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疯画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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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子有两种类型：正确的，和属于我的。 --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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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类游戏中，存在“子力”的概念：还活跃于场上、可供给调配的棋子和兵。
子力、空间和时间。
更多的棋手会选择舍弃兵，来赢得空间和时间上的优势：用一个兵换取两步或者线路的打开。
但正如菲□□所说“兵是国际象棋的灵魂”。越高阶的棋手，越不在乎子力的大小。
梅维斯则更特别。
一局棋里，她不在乎王（生命）以外的任何棋子；她会舍弃任何棋，哪怕是象是后，无论多么重要如何关键，都不做犹豫舍为弃子。
一切只为最终的胜利。
与外表和名字（梅维斯意味着画眉鸟）反差极大的棋风让梅维斯名声大噪，人们称呼她“哥谭的钻石”；
与她对局过的棋手则默默舍弃这个太过甜美的称号，私底下代称她，
——“疯画眉”。
她最后一场比赛的对手，过去数年仍对那个才上中学的女孩心有余悸。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和朋友通话，回想着那双专注地、如同狩猎猎物的蓝眼，
“疯狂、激进，毫无停歇的进攻，”
“你所能做的只有逃窜，”
“因为，你最后会发现……”
——在比赛开始前，胜者已经注定。
……
……
亚伦·凯许调整了枪带，做好交接前最后的检查。再过几分钟交班结束，将要开始他难得的假期。
阿卡姆疯人院的看守，一个高薪、多假期、高福利的工作，也伴随着极高的风险。
这次的休假来的太突然，亚伦·凯许开始很困惑。在比对了发送人，又和交接的同事确认过后，他还是放下疑心，轻松地准备和家人前往一个温暖的海滩，度过难得的平和。
“凯许，你要交班了？”他回头看了眼，是里兰德医生。
“对，接下来是鲍尔斯负责D8区。我妻子总抱怨我工作太忙，这回可终于轮到我们休假。”
“毕竟阿卡姆能安静下来的时间太少了。”里兰德回应，她突然皱了皱眉，
“鲍尔斯？是爱喝酒的那个？”
“当然。有什么不对吗？”
“不，只是，他醉酒后打伤了几个犯人。”
琼·里兰德的直觉在隐隐发动：法兰克·鲍尔斯在阿卡姆以酗酒和为人恶劣闻名，凯许则是受人尊敬，他尽职守责，是一个好警卫。
她又问了问其他轮值的警卫，果不其然，都是鲍尔斯之流。
凯许还在讲述着他为这次休假，准备了如何美好的计划。里兰德闭了闭眼，“快回家吧，你的妻子还在等你。”
夜幕将至，里兰德最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阿卡姆大门。
医生早已下班回家，整个阿卡姆只剩下警卫以及紧急医护，和被囚禁的犯人。
……也许今天，只存在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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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宅内，玻璃隔绝了夜晚的寒冷和黑暗。柔和的烛火摇曳着，在梅维斯的脸上投下颤动的阴影。
从很小的时候，梅维斯就意识到父亲擅于欺骗。
孩子都好奇过自己从何处来，梅维斯的家庭只有父亲、哥哥和爷爷，她同样困惑这个谜题。
每一次，布鲁斯都会告诉她，梅维斯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这是父亲的第一次欺骗。
梅维斯在五岁时意识到，家里的大人总是在夜晚消失。这座宅子白天的和谐宛如泡影，在漆黑的走廊对她不留情地展露冰冷和空洞。
布鲁斯说对不起，他们睡的太熟。但只要她需要，他们一直在。
这是父亲的第二次欺骗。
而对杰森死亡的避而不谈，对那具残破不堪尸体的悔恨，
对她质问小丑和离世孩子的关联，
20:16
“父亲，”梅维斯执棋，白兵落在c4，发出轻微的磕响，
她抬眸，眼底的火焰在燃烧，
“你又要第几次，欺骗我？”
20:17
布鲁斯沉默不语，他只是将黑兵移至g6，对应梅维斯的英式开局。
数步棋以闪电的速度交换，两人都没有停顿。白马c3，黑马f6，这是一个古印度防御。
布鲁斯保守地在第六横线布置黑兵防线，他正在为兵向第五横线的进攻做准备。
阿卡姆疯人院，是哥谭有名的另类监狱。毒藤女、小丑、杀手鳄、疯帽匠……包括最出名的“小丑”，都被关押其中。
每年，阿卡姆的防御都耗费巨大的金额，韦恩集团长年不断地加固、重建，形成了如今钢铁的壁垒。
20:19
梅维斯的白马在g3，这是一个被黑棋紧紧威胁的位置。她耗费两步将白马从f3改为g3，似乎弄巧成拙。
但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白马暂时的退避、调整，是为了找到一个决胜的方向，一旦启动、无可匹敌的线路。
白兵占位e4，梅维斯在后翼发起突破。
尽管阿卡姆几乎是被改造到天衣无缝，每月仍有大批越狱的犯人。
钢铁严丝密合，可人心漏洞百出。
内部、外部，交接、枢纽，敏锐地觉察，不为人知地调动：只是几封信件，忠诚的守卫被调离。
20:21
很大的风险，不过风险意味着收益。
