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计划:女友她总想黑化怎么办》》十羽傺

21、 迟来的泪水

　　苏晚晴紧紧抱着鹿尘，仿佛要将自己嵌进对方的骨血里，指甲无意识地攥紧了鹿尘背后的衬衫布料，留下深深的褶皱。

　　鹿尘的身体由最初的僵硬，逐渐在怀中人滚烫的眼泪和剧烈的颤抖中软化下来。她不太熟练地回抱着苏晚晴，手掌一下下、节奏均匀地轻拍着她的后背。这种原始的安抚方式，似乎比任何语言都更有效。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提供着支撑，像一个终于等到迷途旅人归港的宁静港湾。

　　【黑化值：40%…30%…20%…15%！宿主！成功了！真相的力量太强大了！】系统激动地汇报着数据，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哽咽的电流音，【亲密度飙升到65%了！呜呜呜，本系统太感动了！】

　　鹿尘感受着肩头逐渐湿润的凉意，以及怀中身体从崩溃般的颤抖慢慢转为细微的抽泣，心中那种陌生的、酸胀的情绪依旧萦绕不散。她不太明白这种情绪的具体名称，但数据库模糊地将其归类为“怜惜”与“责任感”的混合体。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晴的哭声渐渐止歇，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她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软软地靠在鹿尘怀里，额头抵着鹿尘的肩膀，不愿意抬头。巨大的情绪宣泄后，是深入骨髓的疲惫，以及一种近乎羞赧的尴尬——她竟然在鹿尘面前哭成这样。

　　鹿尘察觉到她的变化，轻轻松开了怀抱，但一只手仍虚扶在她的手臂上，防止她脱力。另一只手则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递到苏晚晴面前。

　　苏晚晴闷着头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鼻音浓重地嘟囔了一句：“……不准看。”

　　带着哭腔的命令，听起来毫无威慑力，反而有种别扭的可爱。

　　鹿尘从善如流地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好，不看。”

　　苏晚晴这才稍微抬起头，快速而用力地擤了擤鼻子，又用纸巾仔细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她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厉害，心跳也依旧很快，但不再是之前那种愤怒或绝望的狂跳，而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和莫名的安定。

　　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但气氛已经截然不同。之前的压抑和紧张被一种微妙的、带着泪痕的温和所取代。

　　“那个……”苏晚晴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沙哑，却柔和了许多，“你妈妈……后来……”

　　“坚持了两年多。”鹿尘的声音很轻，带着回忆的悠远，“她很坚强。走的时候，很平静。”

　　苏晚晴的心又是一揪。两年多……那是鹿尘独自在异国他乡，承受着巨大压力和失去至亲痛苦的两年。而自己，却在对她的怨恨中度日如年。

　　“对不起……”苏晚晴低下头，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愧疚，“我不知道……我还那样想你……恨你……”

　　“都过去了。”鹿尘转过头，看向她。苏晚晴的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像只受委屈的兔子，平日里冷艳的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脆弱的真实。鹿尘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油然而生。“你不知道，不是你的错。”

　　她的宽容，让苏晚晴的愧疚感更深了。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肚子却突然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苏晚晴的脸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晚上因为心事重重，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又经历了这么大一场情绪波动，身体早就抗议了。

　　鹿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你饿了。”她陈述道，然后自然地站起身，“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厨房，步伐平稳，仿佛刚才那个情感汹涌的夜晚从未发生。

　　苏晚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鹿尘总是这样，在她最狼狈、最无措的时候，用最直接、最平静的方式照顾她，让她连尴尬都显得多余。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苏晚晴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将下巴搁在膝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暖黄的灯光勾勒出鹿尘清瘦的轮廓，她打开冰箱，拿出食材，动作熟练地烧水，下面……一切都有条不紊。

　　一种久违的、名为“家”的温暖感觉，悄悄包裹了苏晚晴冰冷了太久的心。她忽然觉得，就这样看着鹿尘为自己做一顿简单的夜宵，比任何华丽的告白都更让她心动。

　　过了一会儿，鹿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走了出来。面汤清澈，上面卧着一个嫩嫩的荷包蛋，几根翠绿的小青菜，香气扑鼻。

　　“时间晚了，吃这个容易消化。”鹿尘将面碗放在苏晚晴面前的茶几上，又递给她一双筷子。

　　苏晚晴看着那碗面，眼眶又有些发热。她接过筷子，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小心地送进嘴里。面条软硬适中，汤味清淡鲜美，温暖的食物下肚，驱散了身体的寒冷和空虚，也进一步抚平了情绪的褶皱。

　　她吃得很慢，鹿尘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安静地陪着她，没有玩手机，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存在着。

　　一碗面吃完，苏晚晴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连带着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她放下碗，看着鹿尘，灯光下，鹿尘的侧脸柔和得不真实。

　　“尘尘。”

　　一个昵称，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带着久违的亲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鹿尘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她。这个称呼……属于遥远的过去。

　　苏晚晴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开眼，语气却带着一丝故作镇定下的强势：“以后……不准再瞒着我任何事。听到没有？”

　　这不再是质问，而是带着占有欲的要求。

　　鹿尘看着她微红的耳尖，心中那片名为“怜惜”的区域似乎又扩大了一些。她点了点头，郑重回应：“嗯。不会了。”

　　苏晚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心里像揣了个小暖炉，暖烘烘的。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试图找回一点平日里总裁的气势，但红肿的眼睛和鼻头让她看起来毫无威严可言。

　　“很晚了，去休息吧。”她对着鹿尘说道，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

　　“好。”鹿尘也站起身，“晚安。”

　　“晚安……尘尘。”苏晚晴再次低声唤了一句，这次自然了许多，然后转身，脚步略显轻快地上了楼。

　　鹿尘站在客厅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欢快地响起：【黑化值：10%！亲密度：70%！宿主，我们快成功啦！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鹿尘没有回应系统的欢呼。她低头，看着茶几上那只空了的碗，碗沿似乎还残留着苏晚晴指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