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幸事记》荔枝是黑心

7、第七章

　　顾寒第二天来的时候，叶家正在吃早饭。

　　他还带了条鱼来。

　　叶母： “小寒，你怎么又带东西来了，昨天的牛肉不便宜吧，吃早饭没有，来来来，快来一起吃。”

　　叶母看到顾寒来了，开心得不行，热情地去拉他上桌吃饭。

　　顾寒： “我吃过了，苏婶，我去看看我姐，你们慢慢吃。”

　　他看起来不太习惯这样的热情，把鱼放在厨房水池里就去看顾雅了。

　　“妈，人家吃过了，你别拉他了。”叶熙一脸不爽的看着顾寒。

　　昨天下午他们一回来，他妈就一直在他耳边夸顾寒。

　　叶家一向宠女儿揍儿子，他妈就没有那么夸过他。
　　气得他昨晚饭都没吃好，结果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又在他吃饭的时候来了，他妈还去拉他吃饭，气死他了。

　　“你几岁了？”叶沫一听她他酸溜溜的语气。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冲他翻了个白眼。

　　“几岁也是爸妈的宝宝。”

　　叶熙瞪过来，这句话还是他跟叶沫学的呢，不过很显然他说的效果跟叶沫说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你爸只有臭不要脸的儿子。”叶父真的觉得他儿子只会丢他的脸。

　　“好了，你们几个安静吃饭，吃了饭快走人，看着碍眼。”

　　叶母没拉倒顾寒就算了，回来就看到叶熙一脸傻样，只想把他赶出门。

　　“哎，这个家终究是我多余了。”叶熙化悲愤为食欲，猛干了一大碗稀饭。

　　“是的。”叶沫从来都不会放过扎他一刀机会。

　　*****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完了早饭，叶母去给顾雅换药，叶沫负责洗碗。叶熙敲了一下叶沫的头顶着她冒火的目光，得意洋洋地跟着叶父出门了。

　　等叶沫洗完碗回到客厅的时候，叶母还没有从隔壁房里出来，顾寒坐在客厅拿着一本书看，她凑 过去看，是叶父吃早饭前看的一本医书，

　　顾寒： “ 我跟叶婶说了，她让我随便看。”

　　他看她瞅过来的动作，把书彻底摊开给她看。

　　“哦，我就看看你看的是什么，你很喜欢看书？”叶沫想到了他上次来的时候也翻看了叶熙放在桌子上的书。

　　顾寒： “恩，我妈以前也很喜欢看。”

　　怎么突然提到他母亲了？

　　叶沫：“阿姨，应该长得很好看吧，你一看就长得不像顾家人。”

　　叶沫怕话题变得太沉重，就尽量挑轻松的话题说。
　　顾寒： “你好像很关注人的外貌。”这话的语气，一听就是个陈述句。

　　看来就是顺便一提吧，叶沫松了一口气。

　　她说： “谁不喜欢欣赏美？美景，美人我都关注。”

　　看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顾寒又笑了笑。

　　这画面让人看起来颇有一种你在闹，我在笑的感觉。

　　推开门走出来的叶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心里一咯噔。

　　叶沫问道：“妈，换好药啦，顾雅姐怎么样啦？”

　　叶母： “她精神好多了，小寒你要去看看吗？”

　　显而易见的，她的脸色没有刚刚那么热情了。

　　顾寒当然看出来了，不过他看了眼耀眼的叶沫，很是理解叶母的心情，自家优秀的女儿当然舍不得被狼叼走了。

　　他说：“好，我去看看。”

　　叶沫：“我也去！”

　　聪明的叶沫当然也看出来叶母的心思了，她可不想被自己妈妈念叨，至少不能在人家还在的时候说人家坏话，这很尴尬的。

　　叶沫溜得很快，叶母想拉都没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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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很安静，好像完全隔绝了屋外叶家人的嬉笑吵闹，每次叶沫一进来就觉得有点压抑。

　　哎，都是些糟心事。

　　顾寒率先打破了屋里的寂静：“昨天我去刘家看过了，刘家父母把刘问送到医院去了，你女儿也跟着在医院。”

　　怕给叶沫一家带来麻烦，顾寒不放心，昨天下午就去县里确认了情况。

　　叶沫：“那他父母那边是什么反应。”

　　她实在不相信刘家父母不知道自家儿子打媳妇的事，顾雅身上的好多伤都是长年累积下来的。

　　顾雅： “呵，他父母还能有什么反应，看着自己儿子被打肯定又心疼又痛恨，恨不得把我扯过去也打一顿，打死了最好。”

　　不知道顾寒话语中哪个字刺激到了顾雅，她一下子就开口说话了，

　　“当年是他主动求娶的我，当时他父母都不同意，但我还是嫁给他了。呵，后来我才知道，是他跟他父母说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们才同意的。”

　　“他家家境是好，但我也不是非要嫁给他，可他那么说却让我这么多年来在他们家抬不起头来。”

　　“开头那一年他对我还不错，即使在他们家伏低做小，我也认了，”

　　顾雅说着说着眼泪就疯了一样往下掉，叶母看了赶忙拿手绢过去给她擦，还用手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其实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她这样说出来才好，所以都很安静，没有打断她说话，

　　“后来我生了女儿，他父母更加看不惯我，他妈经常骂我。
　　后来刘问又不小心摔到了腿，没医好，以后一直跛脚，他们全家又怪我是丧门星。”

　　“他对我也越来越没有耐心，稍不顺心他就打我，一开始他还跟我道歉，承诺再也不打我了，后来他直接把我当出气筒了，想打就打。”

