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旧日摸爬滚打那些年》爱手艺

2、封神的日子

　　1.封神
　　“我要与你签下契约，你封神，而我，则获得你这个劳力。”黑色轮胎形巨足中，触手翻涌。
　　“成为什么神？为你打工需要执行什么义务？”我懒洋洋地问。
　　暗金色的天平晃了晃，一端降下高度，显现出一张羊皮卷，一只羽毛笔。
　　我拿起羊皮纸，上面写着：
　　【1.契约神不必加入商业神系，也不可以加入其他神系。】
　　【2.契约神必须在赫尔莫里的旧日商城中进行交易，赫尔莫里为契约神提供资源获取便利，便利方式由契约神权柄和契约神第一次获取资源的方式决定。】
　　【3.契约神不得在商城内暴力斗殴，商城有指定的擂台世界。】
　　【4.赫尔莫里有第一个知道新神，也就是该契约神真名的特权，请签下阁下的真名——】
　　我挑了挑眉，没有再思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欧申。
　　我的父亲是一个北欧的狂猎，别人轻蔑地称其为黑暗精灵，好像他真的和那些尖耳朵的家伙一样懒散怠惰，其实他是一个邪灵，一个战士。
　　而他以大洋河流之神的名字为我命名，献礼他爱、却要与大海平分的妻子。而他爱的妻子，一个鲛人，砍掉这名字的一半，使他符合她的文化。而申，代表猴子。
　　可我既不像狂猎和他们的王一样，喜欢在黑夜中疯狂猎杀灵魂，也不像名字中的猴子，上蹿下跳，充满了活力。
　　我像这个名字本身，或无意义，无意义地活着，或有意义，那便以大海为名，做一条鱼，盐入骨髓，咸的很。
　　与其思索这位交易之神给他下了什么套，不如随遇而安，就像梦想中一样，在陆地上开一个小餐馆或者是小卖部，只是改地点为那什么商城而已。
　　写下这个名字，一切有关这个名字的畅想，都在这短短瞬间从脑海中闪过。
　　而后，我这简简单单的名字后，就加上了：
　　深海无光之暗，龙蛇吞食之见证者，冰冷汹涌之隐秘……
　　我本来漆黑且无趣的鱼尾，终于在造型上做出了变革——并不止于鳞片变大变粗，还有一条条触手野蛮生长，很快就超过了数字八，我本以为的数目。
　　到最后，我也懒得数触手的数目了，并不只是因为我懒，而且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宇宙的真相逐渐在我视野里展开，我只用沉浸心神，便可以不劳而获。
　　我轻而易举地知道，每个存在晋升永恒，都是获得了命运的许可。而我，就是这样一个命运许可之人。
　　这是最为简单的一个真相了，其余种种，我都难以用人类的语言文字描述。
　　而当我回过神来，我已经经历了脱胎换骨，仿佛有举手投足翻山倒海的力量，身体好像也更加高大健壮些，可惜没有镜子，不然我可以看看我的新样貌。
　　然而乌云翻筋斗，雷霆欢歌笑语，在催促我莅临封神仪式的现场。
　　我跟随命运与契约的暗示，跳进神圣而昏暗的裂缝。太阳脸上的漂亮黑珍珠饰品，聚集在一起做笑靥问好。月亮干涸的万千眼睛中流淌出猩红，染满一整张，喜庆的像个灯笼。卫星金属零件挪动，组成寒光闪闪的利爪从我的身侧滑落，好像是要拍到我肩膀的老大哥。
　　我步入云雾，云雾塌陷而燃烧，橙红色的火焰呈菊花的形状，一个个花瓣只比我的触手少了吸盘，灵活地在我身上摸索。菊花的花蕊处出现了一枚赤金色的，无法分辨时代与国度的铜币，祂问：“原材料？”
　　我答：“海鲜食物。”
　　祂问：“获取？”
　　我思索片刻：“想象？”
　　祂沉默片刻，道：“深海巨物之主的原材料获得渠道加载完毕，开启。”
　　我感受到冥冥之间，有一方奇诡浩瀚的世界，与我的精神相连了。
　　然而还没等我仔细感应那空间存在，一阵振动，菊花一样的神祇消失，留下祂的尊名，星际行商之驿站，用火文明的铸币者，虚空海关总署，大气薪火，裴赫德拉。
　　而在云雾间颠簸一瞬，我有见着了皮肤保养很好的黑脸太阳老兄，刚刚想拍我肩膀的老大哥，虽然光芒消隐不可见，但是四处聒噪，存在感很强。
　　只是没等我跟祂们好好打打招呼，雷电的气息逡巡于我左右却不近，但还是驱赶走了其他的视线。纯粹的正义气息——至少我曾经所处的族群是这样定义的，这样的气息，让我很难受。
　　我奋力蠕动了几下触手，终于穿过封禁，陨石一样地来到地面，但是没有带来太多动静，只是炸鱼排一样在空中带着金色翻飞片刻，就安安静静地落入油锅，所掀起的波澜尚不及一滴水。
　　只不过我是落入了一家饭店，我没有见过的风格，既不是鲛人一族的方正间有弧度，也不是人鱼一族的尖锐与圆润两极分化，而是……
　　应该叫一个小平房？
　　我看着眼前光幕。
　　【店面：小平房】
　　【面积：50m^2/200m^2】
　　【设备：厨房，冰箱，店长空间】
　　【店长：1/1】
　　【员工：0/10】
　　【原材料：待进货+】
　　只有最后一个选项有加号。
　　我闭目冥想，我想做我最熟悉的海鲜，因为这不需要学习，但是我又嘴馋，想要吃陆地上的肉。
　　听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那就把龙肉和驴肉结合吧。
　　我看过龙的遗骸，也闻过煮龙骨的香味，而关于驴我只看过照片，更别提味道。
　　而那与我精神力世界相连的空间，则成为了运转中枢，把我周围属于旁人的幻想收集，与我的想象结合在一起。
　　于是一条黑色的胖蛇，出现在我身旁。
　　说它是蛇，那是因为它长得可以绕腰三圈，说它胖，那是因为就算是以它的长度，也是粗得像一条长枕。也是脑袋同驴一样，又呆又圆，才不怎么显凶。
　　这时候，我听到外面有嘈杂声。