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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蒸汽棒 ...

  •   早起一小时去体检中心领钟望星的健康证,大厅服务台取证的人照样排着不长的队,好在就是拿东西走人的事,许愿还有空余的时间能解决一下午饭再去上班。

      随便选个辣度勉强够的米线点上,刚一着凳,许愿就迫不及待给钟望星发微信打卡。
      钟望星看不看得到是一回事,他发不发又是另外一回事。

      把崭新的健康证照片面朝上的摆在桌上,许愿给它拍照。
      镜头牢牢锁住四四方方的证件,对着寸照拉高亮度。

      明度提升,许愿的手溘然怔住,指节内瞬时僵冷的血液冻住他按下快门的动作。
      在那张被黄色方框框住的寸照上,钟望星俊朗的脸让许愿腾升出脊背发凉的熟悉感。

      一瞥一笑,发型着装,都于他记忆中的另一张高度重叠。

      取证时迫于后面还有人在等,没有时间给许愿多看。
      现在这样细看,他才惊觉,他见过这□□康证,也曾像这样将它揣在口袋中。
      那时的钟望星,已经……

      许愿降下阻碍视线的手机,半垂的眸光沉凝,心神混乱。
      耳边淆杂人声顷刻真空。

      为什么是这张?
      怎么可能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什么意思?告诉他钟望星命运既定无可更改吗?
      凭什么!?

      他跌进悖论的深渊里找不到出口,踟蹰难安,在这里呼吸的代价是不断丧失他对挽救钟望星的信心。

      店内取餐处,老板不断在窗口里按铃,冲失措的许愿嚷叫着米线好了。
      那侧向窗口坐着的客人不听不应,只见他神色慌张地打起电话,像是急于确认什么,没几秒又惊醒般自己挂断,烦躁地乱搓了一把脸,表情凝重地起身走了。

      花钱买碗一口不动的米线,老板猜不透现在年轻人的心思。

      之后这一整天,许愿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低迷,点单像个手持几百万欠条的债主,林琼华只好把他支到背后水吧台,去陪孟照辉一起当个毫无感情的调饮机器。
      晚上九点多,正是不夜山客流逐渐要杀疯的时间,孟照辉瞥几眼在旁边帮他打下手的许愿,忍不住问:“你都装一天的深沉了,干嘛?cos杨灿呢?”

      “做杯热的龙井撞奶。”许愿给他报完下一杯要做的奶茶,淡淡道:“没睡醒。”
      “这天气喝热的,离谱。”孟照辉小声吐槽这位不知名的客人,乖乖倒腾起龙井撞奶,接着说:“那你之前就是睡醒的?”

      许愿说什么认什么:“嗯。”
      “呵呵。”
      孟照辉把调配好龙井撞奶的拉花杯递给许愿:“我信了。”

      端起拉花杯上蒸汽机加热,许愿盯着蒸汽棒喷射出的沸气在乳白色的奶茶翻腾,咕噜咕噜往上冒着泡,从粗糙到细腻。
      思绪离家出走,全然不在温度不断飙升的奶茶上。

      不一会,高热就传至不锈钢杯壁,猛地灼醒握杯的人。
      指腹炙热刺激反射神经,许愿眉头一紧,下意识移出拉花杯,还算平稳未洒地扔在水吧台面上,避免了一场兵荒马乱的清扫。

      没关的蒸汽机仍持续工作,棒头在接触空气后喷发出的白色热气和喧噪声响瞬间吸引住全店人的注意力,视线一致投掷而来。

      孟照辉一看就有过此经历,侧目不慌不忙道:“上班不走心,没烫着爪子算你运气好,关了就行,蒸汽棒记得擦一下。”

      “好。”
      魂没归体的许愿愣愣地抬手去拎闹哄哄的蒸汽棒。

      “喂!别碰!”孟照辉顿然惊呼。

      喊迟了,下一秒他就看见许愿的手抓在白雾缭绕的蒸汽棒上。
      棒头出气孔中喷劲十足的高温热浪被脆弱的手心皮肉握个结实,瞬间痛感炸裂。
      都没有蔓延过程,直窜脑门的疼。

      一眨眼的功夫都没有,许愿面容痛苦地迅速抽回右手,忘记自己喊了一句什么样的国粹,只颤着拧得死紧的右拳,左手还攥在右手腕上,倚着背后的柜台脸色惨白,眼角挂着生理性的泪水。

      如果刚刚是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那这几秒就是直接影响店铺运营的大戏了。

      点单调饮和客人什么都停了。
      孟照辉吓得嘴里也不干净了,按掉无辜的罪魁祸首,一把将疼得直抽气的许愿扯到另一方水槽边,堵上槽眼,开龙头放冷水接在水池里,催促道:“别握着了,赶紧放进去冲。”

      许愿颤悠悠地伸手泡进去,在水里松拳的过程都是火辣辣的疼,额头的冷汗浸湿了棒球帽帽沿的布料,也没心情去看他的手变成了什么鬼样。
      他默默弓在水槽沿台自闭,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吃这种苦。

      只剩峰河店来支援的人留在前面安抚客人照常点单,林琼华谭瑶忙挤过来看望。
      不宽的过道一下变得逼仄,谭瑶担心道:“怎么样怎么样?还好吗?”

