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苦弱，机械飞升（预收）》闻人落歌

10、九：A级的资格

　　九?A级的资格

　　“没有等级的新人不可以进入时轮之塔，你们是谁？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与莱依穿着同样校服的少女挡在了莱依一行人的路上，茂密的红色卷发在她的身后铺展开来，就像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烈火。少女整个人也散发着一股如同燃烧的火焰一样的热烈却难以靠近的气息，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不敢接近。
　　莱依注意到少女的胸前也有太阳徽章，徽章上面刻着的也是一个古体字母“A”。再次在太阳徽章上看到同样的字母，莱依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的推断没有错。她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块碎片很大概率就是属于圣斯托里缇学院A级学生才能够拥有的太阳徽章，圣斯托里缇学院里的A级学生一定跟朱理安要找的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是我带他们进来的，只是参观一下的话没什么不可以吧？”
　　卢米克迎着少女责备的目光走上前去，但是他的话并没有得到少女的认同，少女依然没有让开路的意思。
　　“时轮之塔是只有C级以上的学生才能够进入的神圣之地，这是圣斯托里缇一直以来的规定，不能够因为你一个人就破坏这个规定。更何况刚刚才出现过无等级的新人与C级学生发生冲突的事件，怎么就这么刚好在这个时候有无等级的新人要进入这个C级以上学生才能进入的时轮之塔？”
　　“蒂艾，请不要对我的客人无礼。”
　　卢米克依然笑着，但是语气却变得比之前要强烈。
　　“这又不是属于你卢米克少爷一个人的地方，这是属于圣斯托里缇的时轮之塔，不是让你用来请客参观的。想要进来这里就要取得相应的资格，没有能力取得进入这里的资格的人，就应该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蒂艾绕过卢米克，打量着他身旁的莱依和莱利。莱依感觉自己被蒂艾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无声地评判了一番，心里觉得有些厌烦。
　　不知道该说是托了伊安的福还是托了莫里斯的福，总之莱依他们在进入圣斯托里缇学院之后倒是从来没有跟其他学生有过接触。说白了他们也只是借用了圣斯托里缇学院的校服伪装成新人暗中调查朱理安要求调查的案件而已，本来其实也不需要跟圣斯托里缇学院里这些真正的学生扯上什么关系。
　　莱依之前也不过就是觉得他们是来圣斯托里缇学院的仓库里找一找旧型号的机械上面有没有那个古体字母A，找到了就最好，找不到就再去其他地方调查别的线索，总之一切行为的根本目的是为了给朱理安交差，为了成功带着莱利活着离开。圣斯托里缇学院里有多少学生，那些学生有多么高贵，学院里面有多少厉害的东西，其实她根本就不感兴趣。偌大的圣斯托里缇学院在她看来也不过是那个保存了旧型号机械的仓库所附带的大型外包装而已。她就只想要“包装”里面包裹的那个物品，与“包装”本身并不想扯上什么关系。
　　她也不介意自己用于伪装的这件衣服和这个身份到底如何，等级高低她根本不在乎。甚至如果不是那两个垃圾挑衅道她的面前还打伤了莱利，她根本都不会去注意圣斯托里缇学院中还有这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等级制度。
　　但是伊安跟莱利遭遇袭击导致整件事情开始失去控制，这个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的圣斯托里缇学院之中居然有着针对他们的秘密势力，这是让她始料未及的地方。她更加没有想到，为了调查那两个C级学生背后的人，却意外发现那个她一直在寻找的古体字母A竟然不是来自于旧型号的机械，而是来自于圣斯托里缇的学生。
　　圣斯托里缇的A级学生。
　　为了能够顺利调查清楚那个她捡到的刻有古体字母A的碎片到底跟圣斯托里缇学院的A级学生中的哪一个人有关，她不得不跟A级学生们有所接触。这时她无等级的新人身份就成为了她通往真相的道路上最大的阻碍，为了以后可能发生的更多次与A级学生的接触，莱依倒是不得不把自己这个无等级的新人身份处理好。
　　“那么就请问这位拥有‘A级’认证的蒂艾大小姐，拥有什么样的能力才能够获得跟你一样的‘资格’呢？”
