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幸事记》荔枝是黑心

8、第八章

　　中午像昨天一样，叶沫煮鱼，顾寒负责其他的小菜。

　　叶母也来帮忙，场面一片和谐。

　　叶母：“这好好一女孩子嫁错了人，这伤害是一辈子的事啊，阿沫以后可要好好看。”

　　叶母很怕女儿以后受委屈，恨不得能养女儿一辈子。

　　但她也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老去，女儿也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儿女自有儿女福，留来留去终成愁，自己根本没办法阻止。

　　叶沫： “妈，我还早着呢，爸爸是不会舍得把我这么早嫁出去的。再说了，我还想考大学呢，不着急，别想那么多。”

　　她才十八岁诶。

　　叶母听了叶沫的话，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她的头，心中的惆怅倒是被冲散了

　　她继续说： “你妈就舍得你这么早嫁出去？我就是提前想想，你先老老实实地看书吧，不要太期待考大学这么没影的事。”

　　叶沫：“提前想什么呢，你女儿不烧别人的房子都不错了，谁能欺负我。”

　　叶母： “好好好，你最厉害。”

　　叶母白了她一眼出去洗菜了，走之前还看了眼顾寒。

　　被叶沫看见了，这就尴尬起来了。

　　尴尬让叶沫直接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对刚才一直没有说话顾寒说道：“咳咳，你别介意，我妈是误会了。”

　　顾寒：“不会。”

　　顾寒介意什么，他本来就不安好心。

　　好在只有叶母看出来了，要换了叶父或是叶熙早把他赶出去了。

　　是什么开始动心的呢，也许是地震那天她不含偏见的笑脸，也许是她信任地跟他走出山林，也许是.......

　　不知道什么开始他的视线就一直跟着她走，她那么生动，那么耀眼，让他想靠近又不敢。

　　他想，这要是被他兄弟知道了，他们肯定会笑死他。

　　他说：“你想考大学？”

　　被叶沫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怕被看出什么端倪，忙转移话题。

　　“是呀，想走出大山，靠自己，”叶沫看着顾寒英俊的脸又说，

　　“其实这几年政策松动了好多，县里的学校都有要重办的趋势了，说不定哪一天就恢复高考了，你说是不是？”叶沫一脸期望的看着顾寒。

　　顾寒僵硬地避开她的目光，然后说：

　　“有可能。”

　　顾寒这些年也不只是一直待在县里，他的兄弟中有家庭很好的，他跟着他们闯过不少地方，知道的比村里面的人多多了。

　　“那你想考大学吗？”

　　叶沫想，为了不让一大批妹子损失一饱眼福的机会，她一定要劝顾寒考大学。

　　“想，我妈在世的时候对考学有很强的执念。”

　　所以不管是为了他妈，还是为了他自己，他要考大学的心一直都很强烈。

　　顾寒的妈妈在未嫁人之前是地主家的女儿，小的时候也是上过新式学校的。

　　她见过大海的宽广，又怎么可能能忍受终日面对浑浊的河水。

　　她没有办法挣脱命运的枷锁，就把希望寄托在她最爱的儿子上，所以她在世的时候，即使再艰难也坚持让顾寒学习。

　　她没有能力反抗，就告诉她自己的儿子，要强大起来，不要放弃一切机会成长起来，再也不用受谁的束缚。

　　其实她在生下顾寒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很不容易才把他养到了七岁。

　　在那七年里，她拼着最后一口气，把自己想教给他的都教了。

　　有一天，她像似知道自己要走了，晚上突然拉着小顾寒说，

　　“孩子，好好活着，好好学习，走出去，去看看世界的广阔，也不要害怕婚姻，找一个好姑娘，好好对她。”

　　当时的顾寒还不知道这是一位决绝的母亲对他最后期盼，但他还是很认真地答应了。

　　第二天当小顾寒还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他堂姐突然来找他，告诉他：他妈妈把他爸杀死了，她自己也跳河自杀了。

　　这个一生都在渴望大海的女人，最后死在了自己最讨厌的污流里。

　　小顾寒从此没有妈妈了。

　　后来顾青山把他领回顾家，他才知道他妈妈临死之前把自己小心翼翼藏起来的钱，一半给了顾青山用作抚养费，她了解顾青山的为人，知道他不会贪那笔钱。

　　另一半她给了学校，保证顾寒能一直在学校里读书，她以前当过学校的老师在学校有关系，所以也很放心。

　　这样一个伟大的母亲在临死前为自己儿子的未来，尽可能地扫清了一切障碍，安排好了一切。

　　顾寒也从来没有辜负她的苦心，他一直在拼命让自己强大起来，一路跳级，十六岁就把高中读完了。

　　可惜高考在他读初中的时候就突然取消了，不然他早就像他妈妈期待的那样走出去了。

　　十六岁那年，顾寒把学校退还给他钱全都给了顾青山，并承诺等他六十岁后会定期给他汇款就搬出了顾家，回到了和母亲生活了几年的地方。

　　从七岁到十六岁，顾青山确实像顾母所想的那样，一直抚养着他。

　　虽然他对自己亲弟弟的死耿耿于怀，但也从来没有在吃穿住行上亏待过他。

　　当初赵秀梅还想把他妈妈给学校的钱要回来，存着留给她自己的儿子用，还曾经跑去学校闹，也是顾青山出面阻止的。

　　所以顾寒对他虽然不亲近，但也很尊敬。

　　当然这些叶沫都还不知道，她接着顾寒的话往下说： “这样啊，那开始认真学习了哦。”