      孟照辉摇头道:“这蒸汽机放气太久,温度都过百了,他直接抓上去的,等会肯定会起泡。”
      “那就上医院处理。”林琼华安排道:“孟照辉你陪许愿去,我和钟招牌说一声,店里我跟大瑶可以。”

      “行,我尽快赶回来。”孟照辉转身摘着围裙拍了一下许愿的背说:“走吧莽哥,带你去夜游医院。”

      孟照辉的话准得可怕。
      许愿在去医院的车上就有了要起水泡的迹象,整个手掌又红又肿,像只没切块就已经下锅焯过水的蹄花,还伴有刺麻的灼烧感,手指明明动了,但他除了痛什么都感知不到。

      孟照辉在店里没嘲弄过瘾,上了车还要接着说: “你也太给我面子了,我说烫爪你就烫爪,是不是虎?”
      许愿把右手隔离在一边,眼不见心巨烦:“我光记着你要我擦蒸汽棒去了,傻不愣登就往上摸,我真是醉了。”

      “那我还要你关掉蒸汽机再擦呢,你下次能不能先记前面一半,这不是遭罪吗你。”孟照辉戴着蓝牙耳机说:“我给钟招牌发了医院地址,他说给你发微信没回,你看下手机。”
      他说完就沉浸在降噪的世界里,许愿倚仗左手完成了一系列动作,看到钟望星的信息。

      . :[怎么突然烫到手]
      . :[我晚点就到,先配合医生把伤口处理了]

      一贯有的标点符号都不见了,钟望星是真的很着急吧。
      在老家陪完他母亲,坐几个小时车回来,晚上还要过来陪他,许愿哪有这么厚的脸皮回钟望星啊。
      净给人家添麻烦,他不是虎,他是废。

      这个点的医院门诊早下班了,他们去了急诊挂号,给医生过目了一下新鲜刚起的水泡,诊断为深二度烫伤,还调侃许愿是不是在练铁砂掌,怎么全伤在这个位置。
      治疗细节如许愿所想,消毒后用无菌注射器和棉签把水泡里的浅色液体排出。
      由于手掌曲面复杂,手心和手指内侧都分布了大大小小的水疱,整个过程许愿还必须控制自己不挣扎,任由医生在他的伤口上碾来碾去,让他分外难捱。
      心想着不如剁了换只手来得利落。

      祛疤药、敷料、医用纱布一层一层往上裹好,许愿手臂半支楞在无影灯下,还差几圈绷带,他就算熬出头了。
      身后半关的门发出推移声,许愿以为是不知几时出去的孟照辉回来了,坐他对面的医生却抬头眼生道:“在外面等叫号。”

      “我没挂号。”
      烂熟于心的声音在治疗室平和响起,才一天没听到就叫许愿生出想念,扭过头低低地喊了一句哥,语气复杂又可怜。

      钟望星这次没来得及绑头发,微卷的乌发披散出一个很蓬松疏懒的发型,气质里有种沉稳的颓感。大概是老家的太阳太毒了,把他的肤色晒得深了些。
      不过无伤大雅,总体来说还算白的,如果不是像许愿这样,长着一双只对钟望星一人锐利的鹰眼,那都是看不出来的。

      钟望星安抚性地冲他点一下头,掩上门走进,手自然搭在他肩上:“我是他同事,医生,他这严重吗?”
      医生给许愿缠着用于固定的绷带,日常交代道:“问题不大,但为了防止感染,前三天的药还是要到医院来换,再开点抗生素回去吃着。饮食捡清淡的来,那些发的上火的就别碰了,最重要的,伤口不能沾水,克服了这几天,后面就好过了。”

      几乎每一条注意事项都精准无误的点中了许愿,实在没心情说话,就由钟望星代劳:“知道了,谢谢医生。”

      开了处方单,医生交给了看起来更可靠的钟望星:“交了钱去急诊药房拿药,你们就能回去了,记得明天来换药。”
      才记起还有交钱这一茬,许愿要抢单也晚了。

      钟望星接过道谢:“好,谢谢。”

      出了治疗室,许愿阻止了钟望星要扫钱的行为:“这不能你来,哥,你把单子给我。”
      自己作死别人买单,哪来的这个理?

