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特殊人证 ...
-
再回警局的路上，警车里的明择和李程都面露着紧张和警惕，一个是不愿意与陌生人过多接触，一个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坐在旁边的祁斯幽不停的打量着一大一小。
有些怀疑的摸着自己帅气硬朗的脸颊喃喃的说：“我长得这么帅，也不至于让人觉得帅到害怕吧？”
明择想笑又不敢笑，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
自己从来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他给自己的安全感让自己的紧张少了很多。
警厅里有一对中老年夫妻在报警，面色很着急，女人着急的面部有明显的泪痕。
明择下车看到了外公严岭和外婆谷婷，自己像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直奔他们。
谷婷看清了来人，眼神亮了很多，语气有些责怪说：“小择，你中午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没回去吃饭？
“王妈发现你没回来，立刻联系我和你外公。”
“你知不知道你不见的这几个小时外婆心里有多怕……”
明择被谷婷的连环问，一时不知道该回答哪个好。
低头保持沉默不说话。
严岭打断了谷婷的话，拍了明择的肩膀说：“回来就好，回家吧，今晚住尚瑾花都。”
这外祖孙俩的对话悉数落到祁斯幽耳朵里，他眼神暗了一下。
祁斯幽看着明择，眉头紧锁:尚瑾花都可是富人区，在市中心可是数一数二的小区。明择怎么会出现在开发区的巷子里？
这时胡铮看到人证要被带走，着急的上前拦住：“这位先生、女士，明择暂时不能离开。”
“他是今天监控查到目睹凶杀案的人证之一，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赶过去看见他昏迷倒地正被一群人围观。”
明择听到胡铮的话，脑袋忍不住的出现拿刺目猩红。
他忍不住的拍脑袋，有些呼吸急促：“药、药、外婆我要吃药。”
众人明显是被这一幕吓到，谷婷慌乱的将药从包里刚拿出来，就被明择一把抢走。
他微颤的手将药塞进嘴里，没有水，难以吞咽的样子，让他看着十分痛苦。
祁斯幽第一反应打开警车拿了副驾驶早上买的矿泉水。
钳住痛苦吞咽的明择，打开盖子把水往他嘴里送。
他宽大的手掌慢慢顺着明择的后背，明白了他外婆宠溺多于责备的语气。
看地上药盒名字和治疗症状，眼睑眯了一些:这小子有抑郁症？
——
祁斯幽六年前刚入警局的时候，那时正在抓捕杀害十二岁男孩母亲的嫌疑犯。
听同其他前辈说那孩子经历打击很多，父亲去世
没三个月，母亲又死在仅与他有一墙之隔的巷子里。
时隔六年记忆越来越模糊，当时只是配合抓捕，没有太多关注。
——
今天偶然碰到这个叫明择的男孩让他有点恍惚，脑海里有一瞬间在想当年那个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
祁斯幽看着怀里的人有些稳定开口说：“先去休息室吧，等他……”
停了一下又说：“让他休息一下，我们问几个问题就可以回家了。”
谷婷看着严岭等着在做什么决定，严岭开口：“好，麻烦了，我们叨扰了。”
夫妻俩准备上前搀扶着明择的时候，祁斯幽已经抱起来怀里的人。
看着怀里的人，体重比想象中还要轻，身上的骨头还有点硌人。
一群人跟着来到了休息室。
祁斯幽吩咐胡铮：“去把我工位上的毯子拿来。”
明择躺在沙发上紧闭的双目看着像在熟睡中，蜷曲的身体给人感觉他非常不安。
祁斯幽看着他有些心疼，这是发生了什么才这样。
他从一旁抱起李程先去了审讯室。
晚上七点多，严岭夫妇觉得实在不方便继续停留在警局。
谷婷轻晃着睡着的明择，有些哄小孩语调的：“小择醒醒，王妈做了晚饭，我们要回去吃饭了。”
明择睁开没睡醒的桃花眼，发现不是自己家，用力的揉着自己的双眼，再次睁开还在原地。
急忙抓住谷婷的手：“外婆，我想回家。”
这时胡铮送来了李程，看到明择醒了，就要求他去一趟审讯室。
俩夫妻有些不放心，要求陪同。
胡铮鉴于下午的情形没有拒绝，可以隔着玻璃陪同。
夫妻俩也知道警局不是自己家，人家能让隔着玻璃就不错了。
明择刚走进去，脑海里就出现一个小孩披着毛毯手里窝着一杯水坐在这。
有些头疼，用手拍了脑袋几下，看到对面三个人，中间是祁斯幽。
他像有了主心骨，拉开椅子坐在他们对面，手里攥着的衣角已经变形了。
对面三个人包括外面三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大男孩。
在祁斯幽看到药名，顺手查了一下，“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服用的，还查了一些发病症状，及时告诉了其他队员。
目前凶手在逃亡，他们想尽快抓捕，除了现场勘察的证据，还要从人证下手，还是个特殊的人证。
祁斯幽只问了一句：“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明择有些发愣，呆了几秒说：“不知道。”
祁斯幽又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开发区？”
