定成中年男人外貌的辅助型机器人，他手里拿着登记资料，带他们快步往比赛场地而去：“体型庞大，咬合力极强，但不够灵活，按照三十层以下的规则，杀死它你就赢了。”
云蝉不由得有些担心：“那如果……”
“如果这位半兽人小姐不幸死在了场上。”Z-891打断了云蝉，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提瓦拉会给你的直系亲属提供一笔抚恤金。”
然后他打开了比赛场地的大门：“所以，请尽力活下去吧。”
这里是参赛选手的候场室，云蝶身上的武器——那把从小刺青那捡的粒子炮，在进门时就被没收了。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冷兵器，刀、枪、棍、棒一应俱全，显然，观众的口味还挺重的。
云蝶的目光从武器上依次扫过，正拿不准主意时，头顶的灯光闪了闪，冰冷的提示音响起：“87571号选手请做好准备，比赛将于一分钟后开始。”
同时，脖子上的金属项圈也闪了闪，屏幕从蓝色变成了红色，数字跳到了【2：00】
一分钟！
云蝶来不及挨个再试，从墙上取下一柄长枪，原地做起了热身活动。
“十”
“九”
“八”
……
“一”
倒计时结束，脚底平台陡然上升，云蝶稳住重心，缓缓进入比赛区。
比赛区的结构简单很多，头顶是一圈显示着选手基本资料的屏幕，四周是观众席，里面稀稀拉拉的坐了些人，Z-891和云蝉也在其中。
石蚁被装在金属笼子里，果然和Z-891说的一样，体型几乎赶上两个成年人，巨大的钳状上颚占了身体的四分之一，夹碎她这个小小的半兽人应该是轻而易举。
低层赛区没有主持人，屏幕里的倒计时结束，石蚁的笼子便打开了。
石蚁的黑色眼睛转了转，很快锁定了场上的云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了过来。
云蝶没有躲，迎着石蚁的方向，举着长枪也冲了过去。
半兽人速度不算低，云蝶在进入石蚁攻击范围后迅速埋低了身体，同时对准石蚁的腹部狠狠戳了上去——
“砰”
石蚁的腹部没有被戳穿，甚至，那上面的石状花纹只稍稍碎了一点。
但她却被长枪震得往后栽倒。
好家伙，这些生物起名就如此简单粗暴吗？！石蚁就是身体像石头一样的大蚂蚁？！
还来不及再次攻击，一片阴影投下，石蚁的上颚已经对准她的方向砸下。
“轰”
飞石四溅，云蝶就地一滚，躲过了袭击。
石蚁见自己并没有得逞，慢慢的抬起了头。
云蝶被溅起的灰尘呛得咳出了声，抬眼急速在对方身上扫视：这样的生物，一定会有弱点，不可能全身每一个部位都石化。眼睛？头？还是胸？
石蚁两根触须摇了摇，似乎再次锁定了她的位置，上颚重新砸了下来。
……来不及思考了！
云蝶助跑几步，用长枪撑起自己的身体，借力跃到空中，然后精准的落到石蚁头部，将手里的长枪用尽全力没入——
“噗嗤”
灰白色的黏液溅了她一脸。
石蚁巨大的身体摇晃两下，“轰”的一声倒下。
头顶的屏幕一花，云蝶的照片闪了出来。
“87571号选手，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