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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相遇即是缘(改错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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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运良反手紧握住骨手,目光锐利。
卫木晚手指捏诀,发出消息,冷汗顺着脊背流下,突然来这一下怪吓人的。
头骨的牙齿发出“咔咔”的响声,但奈何只剩下几颗牙的空荡荡的嘴什么话也发不出。
“魂灵仍在。”卫木晚惊喜。
“此地的阵法不简单,连你我都瞒了进去。”郑运良侧耳,试图听清骨头在说什么。
“阵法残留罢了。”卫木晚早有预料,王晨的灵魂还在就已经是收获颇丰,起码有线索了。
她没说出心里所想,这更像是有人一步步引他们发现。
……
云北歌回到房间,从书架拿下一本书,名《四方地域览》。
人类占据一块大陆的大半部分 ,有三个国家,大周位于南,北境归于异色人,东北岸是类人国。原本三国鼎立,后随着文明发展、外敌强大,人类渐团结起来,各国都有不同人种居住。
大陆内,不属于人类统治的疆外则是异兽的天下。原本兽族各自为营,虽实力强大却不足为惧,但数百年前出了一位兽王,足智多谋 ,实力空前绝后,统领万兽 ,对人类持有觊觎之心。两族曾爆发过两次战争,最后一战以盘古山为界,兽族退居到盘古山南侧,但近年来它们蠢蠢欲动,不断侵扰边界,不少人都嗅到了战争的味道。
另有海族,形容恐怖,多是触手状,智力高,自成文明。
地下亦有地心族 ,甚少出现,记录不详。
大陆外,有愿州、念州。
他看着书上的地图,心中涌起豪情:天下如此之大,必要去看看。
看完书,做好学堂布置的结业功课,就开始修炼。不管能不能入教,进入学堂学习都是必须的,修道先炼心,学堂也会简单讲解关于修炼的事。
少年盘坐在地,月光映在他身上,如同一座白玉雕。
王晨睁开眼,几个人围在旁边,正沉默严肃地看着他。
一老人手指朝他一点。
记忆回笼,痛苦翻涌,好像心都被咬了一口,鲜血淋漓。
“开始吧。”老人揣手进袖子里,让位给身后的年轻人。
杨栎上前,问:“还记得什么?从头说来吧。” 旁有副手记录。
王晨抬手想捂住心口,发现他已是灵魂,那里早已空荡荡一片。
“……该从何说起? 柳娘呢?”
“死了。”
他闭眼,又说:“我儿……呢?”
“也死了。”
“他们一定是在黄泉路上等我,那我快些说吧。”王晨脸上挂了点半掉不掉的笑,说:“柳娘……她总是善心的,她那日出门看到了一个乞儿,不忍他与狗抢食,就时常带食物给他。”
“那乞儿长什么样?”
王晨有些迷茫:“记不清了。”
他继续说:“后来,乞儿告诉柳娘,我家院子有一棵杨桃树,是不详的,最好砍掉。她回家与我商议,我原本想再去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但他从此消失了。” 他嘴角抖着,似要上挑,但最终还是抿起来,“那时已经快要晚上,我和柳娘商议,明早去问问仙长。没想到,自此我二人都如陷入梦境中一般,只能看着躯体行动,就像……像看戏一样。”
他叹气:“就是这样了,之后我们就搬入了布衣巷。”
杨栎问:“你的意思是,在这期间你们是清醒的是吗?”
“刚开始是,后面越发沉入,分不清到底是谁了。”
…
问话结束,老者走出门。
他捻着胡须,有点想叹气。一家三口,有两人魂飞魄散,这幕后人也不怕沾染这么重的因果。
他摇头,甩袖,看不懂咯。
次日,大阵解除。
人们的脸上又出现了轻松的神色,热热闹闹的讨论两日后寻龙会的事。
“不知这次谁会夺得头筹?”
“我赌关流云,武学世家,他妹妹关月可是花会前三呢。”
“嘿!我赌云北歌,云家小子自幼聪慧,修炼可从不懈怠。”
“必定是沈牧新!沈家大族,有传承。”那人指了指天上,神情傲然。
“冷门才有看头,我赌吴世新!”
“哈哈哈哈,你小子怕不是昏了头,赌个刚入道的。”
一中年汉子神情神秘:“你们知道布衣巷的事吗?”