明择简单的说自己是A大的学生，在微博上看到了校园的银杏树黄了，想去看看，没想到走错了路。
“那你怎么晕倒了？”
明择努力刻制自己脑海里不要出现血腥颜色，他选择沉默了。
几分钟后……
另外一个女警官想要开口继续问，被祁斯幽眼神制止了。
祁斯幽说:“回去吧，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想到了记得找我。”
说完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写在纸上，快速撕下来折好放在明择的手里。
在警局外面，李叔已经开着私家车再等明择和严岭夫妇。
准备上车的明择被窜出来的李程拽住了手：“哥哥，我能跟你走吗？”
明择虽然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但李程这小孩子给他的好感说不上来，就觉得自己应该带他走。
他拉着李程的手问谷婷：“外婆我小时候比他可爱嘛？”。
严岭及时打个圆场：“小择小时候也这样可爱，冰雪聪明。”
“那我可以带着他回家嘛？”明择带着征询的语气问长辈。
夫妻俩有些为难，现在法制社会不是说喜欢就能带回家，人家父母同意才行。
出来找孩子的胡铮跑了过来：“一眨眼李程不见了，我们正愁这孩子怎么安置，死去的女人是这孩子的妈妈。”
严岭和谷婷很敏感的看了一眼对方，谷婷急忙的说：“小择喜欢，我们就带回去住几天。”
“胡警官不用担心，我们夫妻俩不会缺这孩子几顿饭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夫妻俩仔细观察后座的两个孩子，发现小家伙很活泼，不像是失去妈妈的模样，更不像人证。
这让夫妻俩有些惊讶，好在明择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理着李程。
外孙愿意接触陌生人，他俩也不纠结家里多个人。
刚下班的祁斯幽和胡铮随便找了家饭店下馆子。
胡铮坐在桌前，不停的往嘴里扒饭，活脱脱饿死鬼投胎。
祁斯幽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说：“你好歹也是和帅哥在一起吃饭，注意点形象可以吗？”
“万一哪天警局里的小文员看到你这样吃饭，你找老婆都没着落。”
胡铮满不在意的回复：“幽哥你这高龄都不着急，我就更不急了。”
说完有猛地吸溜两口番茄汤接着说：“现在小孩都这么有钱吗？”
“就下午那个叫明择的，我简单的和他外公外婆了解了他的情况。”
“A大的大二学生，外公外婆单独在附近给他买个居住房。这生活我太羡慕了。”
祁斯幽开口杀：“他有“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胡铮还想继续说羡慕的时候，听到这病他正要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难受极了。
这下可以安静的吃饭了。
--
祁斯幽半裸着上身出来浴室，头发还在滴着小水珠。
古铜色的皮肤，挺拨的身姿，健壮的体格，发达的肌肉，背上、胳膊上有好几处新旧不一的疤痕。
这几年参与不少案子，受伤也是家常便饭的事。
最严重的还是前几个月与凶手搏斗时，凶手被逼急了，准备拿刀归于尽的时候。
被他躲开了要害，后背却没躲过去，被蛮力划一道长口子。后来收网身上的警服染满了鲜血，去医院缝了不到三十针。
铮铮今天努力了吗:“幽哥，吃饭的时候我忘了说李程就是那小孩和明择一起走了。”
祁斯幽看着手机，想到了下午这个李程在审讯室过分的冷静。
审讯的女警官直接开口问：“你妈妈是不是叫XX？爸爸是不是叫李响？”李程很配合的点头。
“你清楚爸爸妈妈当时在做什么吗？”
李程转了一下眼珠子，又看了自己黑色羽绒服沾血的地方。淡淡的说：“他们在吵架，然后爸爸拿刀扎了妈妈几下，妈妈就倒在地上了。”
在审讯室的大人们在打量着这个孩子，怎么会这么淡定的说出来。
女警官继续问：“你知道爸爸为什么这么对妈妈吗？”
李程摇头的说：“爸爸经常打我和妈妈，每次都是喝很多酒才回来。”
“每次都是用烟灰缸砸妈妈脑袋，一边砸一边让妈妈去死。”
“我妈妈是不是已经死了？”
“她以后是不是不用哭了？”
女警官听到这些，没忍住转身离开审讯室。
另外一个男警官继续审问，声音有些沙哑：“你妈妈在另外一个世界，她以后不会挨打，也不会哭。”
“我们抓到你爸爸，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李程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颤音的问：“可以让他死吗？”
“没有爸爸的话，我就不会挨打了。”
祁斯幽完全没想到，这孩子恨他父亲到了这种程度，把话接过来说：“等我们抓到他的。”
大人们只是试探的问着孩子，具体判什么，还需要根据案件来定。
祁斯幽回神看着手机，发了一段话：“明天把小孩接到我这，等案子结了送到孤儿院。”
胡铮快速发来：“幽哥，你这孤家寡人咋方便带孩子。”
“直接放警局也不方便啊。”
“放明择那几天估计是没问题的。”
祁斯幽揉了几下太阳穴给胡铮回复：“明天派个人盯着，防止那孩子父亲找去。”
“人证安全第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特殊人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