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自撩[娱乐圈]》肖半仙

23、目击

　　天将明未明，美丽的临江大学的校园已经陆续有早起去自习室占位学习的学生。

　　宏伟的校图书馆后花园里，也坐着不少看书学习，练习口语的学生。

　　临江大学是全国知名的百年学府，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厚，学校的人文学科非常有名，也是本市高校的门面。

　　今天的校园有一些不一样。

　　在校园的西北主干道，用封带圈出场地，有些工作人员戴着工作牌和口罩，正在有条不紊的布置场景。

　　道路两旁的花开得正好，到处洋溢的青春的气息。

　　最近不是学校的文化节，也不是校庆，这样精心的布置还是令人好奇，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某剧组在此取景拍摄。

　　小花园里，绯红的繁花树下，顾千愿捧着许自买来的早餐，相顾无言。

　　许自率先咬了口酥饼，说：“你尝尝，我当时特别喜欢吃这家窗口的饼。”

　　顾千愿咬了一口，果然咸香酥脆，芝麻粒粒分明：“不错。”顾总难道夸奖。

　　待两人吃完了早餐，许自把袋子收起来，走到一旁的垃圾箱，分类丢弃。

　　顾千愿环顾临大的清晨的校园，忍不住问：“为什么退学？”

　　就算顾千愿对这里学制不太熟悉，但是几年耳濡目染，也知道这所学校非常难考。

　　许自拍了拍手，遗憾道：“个人原因。”

　　“我觉得，你应该在这里读书，而不是……”顾千愿凝眉评价。

　　许自打断了他的话，解释说：“我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进入娱乐圈，我本来是要去另一个学校的，但是还是选择留在这座城市。”

　　“我本想等毕业后再继续自己的任务，可我没想到，接近真相的机会来的如此之快，我不能犹豫，所以选择放弃了学业。”

　　“后悔吗？”顾千愿斟酌问。

　　许自摇头：“遗憾，一辈子都遗憾。但是不能后悔，我需要人脉和资源，达成我的目的。也许，等一切尘埃落定，我还可能会回来。”

　　他语气中的怀念和向往，让顾千愿也共情地为他感到失落。

　　“嗯，会有那么一天的，等金乌现身，白露消散，你还有机会回来，继续你的人生。”顾千愿鼓励道。

　　“希望吧。”许自淡淡笑着。

　　笑意却没有深入眼底，许自想起昨夜九尾诡异的歌声，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周围暂时安全，我让人排查过了。”顾千愿察觉他的小心，清声道。

　　“嗯。”

　　·

　　《初练》剧组的人到齐了，男主“洛雨”和女主“宛陶”开始走戏。

　　本来走戏，试光，很多剧组都喜欢让替身来做，这样可以节省拍摄的时间，但是蒋导凡事讲究亲力亲为，这些也让男女主来做，方便他们随时调整情绪。

　　许自今天没有什么戏份，只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和顾千愿一起到现场待命。

　　他们站在不远处看男女主一遍遍走来走去，生怕出些什么差错。

　　好在一切都很正常。

　　就在两人松了一口气时，顾千愿的眼皮动了一下。

　　魔功在身，他的第六感比寻常人敏锐许多。他抬头望向取钱道路尽头的当做背景的教学楼，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顶楼栏杆上落下一只青色的展翼鸟儿，鸟儿展翅飞向蓝天，栏杆上出现一只手。

　　有人抓着栏杆，似乎想翻越。

　　几十米高的大楼瞬间变成了可怕的悬崖，有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儿哆哆嗦嗦站上了围台上。

　　“不好！”

　　许自顺着顾千愿的视线也发现了那个小女孩，大喊一声。

　　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现场顿时惊呼不断，有人拨打电话报警，也有人冲上楼去。

　　在围观者的尖叫声中，蹲着的小女孩慢慢松开趴在围栏上的小手，一点一点站直身体，打开双臂。

　　光着脚，她摇摇晃晃走在围台上，面带微笑，嘴里还念念有词。

　　许自已经冲上了楼，顾千愿则站在楼下，仰头看着那个小女孩，心里已经震惊到极点。

　　听力极佳的他听到了！他听到那个小女孩儿在吟唱，吟唱的正是圣教的歌谣！

　　怎么会这样？

　　·

　　快一点！再快一点了！

　　许自冲出电梯，三步跨上台阶，侧身撞开顶楼的门，现在，他离小女孩只有几米的距离。

　　“小妹妹，别害怕，来，过来。”许自慢慢靠近小女孩，伸出手想要让女孩把手交给自己。

　　“那里很危险，你听话，把手给我。”

　　小女孩的表情却很呆滞，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依旧神神叨叨地吟唱着诡异莫名的古音歌谣。

　　童声轻灵，歌声盘旋在高楼之上，楼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周围响起了警笛声，打断了小女孩的吟唱。