      站定瞟一眼许愿缠大了一个号的笨拙右手,钟望星说:“孟照辉能帮你付诊疗费,这点药钱我为什么不能出?”

      “我那时不方便,而且那是替我垫付,回头要还的……”
      “你不用还。”钟望星别开他的左手付款:“我已经转给他了。”
      先前钟望星找不到他们具体在哪看诊,孟照辉出去接他时,钟望星问了个事无巨细才放人回去上班的。

      “你转了?”
      钟望星收起处方单说:“嗯,这算工伤。”

      两人莫名在雇佣关系的工伤定性里处在了完全对调的角度,许愿不赞成:“不是,这算哪门子工伤啊?”
      “我说算就算。”钟望星难得摆强硬,揽着习惯性迈步的许愿往前走:“别在中间挡人家路了,快去拿药。”

      “哥……”
      “你是店长我是店长?看路。”
      ……

      取到药走出急诊大门,与死神赛跑的救护车鸣着笛从他们旁边呼啸而过,钟望星叫着车说:“我先把你送回家。”
      这才见到钟望星多久,话都没说上几句,就要回去面对余子絮的嘲笑,许愿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我不想回家。”他喃喃道。
      健康证的无故重合让他在看到钟望星后反而更加惧怕,这人明明就在眼前,存在感如此强烈,一呼一吸都有迹可循,要许愿怎么甘心接受这一切会有戛然而止的一天。

      钟望星从手机上挪开视线,歪头看他:“不想回?”

      许愿点点头:“我昨晚做了个很真实的噩梦,回去不知道能不能睡得着。”
      “那你上班心神不宁,是因为这个噩梦?”

      许愿微怔道:“孟照辉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不全是孟照辉。”
      钟望星改了叫车终点,将手机塞回口袋,“我调了你烫伤时的监控,我似乎是没有教过你把手当毛巾去擦蒸汽棒的。”
      许愿垂首不反驳,仿佛钟望星的什么教训他都抗得下。

      可钟望星意不在训斥,“但你的伤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给店里配温控蒸汽机的事我一早就有想法,结果东忙西忙拖拖拉拉,就把这事扔在脑后了,要是早些换了,温度到设定值自行停止,你的手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许愿瞬间感觉自己是个莽撞的碰瓷犯,碰上了一个心地善良遇事只管反省自身的帅气冤大头,又得为他择清自责:“这怎么还能有你的锅呢,哥……”

      医院外的公交站边等车的人无论几点永远都比别站多,钟望星打断道:“所以你说你不想回家,那要不要去我那坐坐?”
      歪打正着,亦或是意外收获,许愿见势马上闭嘴,准备见风使舵。

      恰好叫的车缓速靠来,停在两人面前,钟望星上前拉开车门,回头邀请许愿:“像昨晚你陪我一样,说不定我也能为你做点什么,来吗?”

      “来!”
      烫傻了才不来!

      到了老城区,许愿在私人开的小杂货商铺买了点喝的带上楼。
      才踏进钟望星的家门,许愿的手机就有视频通话造访,换着鞋接通,是留守在店里打烊的几个打来表示慰问的。

      已是结束营业的点,入镜的林琼华和孟照辉坐在光线稍暗的客休区,各当各的低头族。
      手机后的谭瑶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哈喽哇!这位光荣负伤的同志,现在感觉如何?医生怎么说?”

      镜头朝自己的许愿被钟望星招呼到就够一人横躺的沙发上休息,瞄几眼厨房洗手的人,丧着脸假模假式地叹气道:“情况不太好,医生说可能要截肢。”
      拍到孟照辉嘲讽不屑的笑,谭瑶说:“那恭喜你啊,即将成为我第一个残疾人朋友。”
      品到许愿玩笑里的放松,知道没事,她才敢说的这么大大咧咧。

      许愿半点喜都没有接收到:“我可真是太荣幸了。”

      “是大瑶他们吗?”擦着手出来的钟望星也坐倒在沙发,身侧下陷的细微震感喻示着两人的距离邻近。
      许愿颔首道:“嗯。”

      “钟招牌?”谭瑶的眸光一亮,转过摄像头露脸问:“你在许愿家?”
      许愿的镜头向钟望星倾斜着拉远,把他和自己比肩坐一处的样子框在一张屏幕里,听他侧过头来回答谭瑶:“没有,是许愿在我家。”

      谭瑶更兴奋了,“这是钟招牌家?许愿快!快让我瞅瞅,他住在哪块仙府宝地呢?认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

      钟望星竟然从没告诉过他们自己的住处,而许愿不仅知道,还有一有二的进过门。
      那看来,钟望星说过的“他很特别”也不是说说而已。

      他不禁在心里暗笑,果断扭过镜头对准自己,不动声色地把无奈勾唇的钟望星藏住,嫌弃道:“看人家房间,你这是什么变态癖好?恶俗!”
      谭瑶哼声说:“我恶俗?那我可比不上某人恶俗吧?”

