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苦弱，机械飞升（预收）》闻人落歌

31、三十：彼世的神明

　　三十?彼世的神明

　　“我知道你的秘密。”
　　当听到莫里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伊安默默握紧了双拳。
　　莫里斯拿出了玛琳娜的记忆机械，对着伊安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是伊安从来没有在莫里斯脸上见过的笑容。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莫里斯留给伊安的印象一直都是那个温柔细心又兢兢业业的教职员。
　　在他被黑衣人袭击之后，他也曾怀疑莫里斯。那一天莱依和莱利去了时轮之塔，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跟莫里斯去旧仓库。那天他仔细观察了莫里斯，但是他却没有在莫里斯的身上找到任何破绽。莫里斯依然是那个看起来温和的教职员，即使察觉到了他带着敌意的目光，也依旧只是对他温柔的微笑。
　　直到夕阳西下。
　　以往莱依和莱利也在的时候，他们并不会在旧仓库一直呆到晚上。但是那天莱依和莱利到晚上也没有回来，伊安想要多观察一下莫里斯，便一直没有离开旧仓库。随着太阳的光越来越弱，莫里斯似乎也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最终莫里斯以“接下来有安排”为理由要离开，伊安看着莫里斯异常的样子，也顺势答应了他。
　　在圣斯托里缇学院中穿行的莫里斯脚步变得特别快速。
　　伊安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异常的表现，心中对他的怀疑也越来越深。
　　之后他被赤轮阻拦，没能一直追着莫里斯去到时轮之塔上层。
　　等到再见到莫里斯的时候，他就已经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虽然有着相同的脸，但是眼前的莫里斯看起来确实完全就像是另一个人。
　　所以莫里斯所说的“诞生出了不同的人格”这件事，伊安从来没有怀疑过。
　　但是没有见过玛琳娜的伊安并不知道莫里斯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在他眼里这只是属于玛琳娜的太阳徽章而已。
　　莫里斯看出来伊安好像并不认识自己手中的太阳徽章到底是什么，便为他解释起来。
　　“这是玛琳娜制造的记忆机械，可以利用它看到其他人的记忆，也可以控制并修改其他人的记忆。玛琳娜用它看到了莱依的记忆，我也用它看到了那一段记忆。”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路灯下的那半颗头颅……”
　　“你想做什么交易？”
　　伊安打断了莫里斯的话，莫里斯看伊安急切打断他说话的行为，对于他们合作的计划也已经胸有成竹。
　　“我要见神使。”
　　“神使？”
　　“难道你不知道吗？”
　　伊安微微皱起的眉让莫里斯从他的眉眼中读到了一丝疑惑。
　　莱依是伊安带来的，难道他会不知道神使吗？
　　莫里斯对伊安多了一丝怀疑，但是随即他又找到了理由说服了自己。
　　确实也不一定所有人都能够知道“神使”的事情，他是守护时空之轮的人所以很了解这种事，其他接触不到的人不知道这方面的信息也说的过去。
　　莫里斯走回他的座位旁坐下，开始讲起了“神使”的事情。
　　他们所生活的这片大陆名为艾斯特隆，在艾斯特隆上生活着人类与被人类创造出来的机械人。
　　但是除了艾斯特隆之外，还有很多他们无法想象的世界。
　　这并不是单纯地指除了艾斯特隆之外还有其他大陆的存在。
　　而是还存在着其他时空。
　　除了他们所生活的这个时空之外，还有很多很多时空。
　　没有人知道除了这里之外还有多少时空，多少世界。
　　只有神明知道。
　　“神明真的存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莫里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慷慨激昂地讲述着。
　　在这片大陆上流传着传说。
　　在这片名为艾斯特隆的大陆上所流传的传说中，是创世神派神鸟送来了太阳，因此这片大陆上才能够诞生出最初的生命。那些最初的生命体经过不断的繁衍和进化，最终才能发展为艾斯特隆，成为这个被太阳所眷顾的国度。
　　可是并没有多少人相信这些传说。
　　所谓传说，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就无从考证其真实性，更加没有办法确定传说中的内容到底真实与否。
