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苦弱，机械飞升（预收）》闻人落歌

11、十：懦弱的裁判

　　十?懦弱的裁判

　　莱依和蒂艾分别位于空旷的广场的两边，广场四周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这个广场其实是圣斯托里缇学院的竞技场，供学院的日常教学以及考试测验时使用。莱依和蒂艾的行为很明显既不属于日常教学，也不属于考试测验。如果非要给他们两个之间的这一比赛或者说争斗行为做一个定义，大概可以认为是私下械斗。
　　圣斯托里缇学院明面上当然不可能允许私下械斗，但是实际上也并没有明令禁止这一行为。圣斯托里缇学院的学生众多，学生的身份也非常复杂。也因此，在圣斯托里缇学院中，学生自身的权力几乎等同于教师。尤其是同时拥有顶尖的能力与家族势力的A级学生，身为学生所拥有的权力更是几乎凌驾于教师的权力之上。
　　在广场中间站着的是卢米克和莱利，还是有蒂艾找来作为裁判的老师。
　　能够找来老师来作为学生械斗的裁判，确实是蒂艾这个拥有A级学生资格的人才有权力做到的事情。
　　这位裁判老师看起来……用高情商的说法是温柔善良，用低情商的说法是畏缩懦弱。棕色的长发梳成两根麻花辫垂在身后，看起来镜片很厚的黑色粗框眼镜挡住了她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随处可见的每个班级中都会有的那个安静且学习认真的同学。如果不是她身上穿着圣斯托里缇学院的女性教师制服，莱依根本不会想到这个怎么看都更像是学习委员的女人的真正身份竟然是女教师。
　　不过在这一点上莱依确实也没有什么发言权，毕竟她见过的圣斯托里缇学院的教师只有莫里斯一个人。仔细想一想她确实没有见过其他的圣斯托里缇学院的教师，虽然她这两天都只是去了旧仓库，但是一路上见到的那些在圣斯托里学院中来往穿行的人都是穿着学生制服的学生。一般来讲学校里也不应该一个老师都见不到才对，但是莱依确实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穿着教师制服的人出现在她的视野中，除了莫里斯。
　　现在蒂艾像是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作为裁判的女教师，莱依还觉得有些新鲜。看这位老师就不像是性格强硬的人，估计也是蒂艾这个大小姐用自己的身份等级强行要求她来这里当裁判的吧。
　　按照当前的状况推断，如果蒂艾能够干脆利落的赢下来，那么裁判一定会判定蒂艾胜利。如果蒂艾不能干脆利落的赢下来，而是在比赛中发生了双方僵持不下之类的情况，那么这位裁判也会判定蒂艾胜利吧。
　　这位大小姐看起来傲慢且自负，对自己所拥有的A级学生资格有着极其严重的自傲，但是亲自找教师作为裁判暗中给自己留了后路，如果不能胜利就靠着裁判来胜利，这一行为倒是透露了她也没有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这么底气十足。
　　莱依倒是没有把这些事情看得太重。
　　看清楚她们这些暗中的筹划的事情是看清楚，但是看重不看重这些被安排了的事情又是另一回事。
　　这个浅显的计划在未来发生的暗箱操作也很好破解——只要莱依当着所有人的面获得完全胜利就可以了。
　　莱依不知道圣斯托里缇学院的学生是不是真的很闲，反正她确实没有在这偌大的圣斯托里缇学院里看到除了莫里斯和这位裁判以外的教师，这样推理的话学生们平时不怎么上课似乎也很合理。
　　竞技场周围被学生们围了个水泄不通，看起来大概连一只苍蝇都没有办法挤进来。卢米克和莱利因为是事件的直接参与者倒是因此被分配了一个最好的位置——裁判身边。莱依对这个位置还算比较满意，至少她跟蒂艾打起来的时候莱利应该不会被波及到。
　　卢米克和裁判至少会带着莱利一起跑吧。
　　莱利担忧地看着莱依，他对自己姐姐的技术有着完全的信心，但是他也不清楚能够获得A级学生资格的蒂艾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
　　在他的认知里，圣斯托里缇学院是艾斯特隆最好的学院，是帝国顶尖人才的聚集地，能够在这个地方获得最高等级的认证，蒂艾的实力应该也不会差。
　　莱利害怕莱依在比赛中受伤。
　　这场比赛的胜负如何他并不在意，能不能进入时轮之塔他也不在意，甚至能不能完成朱理安给他们的任务他其实也不怎么在意。他最在意的只有莱依，莱依的安全是他最在意的事情，因此他绝对不会同意以莱依受伤来获得继续调查的资格。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应该信任自己的姐姐，自己是最清楚姐姐能力的人，每一个修复机械人的通宵都是他们两个一起熬过来的。他应该是最信任并且最相信莱依的人，所以即使有担心的话语他也只能藏在自己的心里，不能当着莱依的面说出来。
