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夏优雅》春日里

17、Chapter 9

　　楼上楼下皆是灯光的安家，忙碌的气氛像极了要过圣诞节。
　　里里外外的房间空气中，飘浮着渐渐厚重的饭菜香。
　　那肆无忌惮的味道，满是诱惑。
　　“妈妈。”
　　厨房的门框边，出现一抹小小的身影。用着稚气声音，谄媚地喊道。
　　“童童饿饿。”正忙着洗菜的傲雅然，颇无奈地回头看一眼儿子，然后继续她手中的忙活。
　　“等若若姐姐到了就开饭。”
　　“童童很饿。”
　　“先去把你嘴边的奶油擦干净。”
　　盖好锅盖，安亦桀这才腾出双手抱儿子。“童童乖，我们再等一下就吃饭好不好？若若姐姐很快就会来了，童童去看看，若若姐姐可能已经在客厅了。”
　　“不要，不要。”小家伙把头摇得像颗波浪鼓。
　　“爸爸知道童童是最懂事最可爱的小孩子，一定会听话的，是不是？”
　　小童童突然用一种“幽怨”，惹人怜的，泛着小小水光的双眸，瞪着爸爸，挣扎着从爸爸怀里下滑。“爸爸不疼童童了，妈妈不爱童童了，童童孤孤单了，童童变成小可怜了。”
　　瘪着小嘴说完，很“落寞”的转身往客厅方向走去。
　　“童童……”安亦桀心疼地想要上前抱回儿子，却被老婆制止。
　　“我拜托你，明知道他这是装的，还要中计。他就是吃准了你这一点，才会越来越嚣张的。你再继续这么纵容下去，迟早变得无法无天。”对于他的溺爱，傲雅然颇为懊恼。
　　“小孩子本来就是用来宠的。你看若若，不是也没变成小霸王，一样很乖啊。”
　　“算了，懒得跟你说。”她挫败地转回身，放弃与他沟通。

　　第一次撒娇遭拒绝的小男孩，一副受了委屈，小媳妇模样的走进客厅。
　　他低垂着小脑袋瓜子，嘴里还念念有词：“童童是个小可怜！爸爸不疼，妈妈不爱的小可怜！小可怜，小可怜……”
　　“童童怎么了？告诉Amy姐姐，为什么不开心？”见一向活泼爱笑的童童这副病恹恹的样子，Amy担心地抱起他。
　　反观她的着急，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傲雅烈显得惬意无比，面对一反常态的小外甥，似乎一点都不关心。
　　“Amy姐姐。”小家伙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把抱紧她。“童童饿饿，爸爸妈妈不给童童饭饭吃，童童是个小可怜。”
　　一滴汗无声地从她额上滑落。
　　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没处理的蛋糕小碟子，残留在上头的奶油，与赖在她怀里泪光闪烁的“小可怜”唇边的奶油一样。
　　本来想要安抚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Amy姐姐，童童是个小可怜对不对？”
　　不对！！！
　　瞥一眼拿着遥控器这台换那台，那台又换这台，根本没有在专心看电视的傲雅烈，Amy发出求救讯号。
　　“烈。”
　　“你已经被缠上了，除非开饭，否则这小鬼是不会结束演戏的。”他回答得漫不经心。
　　“才半年没见，童童怎么变这么滑头了？”一边耐心应付着怀里的小人，Amy一边好奇地丢出疑问。“该不会是你教坏的吧？”
　　他不置可否，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个人很重要吗？”
　　“谁？”
　　“今天这个聚餐的主角。”
　　傲雅烈看了她一眼。“轮椅公主，你知道的。”
　　“她回来了？什么时候？”
　　狐疑的目光扫过Amy，他旋即又当作什么都没发现地把视线放回电视屏幕上。“前几天回来的。”
　　空气里，就这么安静了下来。连刚才还在努力装可怜的童童，也仅是睁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珠。可能是被所有人都识破了他的伪装，自已觉得没趣，就变乖了。
　　“叮咚，叮咚。”意料之中的突然门铃声，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小烈，帮我开一下门。”
　　厨房里传来掩盖过一切声音的扬喊。
　　傲雅烈站起来，对着小外甥说：“童童，要去开门吗？”
　　小男孩眨眨眼，朝舅舅伸出手臂。
　　他抱过童童，走出客厅。

　　深色的大门被打了开来。
　　屋里屋外的人，不可避免地对上彼此的眼睛。
　　“若若姐姐。”
　　上官若愣了愣，凝眸。
　　那个小男孩，正露着白灿灿的一口小牙齿，他可爱至极。
　　“童童。”
　　“姐姐抱抱。”小男孩展开双臂要求。
　　“请进。”傲雅烈率先往回走。“他们在厨房。”
　　小童童趴在舅舅肩头，嘴里一直嚷着“姐姐抱抱，姐姐抱抱”。
　　上官若急急地进屋，想要去抱小男孩。傲雅烈却快一步回到客厅，把聒噪的小家伙放回Amy怀中。
　　“如你所愿。”
　　“舅舅坏坏，舅舅坏坏。”
　　站在玄关处，她静止了脚步。
　　“怎么了？”
　　抬头对Jun微笑，她摇摇头。“我去找桀叔叔。”
　　“去吧。”
　　看她走进厨房后，Jun步入了客厅。

　　“请坐。”
　　“谢谢。”
　　两个男人，客气而生疏地进行了简短的对话，然后便不再有任何交流。
　　Amy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她熟悉的那个人，发现他的态度有着奇怪。
　　“请问，你是不是Jun医生？”
　　“是的。你是？”
　　“哦，我叫Amy。之前就听过你的大名，但一直没见过名声大噪的天才医生。想不到今天会有这个荣幸。”
　　“过奖了。”Jun谦虚地微笑。
　　“一点都不会。”对于这个人或这个话题，Amy似乎都相当感兴趣。“让一个坐了十几年轮椅的女孩重新站起来，并健康得跟受伤前一样灵活自由，你可谓是创造了奇迹。”
　　他的目光瞟向厨房，神色也不自觉的柔和。“那是若若自已努力的结果，因为她的毅力和不放弃，才能够摆脱轮椅。如果真的要说什么奇迹，那也是若若创的奇迹。”
　　“你们是男女朋友？”
　　Jun突然开怀笑起，回答得模凌两可。“若对我很重要。”
　　他的答案给的暧昧不清。可以肯定的是，那人在心里的位置很清晰。
　　“那么在她心中，你一定也很重要。”她说的话，有些故意。只是不表明故意谁。
　　“也许吧。”淡淡的，Jun笑笑。关于他私人的情感，显然不太想继续谈论下去。
　　Amy自然也很识趣地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