　　莱依故意在“A级”和“资格”两个词语上加重了语气，从内容上看只是普通询问的句子，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倒是多了些微妙的轻视和嘲讽。
　　蒂艾听出了莱依的嘲讽和轻视。她一向将圣斯托里缇的校规奉为圭臬，以自己A级学生的等级身份为自豪。
　　不仅仅是在圣斯托里缇学院，整个世界之中的人都存在着等级差异。只是有些等级差异明确地摆上了台面，比如圣斯托里缇学院的等级制度，比如圣斯托里缇学院学生们胸前的太阳徽章。有些等级制度并没有明确地展示出来，但是却在方方面面都框柱了所有人的过去和未来，比如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身处底层的人从来都不是能够一跃而上直接进入高级阶层，那些看似从低级一路爬上高级的人也不是其他人所看到的那样真的是从底层开始，而是有其他因素在带领他不断突破阶层。
　　金钱，权利，关系纽带，不外如是。
　　整个世界都是这样，在圣斯托里缇学院里也是这样。
　　但是圣斯托里缇学院里总还是比外面的世界要干净一些。
　　只依靠着其他方面的力量是无法走上顶尖的，能够走上顶尖的人需要确实拥有与他们的判定等级相匹配的实力。
　　也因此在圣斯托里缇学院中，E级学生到B级学生的等级差距还是逐渐攀升的，但是B学生级与A级学生之间的差距却是整个E级到B级之间的差距加起来也比不上。
　　在圣斯托里缇学院中，A级学生确实有着能够自豪甚至自傲的资格。而这些学生在走出圣斯托里缇学院的时候，在整个艾斯特隆也拥有着足以自傲的资格。
　　圣斯托里缇的A级学生绝大多数都会走到帝国军队中举足轻重的位置，掌握着只有上位者才能够拥有的权利。
　　他们所走的道路，从一开始就与其他人不同。
　　绝大多数的A级学生早就不满要与C级学生和B级学生共用时轮之塔，即使不同等级的学生有资格去往时轮之塔的高度不同，但是A级学生还是不满C级学生与B级学生居然跟他们一样拥有进入时轮之塔的资格。
　　更何况蒂艾眼前的莱依和莱利，是连等级都没有的新人。
　　拥有仅次于她的等级的人她都已经无法忍受，更不用说没有等级的人。
　　“你倒是拥有跟你的等级相匹配的无知，还有跟你的无知相匹配的傲慢。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怎么会觉得自己有成为A级的资格呢？”
　　蒂艾毫不掩饰自己高傲的姿态，言语中把对莱依的蔑视显露无疑。但是莱依却没有如同蒂艾所预料的那样表现出气急败坏或者自惭形秽，莱依毫不躲闪地直视蒂艾，那眼神仿佛在看愚蠢而聒噪的孩子。
　　蒂艾越是想要看穿莱依，就越是觉得自己看不透她。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座海中的冰山。她只看得到海面上的部分，却怎么也看不到海面以下的部分到底是什么模样。
　　讨厌，越来越讨厌。
　　蒂艾只觉得眼前的莱依真的像是一座冰山，虽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但是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能够令人冻伤的寒气。虽然不像纤薄锋利的刀刃一样让人联想到伤口与血液，但是冰山的每一条棱角上都流淌着不输利刃的寒光，一旦主动触碰就会撞得皮开肉绽头破血流。
　　但是蒂艾不可能退缩，她的身份，她的能力，她对自己的自豪，她的自尊，她的一切都不允许她在这种时候退缩。
　　说到底对面只是一个连等级都没有的新人，跟自己所处的A级之间的差距就是天上和地下。
　　蒂艾不知道的是，莱依也同样讨厌她。
　　不过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厌烦”更加确切。
　　莱依不想再节外生枝，她想赶快找到那两个她要找的人，胖揍他们一顿，让他们说出背后的主谋。然后她就带着莱利去找伊安，顺便再胖揍莫里斯一顿，让他交出A级学生的名单。
　　本来这么简单的事情，偏偏让眼前这个像团燃烧的火焰甚至还在火星四溅伤害周围人的自恋少女搞得这么复杂。
　　“我已经在这里了，并且不准备离开。要么我们两个干脆就用你最自豪的‘能力’比一场，我赢了你就不要再挡我的路，你赢了我立刻消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别再用你那套‘资格’的说法长篇大论了，改用实力说话还比较好听一点。”
　　莱依不耐烦地对蒂艾下了战书。她没时间陪大小姐玩“贵族于平民”的游戏，越是耗下去，她就越是烦躁。
　　“好，比就比！”
　　蒂艾立刻答应，两人之间仿佛有看不见的电波在互相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