　　“他们一家都看我不顺眼，没有人帮我说话。我回家给我妈看我身上的伤，我说我想离婚，她不同意，还怪我不会讨好丈夫，”

　　“我妈让我忍，我还有我的女儿，其实这些年我都麻木了，可是”

　　顾雅越哭越厉害，想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我一直生不出儿子，他们越来越过分，还撺掇刘问找去小的，这次被我发现了，我就跟他们闹，这是我好多年里第一次反抗，大概是刘问觉得我挑战了他的尊严，又打我，打得比以前都狠，就连我女儿，她都都看不起我，呜呜呜呜呜呜呜。”

　　顾雅说不出话了，她抱着叶母大哭。

　　叶沫和顾寒沉默地走出了房间，让她发泄。

　　*****

　　“垃圾玩意儿！窝囊废！当初直接告他流氓罪，看他敢乱说。这下好了，现在家暴也不犯法。”叶沫气的要死。

　　“赵秀梅是不会允许她去告的。”

　　顾寒很了解赵秀梅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女儿能攀着刘家这门亲事是天大的福气，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叶沫： “靠，都不是人，顾雅姐就是太能忍了。”

　　要换做是她，她能把刘家搅和得鸡犬不宁，把他们家都掀翻了。
　　不对，看一眼对方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她就算再喜欢一个人，都不会嫁过去。

　　嫁过去干什么，挨白眼吗？

　　叶沫顺了顺气，又接着说：“你打算怎么做？”

　　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打算管事儿了。

　　顾寒： “还是看她，她想离婚我就帮她，她要听她妈的我也没办法。”

　　这种事儿，没有当事人的同意，顾厉害也不能帮她撑腰，不站理，还吃力不讨好。

　　他才不会去当冤大头。

　　这其中的道理叶沫也一想就明白了。

　　两人不再说话了，坐在客厅等顾雅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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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没听见哭声了，他们又走进病房，

　　“你是什么打算？”

　　顾寒没等顾雅说话，直接问她，声音没带什么情绪，仿佛只是问问而已。

　　但顾雅跟他生活了那么多年，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帮自己。

　　她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支棱起来，他就不会再管她了，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所以她两只眼睛定在顾寒身上，像是看住一颗救命稻草一样，坚定的对他说：

　　“我要离婚，我可以不回娘家，可以忍受别人的流言蜚语，我一定要离婚！”

　　其实让顾雅绝望的从来不都是刘家的辱骂，也不是刘问的出轨，而是自己女儿的态度。

　　这一次的爆发让她彻底明白了，她的女儿被刘家彻底教坏了。

　　她不仅看不起自己的母亲，还学会了她父亲的暴戾。

　　其实顾雅本来不会被打得这么惨的，是她女儿觉得她丢脸，把门反锁上，不让她跑。

　　她竟然还想拿东西来堵住她母亲求救的嘴。

　　要不是顾寒来了，她就是不被刘家打死，她自己也不想活了。

　　但顾寒的出现走让她看到了希望。

　　好在，顾寒确实成为了她的希望： “好，你好好休息，我帮你。”

　　叶沫： “你爸知道你的情况吗？”

　　她突然反应过来，在这场家庭闹剧中，顾寒和顾雅好像从来没有提起过顾青山。

　　顾雅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我没跟他说过，但我不知道我妈有没有说过。”

　　其实在顾雅小时候，顾青山对她挺好的。

　　只是后来他当上了村里面的领导，第二年又遇上了顾寒一家的事情。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很忙，又因为不想面对顾寒，所以他很少再管家里面的事了，都是赵秀梅在操心。
　　后来家里就一直这样，这就导致她一直都习惯上有事就跟自己妈说，不敢找她爸。

　　她嫁人后回来得也很少，基本上都和她爸错过了。

　　以前她都下意识地以为她爸应当是知道她的事的……

　　但现在听到叶沫这么突然的一问，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不那么确定了。

　　叶沫转过头看顾寒，如果顾青山心疼女儿，支持顾雅离婚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顾寒也不会因为帮顾雅而里外不是人了。

　　顾寒对上叶沫的眼光，他一下子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从小到大，除了那几个兄弟，他第一次遇到一个人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

　　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温暖的阳光包裹着一样，暖洋洋的。

　　“我去把大伯父叫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顾寒说话的语气都好像突然吃了口糖一样，软了很多。

　　顾雅： “……可以，不要让我妈知道了，会给叶婶家带来麻烦的。”

　　万一她爸就是不知道呢？万一她爸只是以为她过得好所以才没管她？

　　顾雅心中顿时升起了一抹希望。

　　另外，她很感激叶家，也很了解自己的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不会同意她离婚的，反而会因为叶家帮了她还和顾寒走得近，骂叶家多管闲事，甚至还会到处说叶家拆散别人家姻缘，她不能给叶家带来麻烦。
　　顾寒： “好，吃完午饭我就去。”

　　一上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现在去找顾青山反而会打扰到叶家吃饭。

　　叶母： “好好好，吃完午饭再去，吃完饭才有力气，小寒今天中午还在我们家吃饭哈，就吃你早上带过来的鱼。”

　　叶母本来就温柔，在嫁给叶父这二十多年里又不断的受到医者仁心的熏陶，心啊，软得不行。

　　所以当她听完顾雅的遭遇，再想到顾寒小时候，很是心疼这两个孩子。

　　“好，谢谢叶婶。”
　　顾寒这次没有拒绝，他理解叶母的想法。

　　“好孩子。”

　　叶母现在完全忘记了要防备他拐走自己的大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