最近发生的大事还能有什么? 真是晦气。众人皱眉,有人拍了拍那汉子的肩:“出去吧,别在这儿说什么晦气话。”
汉子哼了一声,讪讪走了。
“什么东西。”有人唾了一声,骂道。
隐形的珠子将这一幕传到水镜前。
徐子游脸上有淡淡的疲倦,耗费心神护法一天一夜,又马不停蹄赶来监察,他们真不把他当人看。
他发出号令,追查此人。
和平的时候总有人要在暗处行走。布衣巷的事引起了重视,上头会派更厉害的人来调查,目前没必要再引起民众注意。
…
艳阳高照,窗外树愈青。
云北歌和父母来到曲生楼,今天寻龙会开始。
左右看了一圈,严靖没来,估计还在路上。上前递了牌,他独自一人来到选手处,父母在底下看他,目光殷殷。
他旁边的少年们,有的打坐调息,有的紧张的来回走,握拳打气。他深呼吸,想着今天要展示的招式,虽然做了很久的准备,还是有点紧张。说起来花会时姑娘们唱歌打拳舞枪的很热闹,还有粉丝呐喊助威,但到了男子的寻龙会时,却是沉肃居多,更有“老龙”点评嘲讽。
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严靖也来了,他的位置不在云北歌旁,只朝他笑了笑,就坐下了。
待到中午,曲生楼大门关闭,寻龙会开始。
沈牧新第一个上场。他使出一招“拨云见月”,身姿飘渺于灵力间,又动若千斤重。
关流云使刀,刀身凛冽,挥如满月,其上附霜雪,一斩寒凉。
云北歌用剑,他踏步如流星,凛然剑意决浮云。
严靖是少见的精神力修炼者,主修幻境。他上台,用寥寥几物就造出一个简单的幻境,就拍拍手下去了,端得个轻松无比。
云北歌看见他鬓角隐隐的汗水,有点想笑,这人真是死要面子。
…
大门打开,正好是夕阳落山时。
结果要过两日才出,严靖和云北歌商量着去哪里玩,他们不怎么担心结果,一个是少见的幻境师,一个实力排名靠前。“去马场玩吗?”严靖跃跃欲试,这些原本非富即贵者才能去的地方对他们很欢迎,谁不愿意结交未来的仙者? 想到策马奔腾、自由如风的画面,云北歌点头。
父母在一旁等候,眼角眉梢都是喜意,他们虽是凡人,看了这么多年的寻龙会,对于云北歌能否被选上心里也有底,二人商量着今晚给儿子一个大餐好好犒劳。
云北歌和严靖在前面走,两人父母在后跟随,天边最后一丝余晖照在他们身上。
…
夜晚落了最后一场春雨。
清晨鸟雀鸣叫,云北歌打开窗,清亮的绿意直扑眼前,阳光穿透雾气。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啊。云北歌伸懒腰,骨头“咔嚓”作响。
楼下传来欢快的脚步声,必定是严靖那厮,去玩时起的比谁都早。
用过早饭,二人出门。
严靖随手折下路边一朵花,别在胸前,他眉目舒朗,嘴边带笑,倒真有了一丝风流公子的味儿。
“比赛吗?”云北歌问。
“比什么?”
“比谁先到车站。”
“行啊,谁怕谁。”严靖收起扇子。
提起灵力,“开始!”。
两人身影化成残影,精确的躲过路上的行人,如风一般。
风过,带起少女裙摆轻扬,她回头,惊讶的看着他们,又笑了笑。
一卖货郎坐在地上,风带起篮子里的风车,七彩色飞快转动。他看着他们,骂了句:“小子真是不知所谓,竟敢在城中乱用灵力。” 说完又笑了。
红袖被风带起,一人在楼上,看他们,举手倒酒入口中,醉眼带笑:“年少风流啊。”
阳光照耀,路面闪着金光。
“管不管他们啊?”巡逻者问老大,老大抬手摁下帽檐,哼了声,转头看另一边去了。
没撞到人,算他们识相。
两人来到候车点,严靖气喘吁吁:“娘的你怎么又快了,不公平,我一个幻境师怎么跟你比。” 云北歌调理呼吸:“那你还比。” “哼。”严靖站直身,整理仪表:“下次再跟你比这种我跟你姓。” 说完惊讶的“嗯”了一声,“我的花呢?被吹飞了?”他懊恼。
云北歌转头看车,没让严靖看见他在笑。
很快,车子浮空而来,两人上车。
来到马场,侍者笑容满面的接待他们,“我们这儿刚好进了几匹马,脾气温驯,正适合您们。”
两人挑好马,侍者带他们来到草场,就自觉退下——他们都会骑马。
无尽的草延至天边,天上几只大鸟盘旋,发出唳叫。他们骑马,一往直前,劲风刮在脸上,仿佛将埋藏在心中深处的热血也刮出,叫人恨不得仰天长啸。
骑马驰骋在草原上的感觉试过一次就令人着迷,或者说,令云北歌着迷,他很喜欢这自由自在的感觉,好似万事皆空,只我一人。
路上也碰见了其他人,一衣着华贵的少年向他们打招呼:“云公子,严公子。” 两人还礼。“今日的费用我都包了,还请各位尽情享受。”少年向周围人宣布,神情从容带笑——这里是他家的产业。周围人纷纷示好,一派和谐。
云北歌注意到远处有个人骑马走过,离得远远的,似乎在避着他们,一头金发极其耀眼。
北境的异色人吗?
…
两人玩到下午。
“痛快。”严靖大笑,脸上汗水折射出光芒 ,云北歌躺在草地上,仰头倒酒,也笑。
“哒哒”的马蹄声从前方一片小树林传来。天色阴暗,一人骑马走出,金色长发灿烂。他皮肤雪白,眼睛蔚蓝,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过头去,骑马“哒哒”的走远。
两人变得安静。
云北歌垂下眼,手拿酒壶转了下。
直到他背影消失,严靖才回过神来,吸气道:“美人,真是美人啊。” 云北歌笑:“确实。” 严靖眼睛瞪大如同见鬼:“你竟然也夸了起来? 哟哟哟哟~” ,他嘴角邪魅上挑,拍拍云北歌的肩膀:“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云北歌站起来踹了他一脚,“得了吧,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