　　怕他想着他的妈妈心情不好，叶沫故意把声调说得很奇怪。

　　顾寒看着这样的她笑了笑，：

　　“你不用这样，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很幸运，所以不用忌讳什么。”

　　以前不管他那个父亲怎么对他母亲，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温婉的。

　　她真的在拼命地给他创造一个美好的童年。

　　顾寒一直都知道他不该辜负她的期望，这些年，他之所以很少对村里人说活，也很少笑，只是因为他们不值得而已，

　　“欺负过我的，我也都还回去了，你不用担心我有什么阴影。”顾寒温柔地对着叶沫说。

　　叶沫看他淡然的样子，又仔细想了想村里关于他的流言，还真是，那她就不装模作样了：

　　“听说你是个学霸，已经读完高中两年了吧。”

　　顾寒：“恩。”

　　叶沫眼神一下子就亮了： “那那些知识你都没忘吧。”
　　顾寒： “没有，我记忆很好。”

　　其实顾寒很喜欢看书，领悟能力也很强，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想办法收集一些专业的书籍，知识水平完全超过了高中水平。

　　叶沫：“那太好了，我只读完了初中，我哥太忙了，我以后还可以问你。”

　　叶沫从来都不会自大的认为自己考过了未来的高考，就能轻而易举地在这里考一个很好的大学。

　　这世界从来都不缺聪明人。

　　不过她说完之后就反应过来了，叶熙忙，顾寒肯定也忙，再说，他也很少回村里，找都找不到人。
　　她动了动嘴皮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顾寒突然说话了：
　　“可以。”

　　顾寒巴不得呢。

　　叶沫蒙了：“啊？你不是.......”
　　”
　　“最近我都会在村里处理堂姐的事。”顾寒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叶沫： “哦。”

　　顾寒： “恩，你去打饭吧。剩下的我来。”

　　两人说话间，香喷喷的水煮鱼已经煮好了，顾寒主动接过锅铲把鱼盛出来，然后把锅洗了开始炒小菜。

　　看他着无比自然地样子，叶沫愣了愣，又很快反应过来去给叶父他们盛饭。

　　这次顾雅并没有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吃饭，她主动走到客厅帮叶母擦桌子摆完，

　　叶母看了赶紧抢过她手中的抹布： “好姑娘，你歇着，我来。”

　　“没事儿，婶儿，我闲不住。”

　　顾雅状态真的好多了。人果然是不能憋着，发泄完了，全身才能舒畅。

　　不过叶沫觉得，如果是她自己，万事之前，不把那渣男打趴下，她完全想不了别的。

　　害，手痒，什么时候也来个渣男让她打打啊。

　　想法有点危险，叶沫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出自己的脑子，然后满脸笑着把专门为她准备的汤端到顾雅面前，对她说：

　　“顾雅姐，你现在只能吃一些清淡的，这是我特地给你做的鱼头豆腐汤，鱼是顾寒拿来的，你不要客气。”

　　顾雅：“好，我一定多吃点。”

　　“谢谢”这两个字，这些天她和顾寒已经说得太多了，顾雅也知道他们大概也不想再听了，所以就没再说。

　　但她会把这些心意都记在心里的。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看向在一旁默默吃饭的顾寒，过往的记忆像河水一样涌了出来，她再也忍不住，对着他说道：

　　“小寒，对不起，这些年，是我糊涂了，我不该疏离你的。”

　　她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年她是怎么浑浑噩噩就过来了，为了所谓的颜面她疏远了的很多人。

　　顾寒： “我知道，你不用想那么多，处理好现在的事就好了。”

　　其实，那些年顾寒因为与顾家，与赵秀梅尴尬的关系，他从来就没有融入过顾家，也没付出过什么感情。

　　所以对于顾寒而言，顾雅就是童年时期对他好需要他报答的人而已，她的疏远其实在他心中从来就没有留下过半点痕迹。

　　他现在就是在报答她，根本就用不着她的道歉。
　　叶沫看着顾雅满怀愧疚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又看了看顾寒相对淡漠的表情。

　　啧，有点尴尬呀。

　　她决定破冰：“来来来，吃饭，什么都不说了，一切言语都在你面前的一碗大白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