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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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岑看见自家儿子时同样一愣，紧接着一眼扫过去，肢体下意识举了举刀：“岑述，你带这么多人来干嘛！”
岑述先是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习惯性地露出防备的姿势：“老爸，青天白日的，你想袭警啊？!”
老岑也反应过来，但不动如山，面上没显露出半分尴尬，冷哼了一声，从容不迫地把菜刀放到门边的柜子上。
得以“脱险”，岑述才揪着正事问道：“爸，你怎么会在这?”
他身后的一群刑警都注意到，岑队的语气明显没有平时那么肃然了，想不到一个年纪三十的人，没媳妇也就算了，居然还怕爹。
“你小子把我和你妈老两口的话当耳旁风吗！?前天打电话的时候你都听了个啥子？”
除秦歇以外，其他几人都被这有些勉强的疑问句给震慑得久久缓冲不过来，老岑的嗓门确实不小，幸亏这楼层上边隔音不差。
岑述先是“啊？”了一声，面上惊疑不定，随即反应过来，那个片警似乎说这户主姓俞……他指着门：“这是……俞净家？”
“叫你记个地址，你也不上心！”老岑的神色中竟略带了些嫌弃的意味，回归正题，“你这点不应该在警局？听说这附近发生了命案，但是你跑来小俞家干嘛？”
岑述刚准备开口，他爹却指着他截住了话头：“你你不会想跟我讲什么小俞是你哪个案件的凶手吧?！”
“没……就俞净那眼睛，揍人估计都能揍到空气上……”这话其实不只是为了安抚老岑，他也逐渐捋清思路。
在知道监控画面里那个奇怪的男人是俞净时，对方的一系列行为，顿时有了条理。
“我们就只是来做调查的，先……进去？”全程都是岑述一个人开口。
老岑见着门外这么多个人，也意识到不妥，转头朝里面喊了句：“小俞，是岑述带着几个警察来做案件调查，能放进屋吗？”
岑述眼皮一抽，这问的……
“嗯。”光线黯淡的客厅里传来青年短短的一个字。
老岑就抡上了菜刀往里边走，岑述与其他几个刑警对视一眼，众人跟了进去。
岑述对于老岑的双标早已习以为常，只庆幸场面没有僵持起来。
老岑拿着菜刀往厨房里走，还不忘叮嘱他们一句：“别再开灯了啊！走路当心着点，不要磕着什么。”
大概是现如今才顾及到也要给儿子留点面子，老岑的语调缓和了下来。
秦歇走在队伍末端，顺手关上了门。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周围几眼，大厅的窗帘没有拉开，只有过道里亮着两盏灯，再有就是厨房那边有些光亮，客厅里漆黑的一片。
外面天早就黑了，今天尸检报告怕是出来不了，现如今只在验尸间问到了个大概的情况，如果在俞净这里没有查到什么线索，便只能再去盘查死者的人际关系了。
借着过道里的那点光亮，几人看见了在一个角落里的青年，准确来讲，是半倚在小沙发上。
客厅里光线虽暗，但还是能大致看清事物。
秦歇的好奇心成功被挑起，嘴角习惯性地擒着一抹笑，偏头打量着坐在轮椅上的青年。
不难看出的是，青年肤色白得出奇，好似没有夹杂任何的杂质。五官轮廓分明，可以称得上精致二字，甚至有些雌雄莫辨，但有点情商的都不会说出来。
他们尚未出声，俞净便也一声不吭，径自闭目养神，坐姿有些懒散。
岑述自见到自己亲爹起，便没有了平时严肃的模样，直接凑到自己有两三年没见的发小旁边，面带狐疑：“不是我说，俞净，你眼睛坏掉了，还残废了？还窝在沙发上呢。”
但随即，他就立刻否定了，摆手：“……监控里见你走得好好的。”
他一边说着，仔细观察起来俞净坐着的轮椅。
话音刚落，片刻之后，俞净缓缓地回答：“方便。“
青年的声音中带了十足的散漫，但始终都没有睁眼。
就在几个片警不明所以时，秦歇和岑述一前一后明白过来了。
岑述很快注意到沙发底下装着轮子。
敢情这人是一时间不愿意走路，刚才可能是准备过来开门，把这小沙发当交通工具，十有八九还是特意定制的。
“有事？”俞净淡淡地问道。
“你今天早上怎么突然跑去了隔壁云盛小区的超市？”岑述捋了捋思路，把唯一一个想不通的地方问了出来。
然而俞净还没有回答，岑述便听身后秦歇含笑的声音传来：“嗤……我大概知道，今天小区里的超市没开门。”
岑述心下了然，扶额长叹了一口气，眉头皱紧了些：“那完了，线索又断了。”
秦歇好似没有这方面的忧虑，只是饶有兴致的环视周围。
俞净的房屋内颜色都很单调，看着应该都是黑、灰、白之类的，光是客厅的布置就看不着半点纹样或者图案，摆设也很简单。
俞净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语气仍旧不咸不淡，应该是在和岑述说话：“去让岑叔不用忙了，剩下的饭我自己做就行。”
老岑今天来看他的时间的确不短了。
“哦。”岑述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线索，也就不差这点时间，转身去了厨房。