　　也因此莱利心中复杂的情绪只能化作他无声的眼神，一直看着莱依，目不转睛。
　　莱依当然了解自己弟弟心里的想法，只是通过看他脸上表露出的神情，她就知道莱利在担心自己，但是又不能说出口。她回给莱利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还有一个属于他们姐弟之间的大大的笑容。
　　这一次的对决是由蒂艾所主导，据说是按照圣斯托里缇学院一直以来的传统进行的比赛。由应战的一方——也就是蒂艾——从A级学生的终极考试题目中抽出一个题目作为这次的比赛内容，约战的一方——也就是莱依——可以无视自身等级的限制，使用跟应战的一方相同等级的材料和器械。在与A级考试时间相同的时间之内双方各自依照题目制作出成品，并且在裁判面前进行展示。
　　蒂艾抽到的题目是——鸟。
　　虽然莱依一直做得是修复机械，尤其是修复机械人的工作。但是制作机械鸟这种事情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难度。
　　与蒂艾同为A级学生的卢米克被要求与莱依隔离开，以防止他利用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对无等级的莱依提供帮助。不过对于莱依而言，把卢米克从她身边隔离开反而是好事。本来她就不需要卢米克提供帮助，更不用说她也不希望自己制作的过程被卢米克看到，以暴露她并不是真正的圣斯托里缇学院学生的身份。
　　虽然她也不知道圣斯托里缇学院的学生是不是真的有能够作为身份认证来互相辨认的特殊制作行为，但是反正她确实不是圣斯托里缇学院的学生，不管是否存某个能被用来辨认身份的特殊行为，她总归是肯定没有什么特殊制作行为。所以卢米克被隔离开对于她而言就是最好的情况，与自己有关的事情越少被其他人知道，自己和莱利在这里就越安全。以后他们离开了圣斯托里缇学院，脱离了圣斯托里缇学院学生这个假身份之后，她万万不希望还有其他人想要找到他们，更加万万不希望有人真的能够找到他们。
　　在蒂艾和莱依各自的比赛机械制作完成以后，为了防止被提前泄密，比赛机械会被装在专门的运输器械中运送到竞技场。也就是说，除了制作者本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样的机械出来。
　　不知道最开始是谁把这场比赛的消息传了出去，无等级新人在时轮之塔中挑战A级学生这个每个关键词都充满爆点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短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圣斯托里缇学院。
　　私下械斗这种事情在圣斯托里缇学院里也不少见，只是从没有传到圣斯托里缇学院之外，才导致外界并不知道其实经常有这类事件发生。但是以往经常发生的私下械斗也只是低级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一般不会超过C级。
　　C级以上的学生才能进入时轮之塔，并且伴随着等级的提升，在时轮之塔中的课程也越来越多，能够在时轮之塔中活动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虽然C级学生也有能够进入时轮之塔的资格，但是其实他们只有很少的时间在时轮之塔中活动。所以C级学生虽然跟A级和B级学生一样能够进入时轮之塔，但是在其他等级的学生看来，C级学生更像是勉强获得资格才能去朝拜的圣地的普通信徒，只是获得了去往圣地的资格，并没有留在圣地的资格。
　　虽然也存在着等级之分，但是比起云端之上的A级学生，C级以下的学生们更像是“普通人”。
　　也因此械斗经常发生在低级之中，最多也就是挑战C级学生，争一个进入时轮之塔的资格。
　　至于A级学生这种基本上只在时轮之塔中活动的人，对于其他等级的学生而言就像是时轮之塔的塔尖一样。你知道它确实存在，但是却没有亲眼看过。
　　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要把塔尖拗断摘下来的新人。
　　这怎么能不引起轰动？
　　无数低等级的学生们赶到竞技场，拼命挤进人群中，只为了能够亲眼看一看“塔尖”到底是什么模样。
　　更要看一看那个要把“塔尖”拗断的“普通人”又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