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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监狱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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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和沉下心，现在可不是他们后悔的时候，他问：“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只能接着走下去。只是你和水玉……我是说和我们一起进入这里的水玉，你们之间，现在处于什么状态？”
“按理来说，我们是一体的，在他进入这里后，就会吞并我这一部分精神，成为完整的水玉。”水玉揉揉自己的眉心，昏暗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现在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已经是完整的水玉了，只不过我的那部分记忆，或者精神压制了他，导致我想不起来和你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情了。”
“这样的话，也算是达成了一个目的，我们只用考虑怎么离开这里了。”白安和接话。
“离开这里的方法……确实有，”水玉放大了些声音，叫不远处只能看清的模糊影子的两人过来，“反正你们迟早也会知道的，这里就没人不知道怎么离开。”
青纹心里隐约有了想法：“众所周知，但没人能完成？”
水玉点头，又向后靠了些许，拉开几人的距离，但目光却不离对面三人的脸，他说：“这里是我的塔，只要杀了我，就相当于通过了塔，自然也就可以离开了。”
“……”
青纹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常雅则是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水玉，大概在心里将这人的危险程度又提升了几个档次。
白安和抿了抿嘴唇，他不太喜欢水玉说出这种话。
“通过塔的方式并不只有这一个……”他的声音并不高，打破了沉默，“用正常的方式，找到通关的必要条件，达成结局也是可以的吧。”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但是，”水玉随手捡起一片落叶，将它抛向空中，“你们有多少时间可以耗在这个世界，用来达成一个结局呢？”
“这些人被关在这里多久了？或许比塔出现在你们的记忆中还要更久吧……却没有任何人找到结局，不然他们何苦来追杀我。”
时间，他们最经不起消耗的就是时间了，白安和不想去深思，他似乎想要反驳：“时间紧迫不代表我们要消耗掉一个同伴来离开。”
“没有记忆的我从恋人降级成同伴了啊，”水玉熟悉的笑声让白安和似乎回到了他们的初次相遇，“所以，你不打算对我动手？”
“你也说了，这里的人都知道杀了你能离开，但是这么久了，没有任何人成功过，仅凭我们，又怎么能完成呢。”常雅也没考虑过对抗水玉这条路，他暂时还不想为自己立起一位强大的敌人。
“因为我告诉他们，只有让我咽气的那一位幸运儿，才会离开这里，其余的都会给我陪葬。”水玉似乎很乐意看到对面三人脸上变化的表情。
“这种奇特的条件可真是……”常雅微微皱眉。
“我骗他们的，”水玉打断常雅的思考，他平淡地叙述着，“我连精神都是残缺的，就算这里是我的塔，我都没办法控制它，怎么会知道离开的方法呢，这么说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愿意相信，相信还有离开这里的机会。”
“这个世界就像一座监狱，我们在里边挣扎着求生，就算死亡都没办法让一个人彻底脱离，就算知道这是假的，他们也会信这是真的。这么说来，我是他们在这里活下去的希望……怪好笑的。”
白安和却难得地松了一口气，这只是水玉的试探，他并不需要去思考，如果真的要杀掉水玉才可以离开该怎么办。
而对于水玉的防备心，他丝毫不意外，如果仅仅因为他们的三言两语就让这人完全信任，这样的水玉才叫人奇怪。
“话又兜回来了，我们还是不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青纹对这样难以把握的未知处境，略微有些心烦。
“和我们的打算也不冲突，先去找达成结局，正常离开塔的方法。”白安和适时插话。
“那就得去他们的聚集地看看了，毕竟那边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位置。”水玉拍拍腿上的树叶，伸手拉住白安和的袖子，站起身来，“和我一起走的话，你们会很危险哦。”
