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梓童梓童

3、第 3 章

　　是夜，一处宅院中，摇曳的烛光映着桌上的纸，上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任务完成，刺杀取消。

　　虽然答应了秦宥继续练着，但昆生也控制着力度和时间，让他不太累的同时又能够好好养伤。在秦夫人祭日的那天，秦宥拉着昆生一起去祭拜，他们二人穿着精致的戏服出了城，洋车只能停在山脚下，他们只能让司机等在原地，自己向上走去。

　　“你说我们这像不像戏文里的拜天地，只不过咱俩现在都是女角儿就是了。”

　　祭拜的时候，秦宥突然对昆生说道。只不过他真真假假的表情和语气让人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怎么了。

　　昆生只觉得自己一时间心如擂鼓，有些恼羞成怒的说：“在秦夫人面前你说什么胡话，也不怕冲撞了先人。”

　　“瞧你，不过一句笑语就急成这样。”

　　秦宥的调笑让昆生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怅然若失，没有看见秦宥有些暗淡的笑。

　　“莫要开这种玩笑”

　　等祭拜完，他们就开始唱?牡丹亭?了，虽然没有丝竹管弦相配，但他们一个功夫深厚，一个颇有天赋，倒也是颇为动听的。

　　在他们将将唱完时，就看看见副官一脸焦急地站在不远处，他们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果然，等秦宥再走来时，就听他说：“日本人打算绕过秦城，我不可能袖手旁观，昆生，该走了。”

　　是该走了，自己在这也没有什么事，况且战火也要蔓延到这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珍重”

　　“嗯”

　　这次分离后，昆生一直四处表演这昆曲，可每当静下来时，想下盘旗或者是找人喝茶聊天，总觉得谁也不能让自己安心下来。

　　秦城那里一直有消息断断续续的传过来，都是说秦少帅如何用兵如神，如何英姿勃发，只有昆生对他一次次的险中求胜暗捏一把冷汗。

　　最终，昆生还是抵不住心里的担忧，瞒着所有人去了秦城。

　　“昆生？你怎么回来了？”

　　第一个碰见昆生的是副官，他有些惊奇昆生的到来，同时，也有些疑惑。

　　“我担心秦宥，就回来看看。”

　　“就算你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会让少帅分心，你还是赶紧走吧。”

　　秦城现在除了士兵之外无异于是一座空城，曾经的安乐之地已经被战火摧残。

　　“秦宥呢？”

　　“他在忙，你有什么事我替你转告。”

　　副官有些强硬的说道，他不是秦宥，对这人没什么特殊的好感，自然也是不会多么客气些。

　　看着副官一脸的疲惫，昆生也不做纠缠，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晚上，昆生依靠自己对少帅府的了解小心潜进，没有在秦宥的书房和卧室找到人，在准备离开时，一处院子的光吸引了他的目光，昆生迅速而敏捷地靠近那暖黄色的光。如果不出所料，秦宥就在这里。这是昆生之前歇息的院子，怀着几分微妙的喜悦，敲响了窗框。

　　“哐哐哐”

　　昆生轻轻敲了敲窗框，告知屋内人，以免自己被不小心一枪爆头。

　　“昆生？”

　　里面的人轻轻唤了一声，带着几分惊疑和笑意。

　　“嗯”

　　昆生应了一声后，“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暖黄色的灯光倾泻而出。

　　“快些进来”

　　秦宥站在灯光中，带着真诚笑意。

　　“你怎么来了？”

　　“放心不下，就来看看。”

　　“你这也是轻率，也不怕再也回不去了？”

　　“你觉得我会怕这些？”

　　昆生的眉眼不像往常那样冷淡疏离，眉眼一挑倒是和张扬锐利的秦宥有几分相像。

　　“也是，毕竟长时间游走在边缘的人，要是连这点勇气和魄力都没有，那怎么能行？”

　　秦宥也不像以前一样和他兜圈子似的说话，现在他已经不是昆生的任务目标，而且危难当头，也没有什么是要防备的了。

　　“自然，这段日子虽然常听你捷报连连，可在我看来，全是凶险，我此行来，就想能否帮你一二，你对如今战况可有什么对策？”

　　“原来如此，这段时间日本人也打算撤兵了，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和从前一样。”

　　昆生看他说的轻松，其实也不尽然，他此番征战，必然是伤了些元气，且不说日本人，就国内军阀对他也是虎视眈眈，后面怕也是要颇费一番心力。

　　“我会在这停留几日，你只管前线就是”
　　“那可要多仰仗你了”

　　秦宥含着满眼的笑意，唇角也勾出漂亮的弧度，昆生让他只用管着前线，那就是说情报后续就全由昆生来操持，竟然会这么帮自己，真是让人意外呢，比他回来更让人意外，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惊喜，秦宥眼中闪过狡黠期待的光，不过一闪而逝，并看不真切。

　　“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这般帮我，我可要怎么报答你，钱财之类的太俗，你又不属于我军，倒是不好说。”秦宥佯装苦恼的思索着，颇为惋惜地说：“要是我有个姊妹，你们说不定还可做夫妻，你我二人也算是一家人了，就不必想着怎么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