　　小女孩低头，痴迷的望着如此高的场景，一只脚朝前迈出。

　　“不要——”坠落的瞬间，许自当即立断，上前倾身，一把抓住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仰头看着他，黑黑的眼珠里没有光，一滩死水。

　　她突然冲许自笑了，笑容诡异又“开心”，童声雀跃：“找到了……找到了……我来接您回去……”

　　这时，许自感觉背后有人推了他一下，他迷茫地感受着自己身体朝前，整个人向下翻坠，情况十分危急！

　　不能就这样放弃！

　　许自几乎是下意识做出反应，用手抓住了墙上的一出凸起。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着牙，拼死拉着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低头望向身下，无畏疯狂地想要跳下。传信使给她的使命，她要完成！她要完成！

　　金乌，马上就能找到金乌了！小女孩想着想着，眼睛里的黑色越来越涣散，越来越疯狂，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抓紧！”许自从牙里挤出两个字。

　　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他们，马上就来！

　　可是小女孩忽然咯咯咯咯笑起来，她盯着许自拉着她的右手，不知在想什么。

　　然后，一根，一根，掰开许自的手指。

　　面朝许自，她带着幸福的笑容坠下楼去。

　　楼下安全气囊还没有铺好，“——不！”许自用尽力气大喊。

　　·

　　“啊——”

　　周围的群众都在捂眼尖叫，不忍看到最吓人的一幕。

　　这时，有一个雪白的身影，从三楼的窗户凌空跃起，不多一秒，不少一秒，恰好揽住那急速坠落的小女孩。

　　他将女孩护在怀里，自己背部着陆，摔在还没充气完全的安全气囊上。

　　砰！顾千愿感觉自己的胳膊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瞬间痛麻，仿佛被电击一般。

　　小女孩完好无缺地护在怀里，昏死过去。

　　立刻有人冲上来，将他和小女孩一起抬上救护车。

　　高楼之上，有赶到的人将许自也拉了上去，许自说了句谢，忙不跌去看顾千愿和小女孩的状态。

　　混乱，现场非常混乱。剧组千算万算，没算到背景的高楼里，有人会坠楼。

　　更没想到，自己剧组的男二和投资人会在现场，还冲出去救人。

　　蒋导立马宣布暂停拍摄，先处理发现的情况。

　　·

　　一番包扎和检查，顾千愿除了胳膊有些错位，别无大碍。

　　那个小女孩更是完好无缺。

　　警方立刻来调查小女孩，确定她的身份和年龄。

　　查完发现，原来她根本不是孩子！

　　而是一位先天发育不健全的女性侏儒，名叫夏红羽，今年31岁，因为身体原因，现在是临大特殊教育实验室的一位志愿者。

　　她父母都不在了，有个身体正常的妹妹，但不怎么联系。

　　警方问她为什么会爬到楼上时，夏红羽也说不清楚。

　　“今天早上我去院里做语言实验，有个陌生人走在路上，他给了我一朵花，说是送我的，我接过花，就意识不清楚了。后面发生的事，啊头好疼，想不起来。”

　　“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吗，有什么特征？”警方追问。

　　“样子？不记得了，怎么会一点都想不起来呢，连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都说不清。非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他声音很细，不太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红羽绞尽脑汁，提供的线索也十分有限。

　　顾千愿一直在回顾有惊无险的一幕，也感慨自己足够幸运，只差一点，就是另一种结果。

　　他对女子吟唱圣教歌谣这一点非常在意，在警察离开后，他主动找到夏红羽。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说完，顾千愿低声吟唱了那段带有上古气息的旋律。

　　夏红羽头痛起来，仿佛被人设下了禁制，而这段旋律就是触发禁制的口令。

　　但是，她真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顾千愿的救命之恩表达感谢后，就被家人带回家，好好教育。

　　许自推门进去，就看见顾千愿坐在阳光下发呆。

　　阳光将顾千愿雪玉般的脸照出圣洁之感，就如同白玉石镌刻出的唯一神像。

　　“你说九尾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吗？”许自走到他身边，轻声问。

　　“他不会容忍计划出现变故。而且，他故意选择如此，热闹的地方让人一看就出闹剧，说明他不在乎。他真正的目标可能还在筹备中。”顾千愿托腮思考。

　　“而且，今天还没有过完，他还会动手的。”许自点头。

　　“刚才，他就在现场，甚至就是刚在我身后的那群人里。”许自回忆起刚才莫名其妙被人推了一下，感觉有点心酸。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顾千愿肯定：“我们面对的敌人很狡猾，就像一条九尾的狐狸。九尾刚才给那个女子催眠，她所以才会什么都不记得”

　　“确实。”许自附和道。

　　顾千愿心里的感觉越来越明晰，可是他无法说清出自己天然的厌恶和亲近。

　　“许自，我觉得你必须要跟我修炼心法。意外太多，我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啊，好。”许自心想这样也好，就挠头答应。

　　这时有人打来电话，顾千愿接通：“蒋导，什么事？”

　　“顾总，青淼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