“分开会更危险。”白安和任由他借力，两人的手轻轻碰在一起，接着分开，皮肤之间残留下的余温，让他对这样略显暧昧的气氛有些不适，就像再次回到他被这人攻城掠地的时候，水玉靠近一步，他只能被逼退一步，两人的距离却越靠越近。
他绝对是故意的，白安和很少这样肯定地揣测一个人，但这是水玉……
“这里的人都是什么等级？”有了目标，青纹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等级？”水玉想着，用对方做比，“和你差不多的只有两成，剩下五成比你们厉害，三成比你们厉害很多，还有最后一部分……如果真和他们拼命，我都要忌惮几分。”
“就是抓我们的那几个？”青纹追问。
水玉叹气：“是啊，一共五个人，领头的那个用电的叫符佩宁，他一直看不惯我，而且他确实厉害，如果不是我的能力特殊，他都能杀我几个来回了。”
“我们要怎么混进去？”白安和也见识过符佩宁的能力，只是见面的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电网就足够给他视觉上的震撼。
这是个没有任何规则与秩序的世界，实力在这里是唯一的通行证，而他们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顶着你们这几张脸就混不进去的，崭新的面孔在这里可太显眼了，所以你们记住，如果被人注意到了，赶紧逃跑吧。”
“你之前用的传送阵还有吗？”逃跑不算青纹的特长，她惦记起水玉用来转移他们的传送阵，能多一条活路。
“你们真是想我把家底都掏出来啊。”水玉唉了一下，用手肘撞撞白安和，“以你的了解，我会答应这种要求吗？”
“会……”这句话说的不是很有底气，但他觉得水玉会，所以这样讲，应该也没错。
“好吧……我在你眼里还真是善良。”水玉也不知道是在吐槽谁，倒是听了白安和这句话后，就大方告诉了几人他藏起来的逃生通路，“我在那边有三块感知覆盖的区域，如果被发现了可以往那边跑。”
“聚集地区域很大，我们最好分开行动，而我的分身跟在你们身边保护你们。然后，那些被我分散开的传送阵，为了避免被他们破坏，我把它们拆分成了不同的部分，我的身体就是钥匙，那东西的原理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交给我操作最好。”
“必要时，分身会带你们回到这里。”水玉指指他们脚下踩着的土地，“这块地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地形和周围的布置都能保护你们，只是进来了就别乱跑，我可不想还得从自己的陷阱里把你们捞出来。”
“最后，如果真的逃不掉被抓了……优先让自己活下去。”
对这样的安排，三人都没有什么意见，水玉很快幻化出了另外一个自己，分身带着和水玉一致的表情，走向常雅和青纹。
几人披上水玉分发的破烂斗篷，用污泥盖住部分面容，算是改头换面了一番。
“你们应该会比我这种，被这里的环境磨透了的人更容易发现，哪里才是突破点。”水玉本体靠向白安和，“行了，走吧，记得跟紧我。”
“还有一个问题……能给我弄点锋利的武器吗。”青纹长叹一口气，“我的能力在这方面很有些限制。”
“……”水玉看一眼白安和，再看了眼青纹，最终低下头，从腰上拆下一个脏兮兮的，拳头大的布包，丢给青纹，“拿着，用完了最好给我捡回来，这东西在这里，可是用一个少一个。”
青纹打开，里面装着一套造型别致的短刃，不算是什么精致武器，但比空手好多了，真情实意地说出一句感谢，四人便分开行动了。
白安和跟着水玉，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手臂在摆动之间，偶尔还会有衣料摩擦的感觉，只是沉默的气氛似乎在无形间分割开他们，犹豫再三，他最终开口询问：“分身受伤消失……对你的影响大吗。”
就算知道水玉会告诉他“没事”这样的答案，他还是略有不安。
白安和不清楚水玉的精神力状况，也不会判断他现在是否在强撑，他只能开口去寻找一个答案。
“有啊，分身受到的伤害，有三成会反馈给我，被打一下也挺疼的。”水玉轻描淡写着，“至于其他的，多休息一会就恢复了。”
“……”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白安和恢复安静。
水玉倒是侧头看了他一眼，问：“这种情况下，身为恋人，你不是应该对我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真是太爱你了’之类的，来哄我开心吗？”
白安和沉默着回望他，很难想象水玉认为他们应该是什么样的恋人。
“好吧，看来你没说过这种话……”水玉耸肩，“受到三成伤害能让你们活下来也挺好的，之前说什么，死亡没办法让人彻底脱离是骗你们的，在这里死亡的人肯定不会无限制地复活，他们的精神力会随着死亡一点点消减，只要死亡次数足够多，最终会彻底成为这个世界的精神力的一部分。”
“所有的塔都是这样运作着的，所以你们，尤其是你，不能死在这里哪怕一次……这是为了我的计划，保护好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