      孟照辉挑眉道:“谁?我认识吗?”
      许愿小小的吊起一口气,有些后悔惹到这位还抓着他把柄的姐。
      “少八卦。”谭瑶虚晃一枪:“你泡面好了吧,还不吃?都要泡软了。”
      吃瓜没有吃饭重要,孟照辉对对对地走了。

      趁着许愿和钟望星两人都在电话里,林琼华问:“钟招牌,许愿的手短时间内估计没办法调饮了,后面几天要不让他休息?”
      调饮时时刻刻逃不过水,一会冲一会泡的,叫现在的许愿胜任这份工作,和要他的伤口恶化没什么区别。

      钟望星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层,刚要同意,许愿却出声拦截道:“不至于,我是手伤了,又不是哑巴了,可以正常上班的,把点单留给我就行。“
      “那你也不能连点几天的单吧。”钟望星说:“一天八九个小时,你再怎么能说也会心有余力不足,还有,你是不是忘了医生说的?你要去医院换三天的药,怎么去?班上一半旷工去?”

      “我……”许愿哑口无言,为自己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感到低落。
      因为这样的话,他就又要有几天见不到钟望星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便是如此。

      拿过许愿的手机,钟望星不容置喙道:“就这么定了,琼华,你再去找珞珞借人来上几天班,到时候和人家对接一下排班,就照许愿原先的班来上。”
      林琼华:“好。”

      当事人许愿仰身倒在沙发靠背上,表情沮丧,毫无发言权。

      “被迫连休,慕了慕了。”孟照辉拌着手里端的泡面坐回视频视野,“许愿,你不饿吗?晚上你就扒了几口,我光盘肚子都叫半小时了。”
      许愿挺尸道:“我小鸟胃。”

      见识过许愿吃辣时深渊巨口的几人无一相信。钟望星说:“那就这样吧,你们也早点回家,别太晚。”

      挂了视频,钟望星把手机还给许愿,被他直起身些许含怨地控诉道:“哥,你是不是在老家撞到什么邪了?怎么今天这么不好讲话?”
      要付他该付的钱不行,自愿带伤上班也不行。

      钟望星指了指许愿无处安放只好搭在腿上的大白手,收起了昔日的平易近人,蹙眉道:“你看看你的手,裹成这样,我要还什么都纵容,才是撞邪。”

      动漫里都是骗人的,手伤根本就不是一条绷带能解决的事,那些缠满白条还五指修长自由灵活的手,全是不切实际的臆想。
      现实是包扎很实在,美感很欠缺,神经末梢产生的阵阵刺痛很烧人。
      现在还有点烧。

      二三次元的落差十万八千里。

      “它这就是包得夸张了点。”
      许愿滑稽地摆了摆右手,跟只漂过毛发的招财猫似的,讨好地笑着,来抚平钟望星眉宇间的褶皱:“你都没看到,那个起水泡的位置特别好笑,你知道像什么吗?像秤砣脚上的爪垫哈哈哈哈哈……”

      钟望星不做任何反应,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正色,不出几秒,一个人的狂欢就变成了干笑,然后沉寂,最后视线逃避地弓下头。

      钟望星脸上没有动怒的神情,甚至没有多压迫人的气场,光默然无声就能把许愿治得服服帖帖,细声道:“知道了,不上班,老老实实宅家里。”
      和他一起做出保证的,还有一声情绪饱满的肚子叫。

      本来被压下去的空调声在人声褪去后骤然放大。

      钟望星无奈轻吁了口气,倾身在茶几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瓶商店买来的椰汁,插上吸管放在许愿左手上。
      他拢起自己散乱的头发,撸下手腕处的黑色发圈扎好,起身道:“先喝这个垫垫,面条可以吗?给你下一碗。”

      许愿怔怔地扬起头,“啊?”
      钟望星展笑揶揄道:“你的小鸟胃饿了,正好我也没吃晚饭,这个时间的外卖你都不能吃,我做的够填饱它吗?”

      只要钟望星一笑,许愿指定比他还明媚,即刻点头:“够!够够够!”
      钟望星要亲自为他下厨,怎么都够。

      他举着椰汁踩出拖鞋哒哒哒的声响,追上钟望星进厨房的脚步说:“什么小鸟胃,我饕餮胃,哥你多下点!”

      “行,你挤进来干什么?监工?”
      “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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