秦歇的目光则落在了坐在轮椅的青年身上。
俞净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时，纤细的手指正好碰到了一旁的窗帘。
他面朝阳台的方向拨开了窗帘，对面正好是云盛小区的方向，不过还有些距离。
秦歇一直看着俞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皱了皱眉。
青年略带卷曲的短发在玻璃门拉开之时被风吹得晃了晃，秦歇注意到他抓着窗帘的双手忽然紧了紧。
片刻之后，俞净才拉上了玻璃门，转身垂眸环顾四周，似是想找什么。
此时他的眼前完全没有正常的实物，空间像流水一样扭曲在一起，视线所及之处好似有千万颗粒在无休止的碰撞，震得他眼前有些发晕。
但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了，他面上仍旧没有什么神情。
“俞先生，你在找这个？”一只手将一副墨镜递到了俞净眼前。
“嗯。”俞净接过了金边圆框墨镜，戴上之后，光线的瞬间暗淡和周围统一的色调让他的眼前清晰许多。
秦歇方才递墨镜时，才接着窗外的阳光，从正面看清了俞净。
他那双眼睛很漂亮，睫毛根根分明。他的眸色较浅，但好似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灿若星辰。
岑述和老岑此时也从厨房里出来，见到俞净站了起来，老岑面上略带担忧：“小俞，你的眼睛……”
俞净缓缓摇了摇头：“没事。”
岑述清楚这回又白跑一趟，但也无可奈何，喊上了其余几人：“走了，继续查！”
俞净忽然开口对老岑道：“岑叔，您回去吧，在这忙一天了。”
老岑本来还想留下来把晚饭做了，奈何俞净还是冷着脸，虽说语气温和许多，态度却是极其坚决，老岑只得又叮嘱了几句，准备离开。
秦歇和岑述走在最后面，经过过道时，岑述心里犯愁，一时间竟没注意到脚下的一道坎。
一个不稳，秦歇从后面拎住了岑述，才使他没有脸着地。
岑述向前倾的太突然，秦歇另一只手急没进忙扶住墙壁，笑着站稳了：“岑队，要看路。”
俞净的视线正好瞥见这边，却忽然间一抹奇异的光彩没进了秦歇的手臂，遂消失不见。
随即，在他眼前，秦歇完全变得清晰起来，俞净原本有些麻木的神经在此刻也通畅起来。
俞净微微蹙眉：“你碰到了什么？”
声音中冷淡的意味不改，秦歇只当是他听见声响，看不清这边发生了什么，只是笑着回了句：“岑队没看路，差点摔了，我给他搭把手的时候扶了一下墙。”
他见俞净不知为何突然注意到这边，故而耐心解释了一番。
直至门关上，岑述一行人进了电梯，俞净都没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在屋内又拉上了窗帘。
电梯里，岑述：“老爸，所以昨天是你报的失踪，俞净？”
老岑点头肯定了。
一行人中唯一一个女警张书妍开口问道：“岑队，这个俞先生是你朋友？”
“嗯，我发小。”
老岑也开了车来，离开时还向岑述说了句：“你现在调回来了，有空也多去看看小俞。”
岑述略带敷衍地应下了，直到老岑搭车走了，他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俞净那人，还不乐意我来呢。”
“岑队，那接下来……”张书妍问道。
“去查一查林旭致的邻里关系，还有，查他的经济收入来源。”
岑述说完，转头就见秦歇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喊道：“秦歇，你干嘛去？”
秦歇一边向前走，闻言，朝后边摆手：“去现场看看。”
现在基本没有进展，秦歇作为警方顾问，时间本就自由的多，岑述也只能任他去查。
十二层的客厅里，俞净又关上了所有的灯，摘下墨镜，坐在了沙发上，就此沉默着。
半晌之后，空气中才传来一阵幽幽的女声，要是换作有旁人在，大概不会太心平气和。
【你这么倒霉也是我没想到的嘛……】
女声中夹着几分尴尬。
光有声音，却不见半点人影，俞净却不惊不怪。
那道女声又紧接着说道：【反正这三年你照样好好的嘛，这个锚点没就没了嘛，再说，损失的是我……那个人你不认识？】
“不认识。”俞净只是淡淡地说道。
【你这眼睛，我是能治的就治了，即便没了三年前埋下的锚点，你这房子里只要没有外来的奇葩东西，视物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玄学本来就悬所以叫玄学……那个人住你楼下，你要是经常出去走走，兴许还能碰见个三两回，不过也都没差，治标不治本……】
她也自知扯淡的过多了。
俞净又沉默了片刻才道：“你顾着你自己吧，用不着瞎操心。”他本就未将矛头指向
空气中那道声音的来源知道俞净是没再计较了，就只留下了一句：【我最近再给你想想办法。】
随后，客厅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