　　被帝国统治的机械人之都，这种地方会有“创世神派神鸟送来太阳”的这类传说才是最让人觉得奇怪的东西。
　　但这只是自以为聪明的人所抱有的愚蠢的想法。
　　因为这个传说是真的。
　　只是在漫长的时光流逝中，传说也在口口相传中改变了最初的模样，失去了重要的信息，成为了现在不被人相信的故事。
　　真实的情况是，在艾斯特隆所处的这个时空之上，的确存在着神明所居住的世界。
　　创世神创造了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并且派神使为这个世界送来了太阳，给予了世间万物光明和生命。
　　在这片大陆初始的神话传说中，的就世神派神鸟送来太阳的传说。但是所谓的“神鸟”到底是什么模样，传说中似乎并没有提及。
　　而真实的情况是，“神鸟”就是创世神派来为这个世界送来光明的神使。“神鸟”的模样也有所描写，只是为了不让普通人接触神使而隐去了他的模样。
　　神使在降临世界之初就是一只鸟，一只白色的鸟。
　　那只鸟就像是月光化成的一样，身体周围包裹着一层淡淡的荧光。
　　神使的真身是一个人，但是却没有人见过人类形态的神使是什么模样。
　　神使每隔一百年会降临到这个世界一次，代替创世神巡查这个世界，之后便会回到创世神所处的时空。
　　“只要能够见到神使，就能够去往创世神所在的世界，成为神。”
　　莫里斯说着，脸上是憧憬却又带着贪婪的笑容。
　　伊安呆愣在原地。
　　莫里斯看着伊安，他的反应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短时间内得知了太多从未接触过的信息，确实是会让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但是莫里斯没有时间给伊安慢慢消化，他要尽快推进他们的合作。
　　“我通过玛琳娜的记忆机械，看到了神使曾经出现在莱依的面前。并且根据神使对她说的话推断，神使曾经不止一次出现在她面前。虽然不知道神使为什么会找上她，但是既然神使曾经被莱依见到过，那就证明神使确实已经降临在了这个世界上。”
　　伊安依然呆愣在原地，仿佛陷入某段回忆中。
　　莫里斯见到伊安的模样，觉得他似乎应该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信息。他来到伊安的面前，试图对伊安使用玛琳娜的记忆机械。但是在他抬手的时候，伊安迅速回过神来，一把抓住莫里斯的手。
　　“你就打算这样跟我合作？”
　　伊安的眼中又出现了那种深不见底的杀意。
　　莫里斯在心里迅速衡量了一番，伊安的战斗力大约与自己相似，他们两个人现在在此开战大约会搞得两败俱伤，到时候错过了神使就得不偿失。
　　“我只是想试试你的身手。”
　　莫里斯笑着给自己找理由。
　　“我以为你那个几个手下对我几次袭击已经足够让你知道我的身手如何了。”
　　“现在我们在谈交易，你也不必这么在意过去的事情吧？”
　　“我手里有见过神使的莱依，那你又用什么跟我交易？”
　　“当然是这个地方”
　　看见伊安又微微皱眉，莫里斯继续为他解释。
　　“神使在离开这个时空之前一定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需要利用时空之轮打开通往其他时空的大门。”
　　这就是能够逆转时间的时空之轮真正的力量。
　　也是时轮之塔存在的真正意义。
　　并不是因为有了圣斯托里缇学院才有这座时轮之塔。
　　也并不是因为有时轮之塔才会有时空之轮。
　　真正的情况与其他人知道的信息刚好相反。
　　是因为时空之轮的存在，才会建造这座用来守护时间之轮的时空之塔。
　　是先有了时轮之塔才会有在它周围逐渐建起圣斯托里缇学院。
　　“既然如此，你只要守在这里就能够见到神使，为什么还需要跟我做交易？”
　　“因为我需要莱伊。她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机械师，而且她还是曾经见过神使的人。我在圣斯托里缇学院里寻找了这么久，在无数学生中千挑万选也只找到一个比其他人更有天分的玛琳娜。但是她的极限也只是做出了记忆机械，她的能力对我而言还远远不够。”
　　“那你想要莱伊做什么？”
　　“我要她修复我，我要让那个没有用的人格消失！我要她制作出能够捕捉神使的机械！我要抓捕神使，让他带领我去神明所在的世界！”
　　莫里斯的眼中映着房间中微弱的烛火，却闪烁着比烛火更亮的光芒。
　　他要成为一个完整而完美的自己，他要不再继续做机械人，他要脱离这个凡人世界，成为真正的神明。
　　“可是，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伊安的眼眸变得冰冷，看不见但是却能够清晰感知到的杀意在他的身体周围缓缓散播开来。
　　“你才是那个存在故障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