布鲁斯冷静地评估，如果黑棋选择上前吃掉白兵，会打破紧密的防守；与此同时，也直入白棋腹地。
一枚黑兵上前换下白兵，两个孤立的黑兵因此产生。
“什么？”夜翼收到GCPD的紧急通讯，“阿卡姆线人传来的消息……明白，我五分钟内到。”
蝙蝠灯已经打开却毫无反应，GCPD不得不联系夜翼寻求帮助。
迪克很不安，布鲁斯和阿福都没有回应他的信息，他们失去了联系。
一定发生了什么。
20:24
第一个弃子。
梅维斯抬头看了一眼布鲁斯，白马移至d5。
黑兵紧接着吃掉白马，同时白兵交换了黑兵，c5和d5，梅维斯在c线和d线上有了两个相互连通的兵。
被犯人买通的守卫拉断了总电闸，他们对视一眼，兵分两路。一队负责打开小丑的牢房，另一队前去控制阿卡姆监狱的备用系统。
20:27
第二个弃子。
布鲁斯的黑后面临攻击，但同时黑后也在保护着车。倘若黑后不退让，将会面临三个白棋在后翼的威胁。
弃黑车。他稍加思考，黑后向前换下白兵，缓解局面。
夜翼赶到场，GCPD的警员解释他们被堵在阿卡姆之外无法进入。戈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别处说话。
“我怀疑，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越狱，”戈登抽了口烟，他眉间的沟壑比上次更深，“恰恰相反，有人在其中推手，她把监狱大门系统控制了，现在没有人能离开阿卡姆，也没有人能进去。”
夜翼沉默：“……这个人，想要杀死阿卡姆所有的犯人。”或是某一个犯人。
20:28
第三个弃子。
放弃了被困死的象，梅维斯选择走白车a7。
激进、偏执，毫不犹豫的舍弃，用生命（王）为牵制去博取胜利，这就是她的信念。
“不、不不不不，不！”被买通的看守绝望地敲击着按钮，本该发动的机关却毫无反应，“没用！有个人在我之前管控了系统！”
“我不知道这狗屎的气体是什么！但他娘的每一个门都被锁住了！”他愤怒地喊着。
“我知道这是什么味道，稻草人曾经研发过的一种毒气，”另一个看守滑坐在地，
他面如死灰，“不仅致幻，同时易燃……”
“那、那小丑怎么办？我们不是收了钱把他弄出去吗？”
“别管他娘的小丑了！我们马上就要死了，每一个人！这他娘的阿卡姆里的每一个人！”
20:30
布鲁斯回防，黑马d7让位，为王车易位做准备。
梅维斯紧咬不放，白车c8上前换下黑象，先手将军！她再弃半子，看着黑后c8吃下白车，
但紧接着调动白后d5，彻底切断了布鲁斯的王车易位。
义警永远有后手，夜翼一脚踹弯栏杆，俯身钻入通风管道。他判断出毒气的作用——助燃。以现在恐怖的用量，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爆炸为引子，火焰就会把整个阿卡姆烧成灰烬！
迪克沉下脸，幕后之人无论本意如何，他的手段极其残忍。
呼吸越来越沉，夜翼喘了口气，继续向前攀爬。时间不多，他必须快速进入核心控制室。
20:32
白后b7，梅维斯再次将军黑王。
黑车e7，布鲁斯紧跟其后，垫位保护黑王。
囚犯惊恐地听见秒数跳动的嘀嗒，他咽了口唾沫：“你们听见声音了吗？”
不会错的，是定时炸|弹的读秒！
关入阿卡姆前，他是地下□□的成员，靠着制作炸|弹的手艺被首领器重。他热衷找来贫民窟的雏|伎，逼她们吞下小小的球体，再大笑着告诉她们吃下去的是炸|弹，欣赏她们痛苦的挣扎、干呕，最后砰——，五脏六腑被搅成浆糊，绝望地死去。
怎么会听不出，那是他亲手做的炸|弹啊。
“放我出去，”他猛地扑上铁门，奋力摇晃、拍打，“放我出去啊啊！救我，救我！”
砰——
囚犯被爆炸的浪潮冲出数米，他感觉浑身在燃烧。
视线缓缓模糊、灰暗。最后的时刻，他看到无尽的火焰。
20:33
黑兵e4，布鲁斯调动黑兵，阻止白兵的前进。
白兵c7，梅维斯不被|干扰，继续进攻。
爆炸的巨响唤醒了阿卡姆，一切都乱套了：囚犯、警卫，所有人向下逃窜着避开大火。
夜翼在人群中逆行，狂奔向最顶层，也是爆炸的起点。
火焰被幕后之人控制在关押重刑犯的区域，没有如预测肆虐阿卡姆，这令他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猜想让迪克浑身颤栗。
夜翼缓步踏入顶层的火海中，凯夫拉和金属钛材质的制服能够防火耐高温，他的心却冷冷地下坠。
左右的牢房大门都被控制系统解开，而走廊尽头的牢房，
夜翼踩上焦黑的地面，沉默地发现小丑被锁在牢房中，躯体散发着浓烟。
迪克闭上眼睛，现在他知道是谁做这一切了。
20：34
黑王已被逼至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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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推门冲进来：“老爷！”
他对布鲁斯做了几个手势，后者的脸色瞬间阴沉。
梅维斯有些惊讶。她为老人准备的量足够普通人睡到明天上午。
“信号屏|蔽|器，”不等布鲁斯询问，梅维斯开口回答，
她伸手，掏空的棋盘下放置着迷你的屏蔽装置。这个位置稍有不慎就会暴露，但黑市的货色，只有足够近才能发挥作用。
“看来你们确实关系不错，我本来只想小小牵制义警们。”梅维斯对父亲耸耸肩。
她拿出手机，新闻尽职地播报着阿卡姆的火灾现状。
……这个小小的牵制效果未免太好。梅维斯沉默。
也许，蝙蝠侠和父亲有更深的联系。
布鲁斯深深地看了梅维斯一眼，他难得对女儿冷着脸，转身跟着阿福离开。
“父亲，”布鲁斯停顿一下，没有回头。
“我赢了，”
梅维斯定定地看着他，
“并且我再也不会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 疯画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